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唐慕兮屈服于顾厉衍的目光审视之下，没出息地拿起了糖包，将三包糖一鼓作气地倒进自己的咖啡里，拿着调羹搅拌了一下。
顾厉衍的神色缓了缓，“喝啊！”
唐慕兮特别的无奈，只能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顾厉衍还特别虚伪地问道：“味道如何？”
唐慕兮是人生第一次被一杯咖啡给齁到了，但还能怎么办？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好喝！”
顾厉衍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终于高抬贵手，放过了她。
顾厉衍转头望向墨良砚，相比起顾厉衍此刻的笑容，墨良砚的神色就过分沉重了。
顾厉衍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对着墨良砚说道：“对了，墨先生，还没有来得及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小兮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
墨良砚的眸色一沉，唐慕兮差点被咖啡给呛到，顾厉衍十分熟练地给唐慕兮递过去一张纸巾，笑容和煦：“怎么这么不小心！”
唐慕兮抽过了纸巾，一句话都不敢说。
顾厉衍继续对墨良砚说道：“就是在小兮遇见意外的那一天，我也是真正意识到我没有办法失去她，就是连想象都觉得不能接受，所以跟小兮共同经历生死，我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直接求婚了，万幸的是小兮她答应了。”
他的语气是格外庆幸的那一种，可看顾厉衍的神色，他分明就是在跟墨良砚炫耀嘚瑟，顾厉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嘛。
顾厉衍假惺惺地补上一句：“墨先生，这个消息我们没有跟外人透露过，你是小兮的朋友，自然也是我顾厉衍的朋友，到时候我们举办婚礼，一定会给你发邀请函，希望你到时候抽空过来参加！”
墨良砚面无表情，“慕兮，我能够单独跟你说几句吗？”
唐慕兮下意识地朝顾厉衍看去，顾厉衍倒是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该有的风度，“小兮，我在外面等你！”
唐慕兮目送顾厉衍离开了包间，她才朝着墨良砚看去，“刚刚不好意思啊！我替他跟你道歉。”
墨良砚的心头微微收紧，替顾厉衍道歉，这就说明了，在唐慕兮的心中，她跟顾厉衍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相互替对方表达了。
墨良砚直视着唐慕兮的眼睛，“刚刚顾先生说，你答应了他的求婚，是真的吗？”
“嗯，真的！”
墨良砚的嘴角上扬，只是透着说不出的苦涩，“所以，我还是错过了你，是不是？”
唐慕兮微微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才好，墨良砚从来没有直接地表达过感情，他是一个内敛的人，再加上唐慕兮对感情的事情比较迟钝，所以是真的没有发现墨良砚喜欢她，要不是发生了宋繁星的那些事情，她大概是现在都没有想到吧。
“对不起。”
“我不太想听你说对不起，那就意味着我是真的出局了！”墨良砚苦笑了一声，说道。
唐慕兮咬了下唇，“你离开微光给你造成的损失其实我都明白的，虽然我有自信以后我能够将蹦蹦豆发展到超过微光的地位，可我依旧觉得，你这个时候退出微光来支持我，是不明智的。”
“没有什么明不明智的，就像是你帮我躲开曹芝兰，那样的决定在任何其他人看来都是不够聪明的，但你不是仍旧那么做了吗？”
“那又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那个时候是你全力帮我，现在我是尽可能地帮你，就当是我还你人情，我们互不相欠了。”墨良砚深吸了口气，将情绪沉淀了下来，大方从容地说道。
“还是不一样的。”唐慕兮仍旧坚持，“我帮你付出的代价小，可你有现在的基础不容易，你帮我需要承担的压力太大了！”
墨良砚故作迟疑地问道：“难不成你会让我输？”
唐慕兮下意识地摇头，“不会！”
“那不就好了！”墨良砚笑了起来，“我以后赖以生存的平台老板是我朋友，所以我比其他人拥有更高的发展起点，这是我做过最好的一笔投资，你说是不是？”
唐慕兮望着墨良砚，半晌，长长地吁了口气后，最后潇洒地将手伸出去，“好，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想别的又没有用，墨良砚退出微光已成既定事实，她能够做的就是让蹦蹦豆比微光更好，这样才是对墨良砚最好的一个回报。
墨良砚握住了唐慕兮的手，“至少现在，我大概没有办法对你说一声恭喜！实在没有办法心甘情愿的起来。”
怔住的唐慕兮看着他还一会儿，才将手收了回来。
墨良砚轻笑起来，“但到时候我一定会去参加你的婚礼，我会整理好自己，在你的婚礼上，亲口对你说恭喜！”
唐慕兮的心头微微被触动，“谢谢！”
“作为朋友，恭喜你是应该的，谢什么？”墨良砚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唐慕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墨良砚望着唐慕兮，目光十分复杂，“我会放弃你，但是作为我放弃你的代价，你要过的比所有人都好，听明白了吗？”
唐慕兮低头轻声笑了起来，“听明白了，我一定会过的很好！”
墨良砚靠在椅背上，“以前我对顾厉衍不服气，可这次他救了你，我并心服口服，你和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唐慕兮笑着赞同的点头，“是吧，我当时也挺意外的。”
墨良砚的目光落在唐慕兮嘴边的笑容上，有些话只能藏在心底不说，如果唐慕兮出事的那天他在场，他会像顾厉衍一眼不惜代价，不计生死地去救她。
可错过了，就是错过！差一分，差一秒都是错过！
墨良砚将情绪压在了心底，面上却露出了笑容来，“你说顾厉衍多久会忍不住要进来！”
唐慕兮有些诧异地望着墨良砚，“他怎么会忍不住？我等会去叫他进来还差不多！”
墨良砚但笑不语，唐慕兮还有些不服气，可下一刻，打脸的是敲门声响了起来，顾厉衍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们谈好了吗？”
墨良砚轻笑出声，唐慕兮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谈好了！”
顾厉衍推开房门进到了房间里，目光在唐慕兮和墨良砚的身上顿了顿，眸中并多了几分笑意。
嗯，还是各自坐在对面，分寸感把握的很好，没有来一个什么离别的拥抱，不错！
唐慕兮错愕地睁大眼睛，那她到底是喝糖，还是喝咖啡啊？
他的目光始终跟在唐慕兮的身上，面带微笑地问道：“小兮，我说的没错吧？”
敲门声响起，唐慕兮松了口气，干笑了一声，不太熟练地转移话题，“一定是我的咖啡到了！”
果然，服务生推开了房门，将咖啡送到了唐慕兮的面前，“您好，您的咖啡，已经加了两杯奶，刚刚您说您比较喜欢甜，桌子上有糖包，您可以再自主添加！”
“好的，谢谢！”
顾厉衍侧眸望向唐慕兮，修长的手指拿过三包糖，放在唐慕兮的跟前。
唐慕兮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望着顾厉衍，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厉衍好整以暇地开口：“墨先生说对了，我妻子确实怕苦，只是两杯奶的甜度还不够，再加三包糖就合适了！”
墨良砚的目光落在唐慕兮身上，十分认真地说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生疏，更不用跟我说谢谢，是我心甘情愿的！”
唐慕兮心头狠狠一跳，不是因为墨良砚这句话而感动的，而是有点慌。
果然下一刻，顾厉衍低笑出声，“墨先生说这句话是不是不太合适，男女之间还是要有必要的一点分寸比较好，不然容易惹人误会！”
“不客气！”服务生退了出去。
唐慕兮低眸望着面前的咖啡，“大家都喝点东西先，别光顾着聊天。”
唐慕兮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她能够完全体会到两人之间那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简直就是修罗场啊！
唐慕兮张口想要说点什么来着，可在这样的气氛中，她确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服务生退了出去，唐慕兮敏锐地感觉到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一些，她摸了摸手臂，目光在墨良砚和顾厉衍之间稍作来回，绝对主动出击，好打破这么压抑的气氛。
“墨良砚，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跟你表达谢意，你放弃微光选择了我们的蹦蹦豆，帮我们带来了百万级别的流量，等蹦蹦豆在国内的宣传全面铺开之后，我一定将最好的资源都给你！谢谢！”
顾厉衍面不改色地说道：“墨先生对小兮的友情纯粹真诚，我看在眼里也十分感动，可人言可畏，就算墨先生自己不在乎，应该也会为小兮着想吧？”
墨良砚轻笑了一声，“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懂事理的人都不该对此有别的什么过度解读，顾先生觉得呢？”
“墨先生这句话大概说的不太妥当，或者是我小人之心了，气量我认了，但出于我个人的角度，我还真不太希望我的妻子跟别的男人不生疏。”
墨良砚毫不退让地望向顾厉衍，“顾先生，我和慕兮是朋友，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都是慕兮在帮我，现在我有能力帮她自然是竭尽全力。当初慕兮帮我的时候也没有要我说过一声谢，所以，我也不需要她的任何感谢。”
完蛋了！唐慕兮偷偷地朝着顾厉衍看了过去，后者的面色不变，可唐慕兮就是能十分清楚地感觉到，他生气了！
服务生站在桌旁，“好的，女士，请问您的咖啡要加奶吗？”
墨良砚说道：“两杯奶，她不喜欢喝太苦的东西！”
服务生应了一声，“好的，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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