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章仗义每多屠狗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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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年八月,叛军进攻南川、南颈、雀子冈等地,都被明军阻截;之后改为进攻东乡、永澄等地,都被当地部队抵御。当时百户柳芳等阵亡,当地明军士气不振,叛军还借机散布谣言要攻取江津、重庆、泸州、叙州,最终攻占成都,致使舆论哗然。

    一时间,四川人心惶惶,各地宵小蠢蠢欲动。太子朱载康针对叛匪熟悉地形,四处流窜的特点,改变部署,重新启用原右都御史林俊驻守江津,时源驻守泸州,自己驻守成都,都御史王纶驻守重庆。并檄副使何珊、都指挥邹庆率兵由合江进攻。东宫六率一部由江津进攻,形成夹击攻势。

    九月,叛军进攻江津,恰逢成都援军抵达,明军合力抵御成功,并追叛军到合小坪,当场击毙装神弄鬼的曹道士。此后叛军以八千人再次袭击江津,林俊、李钺率领酉阳、播州、石砫等部队,从三道迎击获胜,并追叛军到高观山。

    林俊见叛军占据着险要的地形,士气正盛,便遣降将周大富入营招抚。方四伪令李廷茂出降,自己仍不投降。林俊知道叛军首领曹甫等皆是仁寿人,派人抵达仁寿,将首领家属带入营招降。曹甫和方四等人杀死自己族人,仍然不归降。明军于是开始强攻,并斩杀曹甫、任胡子等,追杀三十余里,斩首一千八百余级,生擒方四妻妾,俘获男妇三千四百余人。此时,另一股白莲教叛军抵达贵州,并再次聚集力量,抢劫南川等县,之后成功突围的方四率领残部从南川进攻綦江,被佥事马昊击退,叛军奔至婺川退散。方四改名逃跑,被开县义官李清逮捕报官。

    十一月,汉中廖麻子、喻思俸,内江骆松祥,崇庆范藻等分别进犯州县。洪钟无法各自攻破,被御史王纶弹劾“纵寇殃民”,遂被皇太子朱载康当场罢职,并押赴京城受审。朱载康命右都御史彭泽总制军务,同总兵时源征讨残匪。正德二十五年二月,巡抚四川右都御史高崇熙因勾连白莲教匪,贪赃枉法,被廉政公署逮捕入狱。

    皇太子改以右佥都御史马昊巡抚四川。四月,彭泽、时源所率领川陕野战军开始化整为零,以小分队对小分队的形式进行剿匪,利用无线电的优势,进攻盘踞在汉中白莲教匪廖麻子获胜,时源见效果如此之好,干脆从各部队挑选精兵强将,组成精干小分队分兵逐一追捕四处流窜的叛匪;很快就将汉中清理一空。之后大军迅速转进,迅速移兵到内江讨伐最后一大股流窜作乱的叛军骆松祥,并成功在三个月内平定该股叛军。

    截止到正德二十五年十月,持续三年之久,是以为山高皇帝远,道路险要,由四川官场集体腐败导致的白莲教叛乱才终于完全平息。朝中文武大臣也从皇太子的表现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正德二十六年四,彭泽、林俊、时源和马昊等四川文官恭送太子回京。本来太子打算在成都待到今年年底的,等这里完全平定以后才回去。但昨天晚上朱载康接到电报,皇帝催促他马上回京,具体的原因没有讲。

    ……

    正德二十六年(1535年)五月,农历五月下午的太阳仍然很高,斜照在北京前门巍峨的城楼上反射出的光还是耀人眼目。北京的九门在辰时初到申时末虽都有官兵把守,但平日里对所有进出的人都是敞开的。

    只是遇有皇室仪仗和二品以上大员进出时便会临时禁止其他人出入,待仪仗或官驾过去后才解禁。五月二十一的下午未时,前门的官兵开始疏散进出人等,按规制,这至少是总督一级的封疆大吏进京了。但是知情人都知道一个消息,那就是入川三年的皇太子殿下即将回来了。

    前门楼里,除了内阁首辅费宏等几位大佬,还有一名宫里的老太监陈洪领着四个小太监,旁边停摆着皇室专用六轮马车也在这里迎候。不久之后,远处一群马队裹挟着一团烟尘渐驰渐近。

    皇太子的亲兵队长俞大猷领着四骑在前,接着便是皇太子朱载康,后面跟着的是骆文,再后面便是太监李莲英,还后面便是太子的东宫六率卫队,那个名叫小林子的人也穿着一身军服,骑在马背上混在这群人里。

    到了前门,亲兵队长俞大猷和所有的亲兵都下马了。朱载康也下马了,把缰绳一扔,笑眯眯的向迎来的费宏等人走去。费宏却神情凝重的走过来,轻声说道:“殿下,请保持镇定!马上随老臣进宫,皇……皇上病了!”

    “啊!”朱载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脸色大变,一把抓住费宏的手,忙问,“费先生,究竟怎么回事?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父皇身强力壮,怎么可能……”

    “太子,莫要冲动,现在消息还没传出去,请跟随老奴上马车吧。这不是说话之地。”太监陈洪上前阻止眼圈红红的太子,再劝道,“殿下请登上马车,老奴待会给恁解释。请赶快进宫吧!”

    一柱香的时辰,载着太子的马车就到了豹房的院内。“父皇!”人还在门口,朱载康便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迈进寝宫直奔到躺在那里的正德皇帝面前,两眼含泪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抬起头来,再次看见自己的父皇,朱载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悲呼道:“父皇,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孩儿,孩儿害怕,你说话呀!”说罢,嚎啕大哭。

    三年不见,父皇竟然衰老如斯,正德皇帝朱厚照今年才四十二岁,本该正值盛年,现在却因酒色过度,两鬓斑白未老先衰。他虽然醒着,却两颊腓红透着不正常的颜色,而且目光呆滞,口不能言,手脚都不能动弹。

    正德看见太子悲伤不已,他的眼角也滑下了两滴清泪,嘴中蠕动了几下,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父子相见,说不出来的凄楚。费宏和陈洪等人好容易才劝止悲痛不已的太子继续留在寝宫,一行人到了值房,朱载康忍住悲伤,唤来太医问话。这会儿太医刚替情绪激动的正德皇帝诊断完毕,听到皇太子的召唤,便来到值房。行礼之后,朱载康问道:“张太医,我父皇患的何病?”

    张太医答:“依微臣诊断,皇上是中风。”

    “中风?”朱载康有些怀疑,“我父皇才四十出头,从小习武,体魄强劲,怎么可能中风?大凡中风之人,或偏瘫在床,或口齿不清,为何本宫听闻皇上发病之前,还满地乱跑,打妄语?”

    “殿下所言极是,一般中风之人都是这种症状,但皇上情形又有所不同。”张太医揖首躬身答道,“说实话,皇上本来身体不错,但这两年皇上吃的补药太多,是药三分毒,人又总是处在极度亢奋之中。这更是毒上加毒。“

    说到这里,张太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月初皇上发病时,老臣给皇上把脉,当时皇上的寸脉急促,关脉悬浮而尺脉游移不定,这正是中焦阻塞内火攻心之象。病从丙,按五行来讲,丙为火,正月为寅,木助火发,皇上内火出表为疮,可见火毒之重。刚刚见到殿下,皇上情绪激动。如今已到了卯月,邪火更旺,出表为疮,攻心为毒。说实话,皇上的火毒已由表及里,由皮入心。在表者,疮毒猖獗,入心者,火燎灵犀,便会生出许多妄想。所谓风,就是火毒。所以卑职才敢断语,皇上今次之病,实乃中风之象。”

    这太医快七十岁了,在太医院已待了四十年,论医术是太医院中的首席。听他娓娓道来,剖析明白道理充足,朱载康不得不信,一颗心顿时也就沉重起来,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打量着太医问道:“依你看,皇上的病,重还是不重?”

    “重!”张太医回答肯定。

    “重到何等地步?”

    面对皇太子的逼问,太医感到犯难。因为据他拿脉来看,皇上已病入膏肓,弃世也只在半年之内。但如据实禀告,皇太子一怒,定他个“妖言惑众,诅咒皇上”的罪名,轻者发配边疆,重者斩首弃市;若隐瞒不报,到时候皇上真的一命归西,也可以定他个“诊治不力,贻误病情”之罪,照样可以严惩。

    在心里盘桓一番,张太医答道:“殿下,中风之症,从古至今就是大病,谁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何况皇上的风症,比起寻常症状来,显得更为复杂,若要稳住病情不至发展,重在调养。”

    “如何调养?”朱载康心中燃起一线希望。

    张太医揖首答道:“殿下,方才微臣已经讲过,病从火,人自娘胎出来就带了火毒,一个人只要注意降火,就能保证大病不生,以终天年。“顿了顿,老太医继续说道,”自古神医如扁鹊、华佗,还有孙思邈的《千金方》、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讲的都是祛火去邪的道理。而祛火去邪之大法,第一条就是要清心寡欲。皇上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再辅以汤药,病情就一定能够好转。”

    听了张太医一席话,在座的人都默不作声。朱载康此刻心乱如麻,尽管太医闪烁其词,但从他的口风中依然可以听出父皇这是患了绝症,太医只是害怕不敢说破而已。这些年下来,正德皇帝把他视若己出,自己何尝不是把他当做了父亲。

    父亲这两个字,让他突然想亲生朱厚炜,如果他在这里,自己肯定不会这么无助,肯定会有办法!想到父亲神秘的身世,朱载康眼睛一亮。转头问首辅费宏:“费先生,有没有通知齐王?”

    费宏立刻回答:“太子殿下,老臣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齐王殿下,齐王当时在墨西哥湾,我们一直保持着通讯,他的座舰已经到了夏威夷补充燃料,如果顺利的话,估计还有十来天就到了。”

    朱载康点点头,挥手让太医退下,又喊来当值太监安德海,对他说道:“小安子,你现在去内阁,传本宫的指令,让内阁中书迅速拟一道紧急咨文知会在京各衙门。第一,皇上患病期间,各衙门堂官从今天起,一律在衙门夜宿当值,不得回家;第二,从明日起,各衙门官员全部青衣角带入衙办公,为皇上祈福三天;第三,所有官员不得妄自议论皇上病情,违令者从严惩处;第四,各衙门不得借故渎职,办公勤勉一如往昔,凡欲议决之大事,一律申报本宫和内阁首辅,任何人不得擅自决断……”

    皇太子语气斩钉截铁,一口气讲完他的指令,看得首辅费宏目瞪口呆,老太监陈洪也频频点头。这位爷可是比当初出去的时候成熟多了。皇太子讲完,当值太监领命出了豹房寝殿前往内阁去了……

    (未完待续)

    俞大猷立刻领命而去。

    正德二十四年三月,混入官场的白莲教匪江津县令曹甫余党方四、任胡子、麻六儿等率众举旗叛乱,被闻讯赶来的俞大猷部击溃,残部逃到綦江,进入思南府、石阡府等地。曾经装神弄鬼的曹道士自称大将军、方四自称总兵,任胡子自称御史。当时贵州驻地方部队成功在思南抵御叛军,而播州驻兵也在三跳等地成功阻击叛军,叛军因此由贵州再次逃回四川。

    小林子本来也就答应了他表哥,刚才,小林子无意中遇到了吴佥事的夫人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在按察使司门口哭泣,吴李氏形容枯槁,满身尘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在总角年纪,也都乌眉灶眼的不成模样。小林子看J于心不忍,便打算将真相告诉吴佥事夫人,没想到他的表哥极力反对,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恰好这时太子车驾出来,小林子猛地把表哥甩开,这才有了按察使司门口的这一幕。

    小林子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刚刚也俞大猷带回来的吴佥事的夫人李氏也在旁听到事情的经过,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抱着头呜呜只是个哭。两个孩子也哇地放声号啕。而教谕徐铭已经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朱载康心中非常感动,他走上前扶起小林子,说道:“你是好样的!怪不得皇上也常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徐铭啊徐铭,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如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强,你也不想想,曹甫一伙人都是白莲教匪,一旦作乱,江津生灵涂炭,你父亲又能幸免?“

    “多谢殿下,“小林子磕了个头,说,”殿下,小民不要奖赏,只希望将功折罪,事后不要追究我舅父作伪证,他也是没办法,老百姓不想惹事,舅父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自保。”朱载康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有情有义,知恩图报,不忘舅父的养育之恩。本宫没有看错你。好了,你们先下去好好休息,你放心,本宫一定救出江津百姓,替吴佥事报仇雪恨。”

    等侍卫将小林子和徐铭以及吴佥事的家人带出去后,朱载康神情一肃,立刻下令:“俞大猷,通知川陕总督彭泽、川陕总兵时源马上过来见孤,同时命令东宫六率立刻进入战备状态。”

    “是!殿下。”

    马车刚刚出了按察使衙大门口,朱载康忽然隔着马车玻璃窗瞧见衙门几人行道上为了很多人,一个少年突然分开人群,一路奔跑一路呜呜地哭。太子朱载康正自奇怪间,那少年急步抢到路当央,双手高举两腿一跪,凄厉地高声哭叫道:“太子爷,太子爷!请您为民做主啊,小民冤枉啊!”

    朱载康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弄得有点慒,以前戏文里发生过的情形,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正发怔间,还没等他发话,护卫他的俞大猷已经把那人擒住,便吩咐道:“把人带过来。”此时,从围观的人群中跑出一名书生,扑通一声跪在车前,拖住那少年的腿,急惶惶地叫道:“殿下,殿下,请放过我表弟,他脑子不太好!他有病。”

    “你是何人?”俞大猷喝问道。

    “学生惭愧!请殿下治罪。”徐铭趴在地上连连叩首。

    “罢了!看在小林子面上,孤不治你的罪了,”朱载康摆摆手,让他们起来,说,”小林子侠肝义胆,举报有功,本宫必有重赏。这样吧,你暂时留在本宫身边,以后孤再给你安排一个差事。”

    这个当街鸣冤的人正是逃到成都的小林子,拼命阻拦他的正是他的表哥徐铭,小林子跑到成都后顺利的找到了表哥。徐铭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刚开始也是急的不行,也打算找太子报告,可他只是个普通的教谕,太子哪是那么好找的,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可是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

    江津送来消息,徐铭得知他父亲为了自保,一口咬定当夜看见吴佥事送曹甫出的门,并没有出事,成为了重要的证人,当地县衙并没有为难他们。而这件案子已经有定性为自杀案。所以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想阻止小林子出首告状,还说如果真相大白,他的父亲反而会因为作伪证被牵累。

    案子最先是由江津县令曹甫主理,臬司衙门知府衙门会同验尸,确系缢死。从现在的证据看,门窗从内紧闭,不似他杀。死者生前与人无怨无仇,亦不像因情仇勒逼自尽。朱载康原是有些疑曹甫,因为吴景是去查他的亏空的,但藩库报来说江津县衙只亏空六千多银元,亏空金额不算很大,最多属于挪用公款,如果光凭这一点,县令曹甫似乎犯不着为此杀人。

    而且根据江津衙役和客栈店伙作证,说吴景死前并无异常,当夜曹甫拜会,吴佥事还亲送出门,这些事抚司、臬司回过几次,今天回来还说要以自杀结案,左都御史洪钟最近也表现得很积极,让朱载康虽然心生疑窦,但他又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反驳,骆文又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他只好同意了下来,不过说实话,他心里憋屈的慌。

    “俞将军,把他们都带过来!”

    背后传来皇太子的吩咐,眼前这两人扭打在一起,一个想要说话,另一个拼命捂住他的嘴。俞大猷看得有些懵,怎么劝,那个书生也不撒手。俞大猷干脆一手一个,拎住这两人的脖领,把他俩都拖到了马车面前。

    两个人到了车架前面,这才松手,那少年对着朱载康猛叩头,放低了声音说:“吴佥事是被人杀的,小人知道真相”,然后再也低头不语。朱载康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又看了看刚刚还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那书生目光躲闪,脸上露出愧色,而那少年却很倔强的口中不停喊冤,心知其中必有隐情,便吩咐俞大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把他们都带回去再说。”

    那书生抱拳一揖,说:“学生乃成都中学教谕徐铭徐怀玉,此人是学生表弟,脑子不太好!惊了殿下的车驾,请大人恕罪!”说罢再次躬身一揖。

    “表哥,你不要拦我。我没疯!我要见殿下,我知道江津案的真象,吴佥事是被人杀……呃……”那少年话一出口,吓得徐铭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神色更加的惊慌,连连道,“闭嘴!快闭嘴!他又犯病了,他又犯病了……”

    朱载康来成都后,一直住在原来的蜀王府。一晃就快有一年的光景,四川的事情千头万绪,就像一团乱麻,搞得他头晕脑胀。尤其是这段时间,江津县的案子已轰动了成都,按察使派下去的佥事吴景莫名其妙死在客栈,调查回来的结果是自杀,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最近成都传的沸沸扬扬,人们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吴佥事有“疯迷症”,犯了病,自己想不开上了吊绳;有的说是撞了邪祟,吊死鬼寻替身寻到了他;有的说是前世造孽今生还报,被冤魂索了命去的。自然,也有的说吴景的死因不明,另有原委的。茶楼酒肆一时间众说纷纭,朱载康都不大理会,他隐隐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吴佥事这个人他打过几次交道,为人正直,虽然有点古板,但在朱载康看来是一位很不错的能吏,年前,他已经派了骆文秘密前往江津调查,这两天左都御史洪钟和四川巡抚蓝章刚刚合折上奏,按察使衙门已停止审理别的案子。左都御史洪钟突然打算亲赴江津,会同江津县衙谳理,说是要亲自搞清此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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