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妇女能顶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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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瑞疑惑望向了母亲。海母夸奖道:“李伯爵真是好见识。瑞儿的外祖就是天生的火体。霜冻天穿一件单衣,赤着脚就下田做事去了。从不伤风,也不咳嗽。”

    李时珍又望向了海瑞那双脚,问:“刚峰兄是否也如此?”

    海瑞答道:“我比家母好些。但寒天脚也出汗怕热。”

    李时珍:“这就是了。在遗传学上来说,直系亲属之间很多特征会一代代遗传下去的。在医理上,这叫做极阳之体。起因多由于历代劳作,家贫无衣鞋御寒,传之数代,体内便阳气积盛,阴气消退,渐成抗寒之体。形之于体,双脚尤甚。因脚为百脉所汇之处,热阳周流遍体,终归于脚。太夫人,刚峰兄,要说这是病,谁得了这个病那才真是福气。”

    海母立马高兴了,频频点头说道:“李伯爵这才是真正的名医!汝贤,听见了没有,娘这不是病,你也不是病,是祖上的福德。”

    海瑞立刻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说:“是。谢李先生解疑。”

    海母望向了李时珍:“李伯爵有这般手段,汝贤和他媳妇给我添一个孙子全靠你了。”

    李时珍摇摇头说道:“不能靠我,还得靠他们。”

    海母立刻盯望向李时珍,海瑞一颗心悬起了。李时珍一脸正色,海母自己反倒有些尴尬了,大声向门外喊道:“阿囡,叫你娘来!”

    海瑞的女儿一直趴在门边悄悄地望着里面的大人,这时立刻脆声应道:“知道了!”跑了开去。

    李时珍这时有意不再看母子二人,而是将目光向这间屋子慢慢望去,不禁一怔。原来海母所住之屋竟如此简陋,除了正中间海母常坐的一把竹躺椅,躺椅边放着一把矮几,便只有一张木桌四边空空地摆在那里,原来放在桌边的那一把木椅,便是这时被海瑞搬来让李时珍坐的椅子。这便是海家的规矩,海母要是坐在桌前,海瑞和夫人都是侍立在侧,因此不设椅凳。

    心中暗暗吐槽这海老夫人家里的规矩也忒大了,真够封建的!他还是喜欢齐王府,从小在那里长大,自由自在,根本没那么多规矩,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话。问题是这时要给二人诊脉,连坐的地方便都没有。想到这里,李时珍便望向海瑞:“刚峰兄,是否要再搬两把椅子来?”

    海瑞忙说:“李先生放心,拙荆会搬来的。”

    就在这时,海瑞的夫人一手提着一条凳子在门口出现了,进了门立刻将凳子放下,远远地向李时珍深深福了下去:“见过李先生。”

    李时珍站起了,身子侧了一侧:“嫂夫人不必多礼。”

    海瑞搬起了李时珍原来坐的那把椅子:“李先生请。”搬着椅子走向桌前摆下。李时珍走到桌前在椅子上坐下了。

    海瑞站在桌子的左侧:“把凳子搬过来,让先生诊脉吧。”这话显然是对海夫人说的,说话的时候海瑞却并不看她。海夫人在门边提起凳子刚要向桌前走去,海母突然说道:“慢着!”

    海夫人立刻在原地站住了:“婆母有何吩咐?”

    海母并不与儿媳说话而是望向海瑞:“汝贤,也该教教你媳妇了。上了厅堂,就一声‘见过李先生’,婆母和丈夫也不瞧一眼,客人还当我们海家没有规矩。还有,你看看,来见客人,也不梳洗一下。”

    此言一出,海夫人一张脸顿时红了,愣在门边。海瑞也好不尴尬,却不知如何回答,低头站在那里。李时珍不禁向海夫人望去,心里立刻起了微澜。

    海瑞怎么说也是朝廷有在编的七品命官,可眼前这位七品夫人却上穿一件粗布衣裳,下系一条粗布裙子,脸上却仍然留有汗渍,发际也有些零乱,显是正在劳作匆匆赶来的。接着他又向海瑞望去。

    只见海瑞低垂着眼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他立时明白了海瑞在家里的处境,寡母性情古怪,夫人久受压抑,而海瑞又是极其纯孝之人,为了顺从母意,夫妻间平时关系自然就淡薄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同情起这个在外面风雷显赫,在家里却如履薄冰的海瑞来。

    海母一番话训完,见儿子并无反应,更加来气了,站起来望向海夫人:“还不去梳洗了,难道叫我去伺候你吗?”

    海夫人吓得浑身一抖,慌忙福了一下:“媳妇这就去。”答完,连忙将凳子提到桌子边摆好,又慌忙转身走出门去。

    海母转望向李时珍,语气变得柔和:“李伯爵!”

    李时珍只得又站了起来:“太夫人。”

    海母脸上露出歉意,说:“儿媳不懂礼节,让李伯爵见笑了。”

    李时珍:“嫂夫人身为七品夫人,尚能如此俭朴劳作,操持家务,李时珍佩服,怎会见笑。”

    “我本就是个乡下老婆子,在我海家就只有儿子媳妇,没有什么官人也没有什么夫人。”海母说着抄起搁在椅子边的一根竹杖,“李太医费心,老身失陪了。”

    李时珍恭敬道:“太夫人请便。”海母点了点头。

    海瑞也说了句:“恭送母亲!”

    海母却不搭理海瑞,拄着杖便向另一边的侧室卧房径直走了进去。目送着母亲走进了侧室,海瑞回过头望向李时珍,发现李时珍的目光这时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海瑞强露出窘迫的笑容,低声说道:“东璧,实不相瞒,我四岁丧父,由家母移干就湿一手带大,老人家至今未能享我一日之福,心中惭愧。”

    李时珍站在那里就向海瑞伸过一只手来,海瑞先是一怔,接着以为李时珍是要给自己拿脉,便将手翻过来伸了过去。李时珍却没有去拿他的脉,而是一把握住他的手轻轻拉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道:“刚峰兄,你有些过分了啊!哪有你这样当丈夫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也不能委屈了夫人。”

    海瑞哪知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望着他不知如何作答。

    李时珍又低声道:“我和你是同样的病。”海瑞又一怔。李时珍接着低声道:“我七岁丧父,家母性情也是这样。还好我很少回家,一直跟在齐王身边,要不然这种日子会让我发疯的。”海瑞抬起了头两眼大睁着望向李时珍。

    李时珍这时也两眼大睁着望向海瑞。李时珍又说道:“我已经知道你为何不生儿子了。教你一个乖,晚上回到房间,把夫人好好哄哄,什么药也不用吃,不出一月,自然能生儿子。”说着径自笑了起来。

    海瑞也只好报以一个无声的苦笑。还老太太一直坐在礼物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见外面发出笑声,海母的眼立刻睁大了。这时的她搬着一把竹椅,静静地坐在卧室靠厅堂的门边,两眼大睁着,耳朵显然在关注着外间的动静。

    在原时空,据史料记载,海瑞自幼时到婚后几乎夜夜侍母同居一室,“年过四十,仍卧于母榻之侧,无分深夜拂晓,侍候茶水便溺,遇其母偶有不适,常坐侍天明”。这样的状况,你让海瑞媳妇如何能生出儿子来?

    外间厅房又有了响动,海母突然坐直了身子,侧过了头,她感觉到媳妇又到外间厅房了。嗯,的确是海夫人进来了,她跨进门槛先停在那里,低头的余光发现了厅堂正中的躺椅空在那里,立刻徐徐轻舒了一口气,这才慢慢走近桌旁,在凳子边站定了。

    李时珍这次没有去看海夫人,而是望向了海瑞。海瑞坐在另一边的凳上,依然不说话,不叫夫人就座。里间的海母身子坐得好直,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好久才听到李时珍的声音:“嫂夫人请坐,我给你们诊脉。”接着是媳妇轻轻的回答声:“是。”知道儿子并没有叫媳妇坐,海母的脸舒缓些了。

    诊断男女子嗣妊娠之事,李时珍历来是同时把拿夫妇二人的脉息。这次也是如此,海瑞伸出了左腕摆在桌上,海夫人伸出了右腕摆在桌上,李时珍两手六指同时搭在二人的寸关尺上,判断脉息。

    尽管母亲不在面前,海瑞这时仍然低垂着眼,海夫人也仍然低垂着眼,谁也不正面看谁一眼。李时珍的目光开始望向海瑞夫人,这时心里又是一番感受。

    但见海夫人虽是匆匆梳洗过后,两眼低垂,却掩盖不住本有的容颜,端庄中不失清秀,忐忑中依然有诗书之家的风范。李时珍这时已完全明白,海家至今无有后嗣,症结显然不是因病,而是因海母过分干涉子媳房帏,使夫妇恩爱淡薄所致。

    医可治病,不可治命,于是他将目光望向了海瑞,又望向海夫人,突然说道:“请刚峰兄、嫂夫人抬起眼睛。”海母听到外厅李时珍这句话,突然紧张起来,眼睛又睁大了,耳朵竖在那里。

    “说说吧,你们二位究竟怎么回事?”李时珍动气了,“望闻问切,像你们这般连眼睛都不睁开,我怎么给你们治病?”

    海瑞抬起了眼望向李时珍,海夫人也慢慢抬起了眼,犹自不敢正视。李时珍愠怒道:“不是要你们看着我,你们各自望着对方的眼。”海瑞从李时珍的目光中如何看不出他的苦心和用意,会意之间乃把目光移了过去,望向妻子的眼。海夫人虽然把目光也移向了海瑞,却只敢望着他的鼻梁以下。

    “不看了!”李时珍霍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岂有此理!身为夫妇,竟不敢对视,你们生不出儿子,那是任何医家都没有法子的事。我说,你海氏一门到底还要不要子嗣!如果再这样,我敢保证你们海家必定绝嗣!”

    此言一出,刚才还坐的稳稳的海母倏地站起了,脸上全是那副人天交战的神态,犹豫了片刻,终于走出门去。

    海母突然走了出来,海瑞立刻站起了,海夫人也立刻站起了。海母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望着站在那里面目严峻的李时珍:“让李伯爵生气了。”说着,目光转望向海夫人:“自己的丈夫,明媒正娶,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瞧也不瞧的样子,你到底何意!”

    海夫人把头低得更下了,身体微微发抖,轻声答道:“是儿媳错了,婆母莫生气。”

    海母怒道:“我生什么气了?还不抬起头,望着你的丈夫。”

    海夫人那哪儿像在抬自己的头,简直比抬一座山还难,慢慢望向海瑞。海瑞这时心里一阵难受,两眼望着妻子。海夫人的眼终于正视到丈夫的目光,再也忍不住心中蓦地涌上来的酸楚,眼中慢慢盈出了泪水。

    “你看气不气人!”海母更加怒了,“当着李伯爵,受什么委屈了,竟然掉眼泪!”

    海夫人竭力忍着悲苦,不让泪水再盈出来,慢声答道:“婆母,儿媳没有掉眼泪,是风吹了灰尘迷了眼睛。”说着从腰间慌忙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去印眼睛。

    “瞧瞧,瞧瞧!总是这样!”海母叹了一声:“李伯爵,你都看到了,就她这个样子,我海门怎么可可能有子嗣?”

    是非已无可言,李时珍心中如同明镜一样,眼珠一转,他有了个主意。李时珍望着海母,用笃定的语气说道:“太夫人,晚辈已经有处方了。他们但能听我的,我保太夫人在两年以内准定能抱孙子。”

    海母的眼睛亮了,忙说:“那就请太医开方子吧。”

    “开方子没问题!”李时珍加重语气,说道,“不过,你老人家得保证他们都得按我说的去做,否则这房子就不灵了。”

    海母头点的像鸡啄米,忙不迭说道:“这个自然。”

    李时珍转头看向夫妇俩说:“刚峰兄,嫂夫人,你们再望着对方的眼睛。”

    闻言,海瑞和海夫人却同时慢慢望向了海母。海母将竹杖在砖地上一顿,斥道:“太医叫你们互相望着,看我干什么?”海瑞和海夫人这才将目光互相又望去。

    李时珍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望着,不要转睛。”二人只好就这样望着。又听李时珍在旁边说:“好!下面再听我的。笑一笑。”两个人又怔住了。

    李时珍不容置疑:“笑!”

    海瑞强露出笑容,脸上依然那样僵硬,那模样比哭还难看。李时珍又望向海夫人:“嫂夫人,要赶快,快笑。”海夫人本是不敢笑,被李时珍催着,又望见海瑞笑的时候那般奇怪的模样,实在有些忍不住真的笑了。

    “好!笑得好!”李时珍大声赞着,“刚峰兄,再笑开些!”海瑞也慢慢笑得自然些了,眼睛里渐渐也多出一些温柔。

    突然,李时珍爆发出一阵大笑,声震屋宇!

    海母怔了。

    海瑞和海夫人也懵了,敛了笑容望着大笑的李时珍。另外一阵清脆的笑声也在门外响了起来,海瑞的女儿趴在门上也笑了。海母的目光立刻向孙女儿瞪去,小女儿立刻收了笑声,怯怯地跑开了。李时珍却仍在大笑,海母转过头来望着这个大笑的伯爵太医。

    李时珍慢慢收了笑声:“好了。刚峰兄、嫂夫人,你们该做官的做官去,该做饭的做饭去。我在这里跟太夫人一道给你们开处方。”夫妻从厅堂走到后院都站住了。

    海瑞望着妻子,嗫嚅了一下,前所未有的柔声说道:“细君,辛苦你啦!准备些酒饭,留李太医在这里与母亲吃吧。”

    海夫人的眼圈有些发红,目光在海瑞脸上稍作停留,立刻移开去,低声地说:“只有豆腐,还有些青菜,没有酒。”

    海瑞答:“别担心!我到外面叫门子买些酒菜来,你……你赶紧做饭去吧。”

    “知道了。”海夫人向院子一侧的小门立刻走去。

    海瑞走向通往后堂的院门,开了门,发现由官府为他配的门子老田正好朝后院走来,手里提着一只食篮,见到海瑞立刻一笑。看到那个食盒,海瑞的眉头蹙起了:“老田,你这是干什么?”

    老田连忙答道:“大人,这不是给你的,该到吃晚饭的时候了,这是送给李太医的。”海瑞眉头展开了,望向那只食篮。

    老田说道:“海大人放心,小的知道大人家里尊奉回教,这里只有一条鱼,一盘牛肉,一壶米酒。这也是小人的一点心意。”

    海瑞此时从心里冒出一丝感动,对老田也笑了一笑:“老田,让你费心了。李太医在我家里吃,自然该我请客。”

    说着就伸手准备到身上去掏银钱,这才陡然想起,家里的钱都交由母亲保管,都已交给母亲了,不禁有些尴尬,说道:“在我的俸禄里扣除吧。可记住了。”

    老田诚恳的说道:“大人不必给小人钱,李太医来我们武昌是为了杀灭血吸虫病的,是咱们武昌老百姓的活菩萨。我儿子的大肚子病现在已经好多了。再过几个月,应该会恢复健康。咱们平时没机会感谢他老人家,这点心意就请您代替李太医收下吧!”

    “我替李太医谢谢你!但他今天是在给我家人看病。”海瑞接过食篮,“这顿饭在我俸禄扣除,要记住了。”说着便欲转身,突然又停住了,问老田:“老田,听说你有五个儿子。”

    “是啊,大人……”老田有些莫名其妙。

    “你平时对你夫人笑吗?”海瑞又问道。

    “笑啊!我那婆子是个急脾气,跟我红脸的时候多。呵呵,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的仇?男人嘛,说点软话、陪点笑就过去了。过日子嘛,不都这样。相互体谅一下!”老田回答的有些尴尬,海瑞轻轻叹了一口气:“谢谢你!我明白啦。”说完转身进了后院。留下一头雾水的老田。

    ……

    海瑞家里的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真的不是个别现象。碰到开明一点的婆婆还好,碰到像海老夫人这样性格古怪守寡多年的老太太,那简直是媳妇的噩梦。事情过去了一个月,李时珍在扬州平安公主家里作客时提起这件事,依然唏嘘不已。

    他和平安公主一起长大,两个人的关系好的像兄妹一样,几乎是无话不谈。平安公主下嫁一个普通平民之家,这在当时是引起了轰动的,尤其是齐王允许她放弃公主身份,像平民老百姓一样生活在民间这在大明也算是开了先例。

    当时很多人不能理解,但是后来看到公主日子过的很舒适,夫妻恩爱。知情人也渐渐理解了齐王一片舔犊之心。洪宪皇帝登基以后,又重新恢复了朱巧巧的公主称号,曹孟阳也被授予了驸马都尉的爵位。渐渐的,公主作为妇女婚姻自主也影响到民间。

    大明是这个时空最早发生工业革命的国家。工业革命在带来强大生产力的同时,也引起了社会、家庭、伦理道德、思想观念等各个方面的变化,尤其是对大明各妇女阶层产生了重大影响。

    后来有史学家这样评价:工业革命成为大明妇女解放运动的开端,而平安公主朱巧巧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领导这场解放运动的先驱,以至于百年以后,平安公主的诞辰农历三月初八成为了被全世界公认的妇女节。

    宪政改革后,根据宪法的原则,新的《婚姻法》里,大明的妇女在婚姻权中地位有了显著的提高。首先,新的婚姻法规定:妇女在婚姻家庭中的地位既包括法律上规定的地位,也包括婚姻家庭生活中妇女实际所享有的权利。

    首先是大明女性有了自己的定婚权。定婚虽是当事男女本人之事,但传统习俗和法律却认为这是双方家长之间的行为交涉。一般很少顾及个人,因为在“父为子纲”以及“在家从父”纲常伦理下,男女双方家长是实际的主持者,因此法律对于干涉婚姻的违例行为,一般不追究男女本人的责任。

    唐、元、明律关于定婚条例一般都是规定对“已报婚书及私有约而辄悔”的许嫁女,对许嫁女实行处罚,只是在量刑上稍有差别,对于许嫁女另许他人,各朝仍视为违法行为,对此女及各夫实行处罚外,又都无一例外规定:“女归前夫,若前夫不娶,女家还聘礼,后夫婚加法。”可见,在定婚效力上,明代妇女与前后期基本一致。

    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女性的婚姻和情感被限制在狭小的范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信条,导致女性在配偶选择上,处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悲惨境地,而封建伦理压制着女性真实的情感,要求她们恪守妇道,成为男人所需要的所谓贤妻良母,这种不平等的婚姻,是封建社会的普遍现象。

    而进入洪宪时代后,随着义务教育逐渐在全国的普及,一些女性在爱情对象选择上,逐步摒弃“媒妁之言”,“门第相当”的旧原则,提倡男女双方要相互尊重,互敬互爱。另外,在某些人的刻意推动下,一种新的宣传模式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比如刘元清电影公司拍摄的《宿香亭张浩遇莺莺》在大明妇女中就影响巨大,几乎代表了新一代青年女性的普遍观念。

    这部电影中的李莺莺,就表露出这种新的思想性格特点,她在爱情的追求中热情主动,执着大胆而且勇于斗争,电影拍出了宦门之家的李莺莺对盛负才名的张浩久已倾慕,于是主动向张浩表达“愿成两性之好”的“衷心”。

    后来又多次传书与张浩私会,特别是当她得知张浩为季父所逼已另订孙氏,自己面临被遗弃的命运时,她先是把自己“女行已失”的事实真相告诉父母,以“此愿若违,含笑自绝”的坚强意志,逼迫过去曾不同意她与张浩间不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私约当面陈诉于官,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心人可以察觉,这部电影明显在鼓励大明的妇女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的权益。电影中,女主角以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为例,揭示“女非嫁不嫁”的封建“至论”,亦有未然,是虚伪的谎言和欺骗,并且提出在爱情婚姻上,应当是“所得归人”,“礼顺人情”,逼得电影中的龙图阁待制只好“曲与成之”。

    整个故事中李莺莺没有借助“才子及第,奉旨成婚”为情寻找归宿,而是用自己的真挚感情与礼进行抗争,从而最终实现了建立在真情指出之上的幸福婚姻,这是一种具有“现代性爱”的自由平等的婚姻。

    而另一部电影《王娇鸾百年长恨》中的王娇鸾也与李莺莺一样,具有超出她们出身、经历以及所受的闺教思想的特质。这种对真情的颂赞,在出身市民阶层的妇女身上表现的尤为突出。

    最新的电影《乐小舌拼生觅偶》中,更是生动而细致地刻画了商人与顺娘之间如痴如狂的爱情。而且还第一次提出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句口号。如果有穿越者在这里,一定知道这是朱厚炜的手笔,齐王这只小蝴蝶虽然隐居幕后,却几十年孜孜不倦的扇动翅膀,总会在不经意间,影响着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

    这些层出不穷的电影,都引导反映了妇女们进步的婚姻观念以及在定婚上的自主权。很多年以后,人们才知道这些电影的始作俑者正是隐在幕后的平安公主。她从小受父亲的影响,天生就是个女权主义者,有父亲的撑腰,就没有她不敢喊出来的口号。

    工业革命从根本上提高了大明妇女的地位,为她们争取真正的男女平等奠定了基础。大明在工业革命前,家庭与经济联为一体,家庭是社会的经济单位,其特点是一家一户从事生产劳动,妇女的作用是以家庭成员的身份体现出来。一旦作为依托的家庭经济坍塌倾颓,妇女的作用就无从发挥,也就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大机器工业瓦解了家庭经济,工人不分性别均以个人身份进入劳动力市场。妇女在经济活动中的作用是以单个人的形式表现出来。在社会的构成中,个人是不可再分的最小分子。这样,工业革命将以前从未离开过家庭的妇女从这狭小的天地中解脱了出来,使妇女以自由、独立的身份进入社会,发挥自己的作用,这就使大明妇女能够站在解放道路的坚固基础上。

    与此同时,工业革命为大明妇女解放创造了先决条件。后来有研究这段历史的学者提出:“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劳动中去”,“而这只有依靠现代大工业才能办到”。

    工业革命为大明的妇女解放创造的先决条件具体体现在这些方面:首先,它帮助妇女实现了社会价值。因为人必须参与社会,在参与的过程中才能实现自己的社会价值。尤其在山东和江南表现的格外突出,随着纺织业的高速发展,登莱和江南妇女参加大工业生产,为工业革命的完成、为社会经济的发展作出了不朽的贡献,在这同时也实现了自身的社会价值。

    其次,大工业生产使大明妇女在经济上获得了独立,而这正是实现男女平等的物质前提。再次,大工业扩大了妇女的活动范围与社会圈子,锻炼了她们各方面的能力。最后,大工业开阔了妇女的政治眼界,使她们同心协力为共同的利益展开斗争。

    与此同时,工业革命为大明妇女解放提供了内在动力和斗争手段。妇女解放需要妇女自身的觉醒和奋斗,而妇女自觉要求解放的愿望,又依赖于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这种觉醒受到现实社会的直接影响。

    工业革命把大量妇女从家庭的狭窄圈子带入社会的广阔天地。角色的转换,对女性思想意识的震动与冲击极大,启迪了她们的觉悟。工业革命还为妇女提供了以往任何时代都不能比拟的斗争手段。过去,在一家一户分散从事生产劳动的个体家庭经济情况下,妇女的活动完全被束缚在家里,因而妇女的反抗只能是零星的、个别的。

    大机器工业则使众多妇女走上社会,妇女的反抗于是也就成为大规模的、集体的了。在争取男女平等、妇女解放这一点上,不同阶级的女性站到一起,形成了强大的斗争力量。就连朝廷再老派的官员也不敢轻视这些的妇女追求。

    最后,工业革命也为大明妇女解放提供了扫除前进障碍的契机。对女性的偏见,在某种程度上是妇女解放征途上不易跨越的障碍。这类偏见既是生产力发展的产物,又是生产力不够发展的结果。

    当生产力发展时,两性关系也将会出现变化。工业革命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它在意识形态领域中的反映就是主张自由竞争、机会均等,这就使妇女解放、男女平等的思想合理化,从而为消除社会偏见提供了契机。

    随着大明妇女的地位日益提高,其实男人也得到了实惠。伴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人们的物质生活得到极大改善,奢靡之风出现。服饰上,色彩由素雅转向鲜艳,质地由简朴的棉麻细葛转向华丽的绫罗绸缎,款式由千篇一律转向千姿百态。

    进入洪宪年间后,朝廷政治的宽松,以及思想方面王阳明心学的推波助澜,加上电影的有力宣传。人们开始追求人格自由,注重自我表现,服饰时尚消费之风兴起,以江南地区为典型,这里成为当时引领全国服饰时尚潮流的中心。

    江南地区服饰时尚一旦产生,全国上至皇室阶层、下至平民老百姓都来跟从,其中又以女性服饰为代表,对全国各地乃至国外都产生了深远影响。而那些在电影上看到大明女人生活状况的外国女人十分羡慕。出于向往幸福生活的本能,她们想尽办法要嫁给大明的男人,哪怕这个大明男人是个丑八怪、糟老头都不介意。只要能去大明生活,一切都不是问题。

    据后来不完全统计,整个十六世纪下半叶短短的几十年里,至少有三千万各国妇女远渡重洋嫁给了大明男人,还因此诞生了专门的婚介公司。朝廷对这方面的政策放的比较开,男人想要获得大明国籍很难,年轻漂亮的女人就不是问题。

    为此,总理府还专门出台了保护国外新娘的《涉外婚姻法》推波助澜。这项政策有力的调剂了大明的男女人口比例。为大明人口在十六世纪末快速增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后来有人调侃说:“这是大明男人的幸(性)福时代!”这些人常常会击额仰天长叹,恨自己没生在那个美好时代……

    (未完待续)

    “原来如此。”竟如此简单,海瑞也不禁尴尬地笑了,“那家母出汗发热是什么缘由,请李先生说说。”

    李时珍答道:“天生万物,人为灵长,各有禀赋不同。而禀赋往往是传自父母或祖父母。刚峰兄,你的外祖父母中准有一人也是这样,出汗发热,不畏寒冷。”

    李时珍轻松的说道:“您肯定听说过海南有句俗语,有雨无雨听龙王爷的。是不是?”

    “呵呵,”海母难得的笑了,“李伯爵果然博闻强记,学识渊博。还知道我海南的俗语?”

    李时珍继续说:“下面还有一句请太夫人赐教。”

    海母立刻望向海瑞:“我说了不是病,偏你多事,瞎操心!”

    “是。”海瑞漫应着,望向李时珍却问道,“请问先生,你刚才说的鄙乡那句俗语,下面一句是什么?”李时珍一听大笑起来。

    海母也跟着笑了,用手点点自己的儿子,说:“亏你是海南人,李伯爵一个内地人知道,你却不知道。我告诉你吧,免得今后被外乡人笑话。有雨无雨听龙王爷的,有病无病听郎中哥的。”

    海瑞担心李时珍不悦立刻接言道:“母亲,李先生就是因为要在民间行医,在全国各地巡回义诊。他不想让人敬而远之,因此才不喜欢被别人称作伯爵。“

    “我不管这些!”海母仍然执拗地,态度坚决,“别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老婆子认为没啥好遮遮掩掩的,做人要光明磊落。是伯爵就是伯爵。”

    李时珍望了一眼海瑞,苦笑着说道:“算了。旁人不能叫,太夫人要叫就叫吧。”

    “呵呵……”海母立刻明白了,笑的更加开心。道,“你这是考我。罢罢罢,莫考了,我听你的吧。”

    说着将右腕伸了过去。海瑞露出了既有些惊诧更多是佩服的神色望向李时珍。李时珍却不看他,伸出三指搭上海母的右腕,略探了探便拿开了手,笑道:“太夫人说的是,这不是热证。”

    海瑞被母亲一句话顶在那里,只好求助地望向李时珍。简短的一番接触,李时珍已知道海母是个性情极其执拗的人,名医之为名医,还有一术便是不同的病人不同的看法,当即问道:“太夫人,你老是海南人吧?”

    海母点点头:“是啊!”

    海瑞望向了李时珍。李时珍恭恭敬敬的答道:“太夫人,您叫我李时珍就是。”

    海母摇摇头,执拗的说道:“你活人无数,被朝廷封为伯爵,是实至名归,比那些靠着祖荫袭爵的人强多了。这是你的荣誉,没啥不好意思的!是伯爵就是伯爵,我还是叫你李伯爵吧。”

    “咦!”海母有些奇怪,问:“吾儿莫非忙昏了头,今个李伯爵是来给你和媳妇看病的,给我这老婆子诊啥脉?”

    海瑞陪着小心说道:“母亲,您的脚在大寒天都出汗发热,恐是肝火心火一类的热证。有李先生诊一诊,儿子也好放心。”

    “瞎说什么?”海母有些不悦,训斥道,“老婆子我出汗发热都七十年了,要是病,不早死了?”

    “多谢李先生体谅!”海瑞立刻向李时珍一揖,紧接着奔到桌子边搬过一把椅子,放在海母身边,“请李先生给家母诊脉。”

    李时珍在海母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海瑞小心翼翼的侍立母亲身旁催道:“母亲,让李先生诊脉吧。”

    海瑞母亲虽然六十多了,但身体非常的健旺,看不出有啥毛病。这时把脚从踏着的椰子壳上放到了砖地上,站了起来,先好奇地望了望李时珍,接着望向海瑞:“这就是怀安伯李太医吗?呵呵,老婆子可受不起你的礼。”

    海瑞赶紧说道:“母亲,李先生不喜欢人家叫他李伯爵。”

    海母有些狐疑,问:“哦,那该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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