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也想过，若没有修炼，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大概也跟梦里差不多。
当时她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用如现在这样，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有性命之忧。
但真的梦到了，却又有着无尽的遗憾。
这恐怕就是人吧，没得到过得，觉得遗憾，得到了，又想要安稳的日子。
如今，陆谨想着现在与梦里，她竟然发现，两种人生，她更喜欢现在。
她天生就是不甘于平凡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早就接受母亲的安排，去大户人家做丫鬟了。
通过一个梦，陆谨明白了自己的本心，不再胡思乱想。
这算是一个小小的心境提升，但因为她最近修为提升的过快，这次心境的提升带来修为的增长不多。
最大的好处是陆谨对于李晏与陈青竹两人可能已经是道侣的事情，放下了一部分。
对于陆谨来说，李晏是她的朋友，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有一丝情愫在里。
但这丝情愫并不能让陆谨不管不顾的去做些什么。
说白了，她最在乎的还是自己，她不会为了李晏去冒险。
要怪只能怪命运如此，在那天她被越千灵带走，而无上门人却无一敢反抗。
但其实只要展若水几人稍微反抗一下，就能知道越千灵已经身受重伤，经不起一丝伤害了。
陆谨不能说他们有什么错，毕竟修士不是圣人，如果有同样的状况摆在她面前，她可能也会这么选择。
站到局外人的角度，无上门修士只是选择了保护自己，如她一样自私罢了，并不算大错。
但当这个鱼肉变成自己，不论是这个人再想得开，再善良无私，都会有怨气，陆谨也不例外。
陆谨自认自己不是善良无私之人，展若水等人一念之差，让自己的命运坎坷至此，造成今天的局面。
这让她很难对无上门的人产生什么好感，甚至有些厌恶这个门派。
无上门与源生仙门都是南山修仙门派中的名门大派，但比起源生仙门，无上门差的是一些底蕴与财富。
但无上门不同于源生仙门只修炼一种功法，无上门更像是一个大杂烩。
门内传承许多，丹道，符道，炼器，阵法皆有涉猎，藏书许多，样样都拿得出手，百花齐放，却又没有哪样是特别突出的。
论丹道，无上门比不上源生仙门。
论其他，也比不上一些专精于其中一道的门派。
但毕竟是名门正派，无上门收徒没有源生仙门的限制，所以门下弟子远比源生仙门多上许多。
这些资料都是来自越千灵记忆里的，南山界的修仙大派能让源生宗重视的，也就那么几个，无上门算是其中之一。
虽对无上门没有好感，但陆谨在这几天，也是准备去无上门打听一下的。
虽无法与李晏说明身份，但总要想办法知道陈青竹与李晏到底是何关系。
毕竟在老翁见到她与顾愉辰时，也曾乱点鸳鸯谱，话不能尽信。
至于为什么非要弄清这些，弄清以后要如何，陆谨不知，只能说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陆谨起身后，去找了顾愉辰。
昨天之事有太多巧合，她还要与顾愉辰一起缕清思路。
先是兽潮，后是疑似李晏的红影放火烧山，然后是遇到老翁，与镜像杻阳山妖市。
陆谨觉得，其中应有什么关联。
毕竟一个秘境到底有多少入口，那些入口在哪，都是未知的。
妖市与秘境本质上差不多，都是独立于这世界的小的空间。
而空间与空间的接触，可不止一个点，空间的接触面上，覆盖多大范围，取决于那小一些的空间多大。
当然借着这个借口，陆谨就有机会与顾愉辰光明正大的去调查无上门，以及那天出现在杻阳山的陈青竹了。
可能这样的人生，并不是她想要的。
明明梦里她幸福美满，李晏爱她敬她，子孙满堂，其乐融融。
陆谨在他怀里蹭了蹭，好像是在摇头，但她终究是没有反驳什么。
梦里的最后，陆谨与李晏满头白发，满脸褶皱，互相扶持的坐在院子里，看着晚霞满天。
陆谨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遗憾。
只是同样的，陆谨不知道是梦罢了，在梦里没有怀疑什么，也没有现在的记忆。
醒来后，虽觉得在梦里许多细节都很是模糊，但那梦中的心情，陆谨却是记得清楚。
那最后临死前的满心遗憾，这遗憾她甚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在没出嫁的几年里，陆谨凭着继承于爷爷的医术，在家上李二叔家时常的接济，一家人日子虽过得紧巴巴的，但终究没让一家人饿死，勉强个温饱。
陆谨顺利地嫁给李晏，两人感情很好，在妹妹出嫁，弟弟成人后，陆家的日子也好了起来。
她和李晏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相夫教子，给村里人看看病，虽称不上什么神医的，但十里八乡的也有些名气。
第二天陆谨梦醒后，睁开眼睛，呆坐了一会。
这梦没有梦魇影响，所以这梦不像是顾愉辰梦中那般真实一天天的度过。
李晏轻轻地抱住陆谨，他身上还留有些泥土，刚从地里回来，还有些汗味，但陆谨却并不嫌弃。
“估计也是戏文里的神仙眷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李晏如此说。
在自己以死相逼不愿意当丫鬟的情况下，陆母勉强同意。
李二叔的银子虽没有卖掉她来的多，但陆谨至少还能上山挖挖草药卖钱，还能带弟弟妹妹，也算是没有白吃饭。
到底缺了什么呢？陆谨看着窗外，想着那年如果自己有灵根，被仙人带走，恐怕此时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吧。
“想什么呢？”李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谨回身，看着李晏温柔的笑了笑，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才回道：“想起了以前的事，在想如果当年我们都有灵根会是什么样的。”
日子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也算的上是和美。
梦里陆谨没有修炼后的记忆，但总觉得自己的人生有许多缺憾。
这一晚陆谨没有修炼，出了空间，躺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晚，陆谨难得的做了个梦。
梦里，她与李晏都没有灵根，李二叔为了让陆母不卖掉陆谨，拿了银子去陆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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