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心中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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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工师傅将画摘下,小心的递与屠妖妖,见她看得黯然神伤,画工师傅不禁动容,他卷起画。

    “姑娘思念娘亲乃至孝之人,老夫理当成人之美,也罢,今日老夫就将此画赠于姑娘了。“

    屠妖妖再三致谢,将画紧紧地抱入怀中,不觉间竟是喜极而泣,楚惊欢很无措,他赶紧掏出手帕,可还没等他递过去,屠妖妖便闯入他的怀中。

    她在哭,耸动的肩膀,湿漉漉的胸膛,无一不显示她在哭,楚惊欢很无措,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自幼便失去双亲的丫头,那时,她才八岁,这么一个小丫头,她该多无助啊,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或许,她能见上自己母亲一面吧,不,如果不是因为救他,那她就该撞见江清了,而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小丫头了,这一刻,他很庆幸自己当年耽误了她的行程,他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可是他不后悔,就让自己自私一回吧。

    二人前往了云顶山,看了看医馆的旧址,当年的大火烧光了一切,十年的时间,原本荒凉的土地已然郁郁葱葱,大自然再次彰显了它包容一切的气度。

    娘亲一生爱清净,却为了世人留于人间,她死后,师傅为她选了一处与世隔绝,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往年,师傅偶尔带她游历的时候,也曾拜祭过,虽然那时她还不知道那墓里躺着的就是她日思夜盼的娘亲,屠妖妖找到当年师傅为娘亲立下的墓,她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娘亲,我是你的小妖儿,我想起来了。您一辈子行医治病,他们没有忘记你,小妖儿很开心,您可以安息了。“

    她又是哭又是笑的说了好一会的话,直到晚风吹干了她的眼泪,吹回了她的心神,屠妖妖望了望身边的人。

    “娘亲,这是楚惊欢。“楚惊欢闻言,也跪了下来,“很好看吧,就是他,当年用美色迷惑了小妖儿,害的小妖儿没能见你最后一面,但是,您不要怪他,如果没有他,小妖儿怕是早已与您一道去了,女儿很喜欢他,当然他也很喜欢女儿,娘亲,你在那边,要保佑我们啊。“

    楚惊欢第一次听见屠妖妖正式说出心中的爱慕,他很欣喜,对着墓碑,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您是小妖儿的娘亲,就是我的娘亲,娘亲,我很爱小妖儿,比她所想的还要爱她,把她交给我,您放心。“

    二人拜祭了先人,天色已晚,便住了客栈,屠妖妖这一天着实累坏了,她很快的睡着了,楚惊欢偷偷的将她的零食包包塞满,又用热毛巾敷了敷她红肿的双眼,将她额间的碎发抚到耳后,忙完了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刚一落脚,一个黑影便破窗而入。

    “教主,明日卧龙山庄出殡,要不要回避?“

    “江夜寒死了?“

    “是江清。“魏虎很无语,教主你就算再怎么希望死的是江夜寒,你也不能说出来啊,这要被屠姑娘知道了,哼哼~

    “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属下只是想教主太过辛苦,竟然忘记看今早的飞鸽传书了。“

    “是有些辛苦。“楚惊欢回想起美人在怀,温香软玉,不禁笑了起来。

    他那表情,可是吓坏了魏虎,要知道魏虎自小跟着教主,还从未见他笑得如此淫贱贱的,这是被曹爽附体了?恋爱中的男人好可怕啊啊啊~

    “你为什么还在这?“

    这话问的,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让人走啦,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不敢的,魏虎恭恭敬敬的退下了,咦?自己来这是干嘛的来着?

    清晨时分,二人早早的启程,同往常一样,屠妖妖在睡梦中被楚惊欢抱上马,屠妖妖严重怀疑这个家伙是故意这么早出发的。

    “楚惊欢你真小气。“

    “怎么了。“这丫头,怎么刚醒就生气。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趁我睡着的时候出发的,就为了省一份早餐钱。“

    楚惊欢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气乐了,这是什么脑子,自己确实是故意的,故意想和你骑一匹马,故意想和你亲近,楚惊欢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用手扇了扇,瞬间香味飘散开来。

    “蜂蜜烤鸡。“

    “补你的早餐,吃你的上午饭吧。“

    屠妖妖的世界里一般是没有早餐的,最多有顿上午饭,见有吃的,屠妖妖的怨气一哄而散,她顾不得楚惊欢的打趣,撕下两只鸡腿啃了起来,剩下的还给了楚惊欢。

    “挑食。“

    屠妖妖一边胡乱擦着嘴,一边不以为耻的说道:“没办法,我的牙不好,别的地方的肉太塞牙。“她说的是实话,她自小喜甜食,偷偷摸摸的吃了太多甜的东西,导致她小小年纪,一口软牙,吃不了硬的东西。

    “嗯,是个天生吃软饭的。“

    笑话她,屠妖妖张开小油手就往楚惊欢身上擦去,楚惊欢不动声色的掐了掐她的小腰,那可是她的痒痒肉啊,屠妖妖痒的花枝乱颤,几次险些掉下去,楚惊欢这才作罢,他掏出手帕,仔细为她擦拭手,嘴角。

    屠妖妖无意间看到他袖内鼓鼓囊囊的,好奇的一扯,竟扯出了一把手帕。

    “这么多手帕,你干什么?改行啦?“

    “我不会洗东西,你会吗?“

    屠妖妖很想点头,可她仔细想了想,之前的衣物都是老头洗的,到了卧龙山庄,嗯,翠萝洗的,她良心发现,终于没有吹牛,诚实的点点头。

    “那这些,多吗?“楚惊欢晃着手中一扎手帕,挑了挑眉。

    屠妖妖受不了楚惊欢的挑眉,每次看他向自己挑眉,总感觉心中有只小虫子在动,她知道苗寨是有一种蛊虫的。

    “你是不是给我下过蛊。“

    屠妖妖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看着她满脸羞红气急败坏的模样,楚惊欢愣了一下,突然间笑了起来,他拿下屠妖妖捂着眼睛的双手:“真是个小丫头,我用的着下蛊,换句话说,我本来就是你的蛊,你心里的蛊。“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爱上我了,“他指着屠妖妖的心脏道:“我已经在那里安家了。“

    画工师傅年逾古稀,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了,他说的言辞恳切,屠妖妖不好强求,她落寞的站在那,楚惊欢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

    “那我可以看看吗?“

    “你知道?“

    “嗯,十多年前,这个小镇上,许多人都受过顾神医的恩惠。“

    顾神医,别人都是这么称呼自己的母亲的吗?屠妖妖的心中既雀跃又兴奋,她贪婪的在自己有限的记忆中,寻找关于父亲母亲的身影,不想放过哪怕一丝丝痕迹。

    “姑娘小小年纪为何单单看中此画?“

    “实不相瞒,画中的女子特别像我娘亲。“

    “姑娘的眉眼的确与画上之人有些相似,不瞒姑娘,此画中女子乃多年前云顶山中的一位神医啊,十多年前,老夫有幸得她施以援手,这才保住了性命,为了纪念恩人,老夫每年清明都会画上一副恩人的画像,顾此画乃非卖品。“

    楚惊欢指了指右腿,期待屠妖妖能为他做点什么,毕竟她可是有小神医的名头。

    谁知,屠妖妖直接抬脚,一脚踹过去,转身笑着跑得老远,边笑还边挑衅道:“追不上我吧,你不是功夫好吗,哈哈~“

    瞬间的酸麻使得楚惊欢眉头微皱,缓了好一会,他偷偷捏了捏酸麻的胳膊,暗自庆幸,幸好没说胳膊也麻了啊,这个小狐狸真的恶劣,防不胜防,他无奈的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他们路过一个画摊,不经意的一撇,屠妖妖在一个画像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屠妖妖焦急的跑过去。

    “画工师傅,这副画可以卖给我吗?“

    她无忧无虑的躺在父亲的怀里撒娇,而母亲则笑意盈盈,喂她各种零食,买各种小玩意儿,直到一家三口手拉着手,晚霞将三人的身影拉的老长了,他们才踏上回医馆的山路,年幼的她当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那是她的童年记忆里最快乐的时光了,如今小镇依旧,只是双亲已不在身旁,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不知不觉间,屠妖妖已然泪流满面,直到楚惊欢微凉的指尖为她擦拭泪水,她才缓过神来。

    “哪只腿啊?“

    “这只。“

    “山左口镇。“

    山左口镇,似曾相识的名字,屠妖妖的记忆,像是久违的书本落满了灰尘,直到这个名字的出现,带来了清风,吹落了灰尘,原本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明朗起来。

    在她对父母有限的记忆中,这个山左口镇是个很重要的地方。每年到了下山去见父母的那几日,阳光总是特别的灿烂,她的父母见了她,总想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他们带她去医馆山脚下的小镇上,那个小镇,就叫山左口镇。

    这一路,屠妖妖嘴不能停,吃完了这个吃那个,别提多满足了,直到打起了饱嗝,她不甘心的塞了个麻团,这才闭了嘴巴,专心逛起了小镇,可是她越逛越觉得这个小镇出奇的熟悉。

    “欢哥,这里怎么这么眼熟啊,这个小镇叫什么?“

    “干什么磨磨蹭蹭的,怕我吃穷你啊。“

    “我腿麻了。“

    屠妖妖一路侧坐在楚惊欢的腿上,他怕惊醒了她,一路小心翼翼,不敢动作,这才麻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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