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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喝到了二更天,苍玺看着周义与沈梓禾在打情骂俏,愈发觉得他家老四讨了个好媳妇。

    苍玺看着这两个人,时常想:倘若高宗将沈梓禾指给周延会如何?

    一代将门之女从此像一只金丝雀一样住在金牢笼里,每日郁郁寡欢直到孤独终老?亦或是,一颗纯洁的心在功名利禄的熏染下从此落满灰尘?

    每每想到这儿,他更坚信了那日在一众秀女中牵起傅瓷的手,让这个小女子一时半会儿不成为皇位争夺的牺牲品。可是,日后呢?

    苍玺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为这样一位不相干的人考虑如此之多。

    天空又亮了几分,带着媳妇与兄弟一起过新婚之夜的整个承周也就他家老四了。苍玺看了一眼天色又瞥了一眼酩酊大醉的周义,说道:“不早了,你带他回去吧。”

    苍玺口中的“你”,自然是沈梓禾。

    先前他观察过,沈家二小姐的轻功不错,刚才飞上屋檐周义扶的那一把纯粹是为了彰显自己疼爱妻子。至于武功什么的,周义心中也清楚,自己这个媳妇儿,丝毫不逊于自己。

    “是”,沈梓禾应了一声,扶着周义跳下了房顶。能将一个醉汉带下屋顶,落地之时还稳站如松,苍玺不得不对这位四皇子妃重新审视一番。

    此人真的是能跟他家老四白首偕老之人吗?

    傅绰约吃完四皇子的喜酒没有立刻回皇宫,而是命人回宫禀报皇后说自己要宿在太子府与太子良媛妹妹说说私房话。

    傅氏皇后也深知傅绰约出宫一趟不容易也就由着傅绰约自己来决定。

    来到海棠楼,傅绰约看到周则正陪在傅青满身旁,便没让侍女打扰,一个人先去了偏殿。待周则走后,傅绰约才去了正殿。

    “看样子,太子殿下对你不错”,傅绰约说道。

    傅青满面上没与傅绰约说什么,心中却暗自叹息道:面子上的事情,谁不会做。

    两人沉么了片刻,傅青满先打破了沉寂,问道:“二姐那边如何?”

    傅绰约摇了摇头,“玺王救了她。”

    傅青满攥了攥拳头,傅瓷还真是好命,三番四次被玺王救下。傅青满就不明白了,苍玺性子这么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傅瓷的事情格外上心?

    难道真的如傅绰约所说一般,这就是喜欢?

    傅青满摇了摇头,很快就把这种念想打消。那日高宗给诸位皇子还有玺王爷选妃的事情,她多少有些耳闻。若是两人真的相互喜欢,大可求高宗赐婚,何必要藏着掖着。

    傅绰约看到傅青满有些晃神,于是轻轻唤了傅青满一声。傅青满回过神来,问道:“二姐接下来如何打算的?”

    其实傅绰约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然而,她该往那里走?每一条通往苍玺的路都被一个叫做傅瓷的女人挡住。明明高宗允诺了皇后会为苍玺与自己赐婚,可是在阿律耶的条令下,高宗的这道旨意无人在敢提。

    女人是什么?

    不过就是男人前进路上的一块石头。

    若是有价值的垫脚石,男人自会打出怜香惜玉的名号来捧在手心里;若是一块无用甚至还有害的绊脚石,男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清之、除之。

    “我不会让有杀母之仇的人好过”,傅绰约良久才回答道。

    傅青满笑了一声。

    瞧瞧,这就是她娘亲心心念念的长女。为了一个男人,打出了为母报仇的名义。若是娘亲泉下有知,还会觉得自己一门心思倚靠的女儿心里真的有她这个娘亲吗?

    傅青满没接傅绰约的话茬,淡淡的说了句:“二姐今夜就在偏殿休息吧,璧鸢给寄好郡主带路。”

    既然主人下了逐客令,傅绰约也不好再与傅青满说些什么,由璧鸢带着去了偏殿。

    璧鸢命人将偏殿收拾了一番,有铺上了新的床褥,准备领着一众丫鬟下去却被傅绰约叫下。璧鸢不是个不懂规矩的人,即刻吩咐道让这五名侍女回正殿里伺候。

    “四妹有心事?”傅绰约开门见山问道。

    璧鸢忙赔笑脸说道:“我家娘娘自司徒良娣有身孕以来一直郁郁寡欢,今日对郡主失了礼,还望郡主宽恕。”

    傅绰约摆了摆手,“青满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我如何能怪罪她?”,傅绰约感叹了两句后,又问道:“太子殿下对你家娘娘好是不好?”

    璧鸢叹了声气,这几日的委屈终于有可倾诉之人了,遂而说道:“郡主也看到了,太子殿下自打娘娘有了身孕后,无非就是来吃顿饭,却再也没在海棠楼留宿过。”

    “青满有了身孕,太子如何还能留宿?”傅绰约问道。

    “可殿下夜夜陪着司徒良娣入眠,等良娣睡后太子才回到书房处理公务。”璧鸢回答道。

    “你好好陪着良媛娘娘,莫让她做出越矩的事情来。”说罢,傅绰约摆了摆手,示意璧鸢出去。

    待璧鸢走远了,傅绰约才站在院子里望着浩渺星空。在一轮明月的映衬之下,星星显得太过渺小。当然,在一众星星为围绕下,月亮又显得太过皎洁。

    以前,她也曾这样看过月亮,却没有这样的感悟。

    小时候,她被皇后姑母接到宫里。彼时,姑母身边还有个被叫做周怀墨的小丫头。那个小丫头十分聪颖人也乖巧可爱,颇得众皇子的疼爱。同样,苍玺对这个小妹妹也十分例外。

    久而久之,傅绰约就吃了味,一次嬉闹中竟然鬼是神差的将周怀墨推入了荷花池。彼时,苍玺刚好路过,奋不顾身的跳进了荷花池将周怀墨捞了上来。

    或许,打那之后,苍玺对她傅绰约的认知就已经变了。一个总角之年的孩童就能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呢?

    这几年,傅绰约再也没动过害人的心思,今日对傅瓷下药这是她害过周怀墨后做的第一桩昧着良心的事情。

    “在想玺王殿下?”傅绰约的愁思被这一声问打断,侧身盯着这人的面孔看了一番,理了理衣裳才开口道:“不知二哥深夜找我何事?”

    周则笑了一声,“你可真是个痴情的,你明明知道从小王兄就对你无意。”

    傅绰约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虽说周则说的是实情,但当面揭人伤疤这事就是周则不厚道。

    “二哥若是无事,绰约就先退下了”,傅绰约说道。

    周则也不急,幽幽开口道:“寄好郡主与寄好公主,只有一字之差,这身份待遇可是大大不同。”

    傅绰约再次将目光打在周则的脸上,“二哥这话僭越了,绰约本就是傅氏的女儿,承蒙姑母疼爱才入了宫闱。如何能跟公主殿下相提并论?”

    “二哥话摆在这儿,你且想想。”说罢,还不等傅绰约反应过来,周则就走出了偏殿。

    傅绰约愣在原地,寄好郡主与寄好公主?

    一字之差,真的这么重要?

    傅绰约又对着明月楞了会神,仔细想了想周则的话。

    事实证明,公主与郡主的差别不只在一个字上。

    就好比,那日选秀。高宗钦点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嫡出女儿,若非自己从小就被封为郡主,这样的机会她傅绰约是可望而不可求的。而傅瓷就不一样,她母亲嫁过来就是正室,虽说只生下一个女儿就撒手人寰,可这个女儿却是国公傅家的唯一嫡女。

    傅绰约对着这一轮明月看了一整晚,这种无眠之夜,她在宫里看的太多了。

    翌日清晨,天还朦朦亮的时候,傅绰约就站在了太子的书房门口。

    周则穿戴好后,准备出门上朝,正遇见傅绰约与小丫鬟青茗站在门口。周则率先开了口,“想清楚了?”

    傅绰约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是,二哥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在深宫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深谙宫廷交不住人心的道理,彼此之间的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周则也不隐瞒,将其中利害关系直接向傅绰约说明:“倘若老三造反,我希望王兄能为我所用。”

    傅绰约闭了闭眼睛,“仅仅如此?”

    “对,仅仅如此。”周则扬了扬嘴角又说道,“皇妹你也别觉得你心心念念的玺王爷是个好人。”

    傅绰约听到周则的话后一直眉头紧皱,公鸡又叫了一遍,周则拍了拍傅绰约的肩头:“尽快回宫,等着父皇的圣旨。”

    说罢,周则头也不回的出了太子府邸。傅绰约一个人愣在原地,周则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他从未觉得苍玺是什么好人,在深宫里长大的还有好人吗?

    周则走后不久,傅绰约也雇了轿子回到了皇宫。周则去了金銮殿上早朝,傅绰约则回了后宫前去拜见皇后。

    傅绰约回到中宫后,与皇后谈论了这两日的见闻,唯独隐瞒下了对傅瓷下情药这桩事情。说道最后,傅莺歌还不忘问问傅绰约与苍玺之间的事情。傅绰约半真半假的胡诌了一些,眼下总不能与姑母说苍玺已经警告过自己离傅瓷远一点儿?

    “绰约出去这一趟,还对玺王爷死心塌地吗?”皇后问道。

    傅绰约跪在皇后面前,“希望姑母成全。”

    皇后将傅绰约扶了起来,“罢罢罢,儿女都是债啊。本宫自会再去求求圣上,让圣上为你做主。”

    “多谢姑母。”傅绰约盈盈一拜,傅莺歌摆了摆手示意傅绰约退下休息。

    朝堂之上,依旧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一派是太子殿下的人,一派是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心腹,另一派是苍玺的死士。三方人,只有苍玺一派隐去光芒,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太子一派与两位皇子一派在朝廷上依旧争得水火不容。

    高宗不想再听这些老头儿唠唠叨叨,再次以退朝为借口躲开了这些人的争执。

    御书房里,高宗批阅着奏折,胡易辉为高宗端上一杯参茶,“圣上,太子殿下求见。”

    高宗放下了手里的奏折,问道:“你觉得太子怎么样?”

    胡易辉急忙跪下:“奴才深知不能与皇子结交,圣上这是在为难奴才啊!”

    高宗冷哼了一声,朝廷之上能有现在的局面,绝对跟自己身旁的这些宦官有关系,若不是这些宦官与朝臣、皇子私自结交,周延、周信有什么资本跟太子闹翻?

    “让他进来”,过了良久,高宗才说道。

    胡易辉将周则带了进来,高宗一个眼神示意,胡易辉奉上香茗就退了出去。

    看着周则跪在地上,高宗问道:“所谓何事?”

    周则一个头叩在地上,“儿臣想为寄好郡主讨个封。”

    高宗没让周则起来,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苍玺拍了拍周义的后背,没再言语。

    在承周,男子的后背只有正妻与兄弟能动。这也就预示着,在承周人的认知里,不可放下的是怀中美人,背后倚仗的是过命之交。

    “王兄你就没有一点非分之想?”周义听苍玺说不到点子上,忍不住提醒道。

    苍玺白了周义一眼,目光转向一直在听他们对话的沈梓禾,说道:“弟媳日后该好好管管老四,都成亲的人了还没个正经。”

    沈梓禾笑了一声,即刻又义正言辞的说道:“王兄对傅三小姐真的有意思?”

    周义夺过了苍玺手中的酒壶,自己喝了两大口,临了还不忘咂咂嘴回味一下这埋了七八年的桃花醉。

    周义看着皎洁的月亮,忍不住揽了揽怀中的美人。或许是酒喝多了,突然对苍玺说道:“王兄,这天下我定不会与你争上半分。”

    苍玺张了张口,打算说什么。话就被周义拦下,“王兄,皇室这么多宗亲、兄弟,我用真心交的人只有你。”

    周义看到苍玺在屋顶上上月,扶着沈梓禾腾空一跃,在屋檐上站稳之后说道:“王兄好酒量,千杯不醉。”

    苍玺打量了一眼这对小夫妇,戏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四弟莫不是要做个散财童子?”

    沈梓禾有些忍俊不禁,任由着周义扶着与苍玺在这屋顶上盘膝而坐。

    苍玺听到沈梓禾这声发问,还是回答了一句:“没有的事。”要是打平常,苍玺绝对理都不理,也就看在沈梓禾是他家老四手中宝的份儿上才买了这么大一个面子。

    苍玺说完这句话后,这小两口都没再吱声,情爱这东西谁种下了因谁心里清楚。

    周义自然不是想知道这个,傅家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这么一问还不是因为当日选苍玺拉着傅瓷的手不撒开。自己的这位兄长好不容易有了中意之人,他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顺水推舟。

    见周义不语,苍玺言简意赅的将事情概括了一遍。

    沈梓禾心知这不和礼数,但想着宾客几乎都散尽了,也就不再扭捏,“听夫君的。”

    说罢,夫妻两人双双走出了洞房,徒留这一双花烛在寂寂长夜肚子燃烧。来到厅堂,宾客由各自的奴仆三三两两的扶着朝大门外走,苍玺一个人坐在屋檐上对月小酌。

    “国公府傅三小姐”,话说到这儿,苍玺就明白了周义想要说什么了,于是一个眼神瞥在沈梓禾身上。

    “都是自己人,但讲无妨。”周义说道。

    既然周义这么说了,苍玺也就不再扭扭捏捏,说道:“傅三小姐被人下了情药,好在我发现的早,没造成什么大的祸端。”

    “今日之事我听说了”,周义突然严肃说道。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苍玺倒是不知道周义说的是哪一件了,遂而开口问道:“何事?”

    “玺王爷是夫君应该深交的人”,沈梓禾说道。

    周义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沈梓禾的脸颊上,这一刻这张俊俏的脸多少沾染了些绯红。从高宗下令让他娶了沈家的嫡小姐开始,周义就一直抗拒着这个美人。直到相识相知,他才发现,这得娇滴滴的大美人,竟然与他一样,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快意潇洒。

    “宾客走得差不多了,夫人可愿意随我一同去跟王兄喝几杯?”周义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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