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在上古时期，愤怒和恐惧其实都是对人族的压抑，不甘心又能如何？因为那时的人族是弱者，所以不甘心他们也只能忍着，这种愤怒是无法发泄的。
“愤怒藏于心而得不到发泄，这种情况最终必然会憋坏人族的身体。
“而恐惧的情况也和这个差不多，人族对兽族产生了恐惧，却对它们无可奈何，只能不断想办法躲藏，长此以往，这些情绪肯定会压垮人族的精神。
“虽然他们也可以向更弱的亲人宣泄自己的愤怒，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向着更弱的人族完全发泄出去，但对于整个人族来说，这种发泄仍然属于对内发泄。
“这种发泄方式，是几不利于人族这个族群的健康平稳发展的。”
苏言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因为他本能地想给听讲的黄晓冰留点思考时间。
而黄晓冰也不负他的期望，并没有等着苏言把所有话说完。
她思考了一会儿后，替苏言说出了最后的结论：“所以你是觉得，上古时期的人族当时需要一种比较个人的、与人族这个集体中的其他个体无关的、能让自己这个人族个体向外发泄负面情绪的方式？”
“对，”苏言点了点头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这句后，他接着补充道：“所以说这些情绪对上古人族都是有用的，而且对人族的崛起有很大的帮助，因为它们让人族一直在筹谋着保全族群以及准备反抗，同时让人通过自我发泄保持了精神的健康。
“唯有拥有健康完整的身体，以及拥有健康的精神，人族才能不断督促自己奋发向上积极进取，才能在一代代人的努力下研发出各种各样的功法，创造出一片盛世。
“而这些能让人懂得不甘、懂得隐忍与谋划的情绪，以及让人可以自我发泄保持精神健康的悲伤情绪，它们作为一种对人族有用情绪，自然就被保存进了我们的血脉中，并一代代地传到了今天。
“这些看似负面的情绪，其实直到今天仍在发挥着作用，以前这些情绪让人族这个集体知道，我们需要革新大陆让人族这个集体过得更好；而如今这些情绪又让人族内部的每一个人知道，我们现在需要革新的是人族内部的某个部分或者某个个体，好让人族中的每一个人都过得更加幸福。”
说完这些话，苏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能说出这么多大道理来。
而听完苏言的话，黄晓冰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从革新大陆到革新人族，这背后面的一切举动，竟然都是由情绪推动的。
这种难以捉摸的虚物，竟然有这种神奇的力量，还真是让人惊讶啊！
‘难怪阿言会想到收集这些能影响人情绪的功法并写成书单，如果一个人真能够掌控自己的情绪的话，那么他们确实更加容易走向成功，并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
黄晓冰抬头看了苏言一样，觉得他的思想一直在给自己带来惊喜。
和这样的一个人凑成一对，实在是自己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同时她又想到，情绪能推动人革新整体以及革新整体的某个部分，再到最终的让人革新每一个个体，让他们最终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那种幸福的这种行为。
不就很像周行因为不甘被父母完全控制而逃离泉城这个行为吗？
这似乎再一次证实了苏言的话：没有任何一种情绪是无用的。
黄晓冰疑惑道：“为什么呢？你快点给我说说。”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后，苏言不紧不慢地说起了他对悲伤的看法。
“而在发现自己的不甘心，在发现自己不是兽族的对手后，人族隐忍不发，四处寻找藏身之所，不与兽族正面硬碰，这难道不是恐惧让人懂得了敬畏与隐忍吗？
“所以说，如果上古人族不懂得愤怒与恐惧，上古人族要么因为甘于被兽族作食粮直到被吃得一个不剩，要么因为不甘心占据理智成为主导，从而以鸡蛋碰石头，最终主动向兽族送上自己的项上人头。
“如果没有这两种看似负面的情绪，人族早就从上古消失了，自然也就不可能留存至今甚至成为大陆主宰了。”
不过让她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阿言，你怎么就说了愤怒和恐惧啊？怎么不一次把悲伤的作用一起说出来呢？是不是你其实也没有想好悲伤对人族的作用？”
黄晓冰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不过苏言却没有一个个问题去解答。
他淡定说道：“之所以不急着说悲伤对人族的作用，是因为我认为悲伤这种情绪应该放到后面单独说。”
而苏言，他对这些负面情绪当然也有自己的看法，虽然这些看法，别人可能早就提过无数次，他或许听过，或许没听过，但终究还是形成了对这三个词的认知。
“冰儿，我先问你个问题，我们人族能从兽族林立的大陆上存活至今，甚至成了大陆霸主，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呢？”
黄晓冰想了想，答到：“因为人族比兽族懂得思考，上古时的人族知道自己暂时不是兽族的对手，但他们没有就此臣服，反而一直在想办法保存自身、不断躲避凶兽海兽的侵袭，同时不断观察兽族，模仿它们的动作创造功法，使人族变得更加强大。
黄晓冰默默咀嚼了一下苏言的话，觉得这个分析十分有道理。
于是，她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苏言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开口对黄晓冰说起来自己的想法。
“你看，上古人族明知道那时候的自己远不是兽族的对手，但他们却没有沉沦，没有心甘情愿地被兽族作食量，这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懂得愤怒、懂得不甘心，所以才想要用各种方法去反抗压迫吗？
比如：愤怒让人失去理智，悲伤让人不再进取，恐惧让人失去勇气。
比如：愤怒让人获得勇气，悲伤使人放下压力，恐惧让人懂得示弱。
苏言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黄晓冰的这个说法。
他说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黄晓冰看着他，问道：“那么阿言，你是怎么将这些情绪和上古人族艰难求存的行为联系起来的呢？”
“正因为上古人族的种种努力，我们人族才得以留存至今，并且成为这片大陆真正的统治者族群。
“不过阿言，你为什么会问起这个问题？难道你认为，人族的这些行为，其实和那三种情绪有关系吗？”
愤怒、悲伤、恐惧，这三种看似负面的情绪对人究竟有作用吗？
不同的人看到这个问题，他们恐怕会给出不同的、甚至五花八门的答案。
比如：常愤怒的人是莽夫，常悲伤的人是懦夫，常恐惧的人是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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