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能够感觉到对面这位历先生脸上的诧异都要绷不住了，拎着手提包的右手不自觉的抓紧，普通话都愈发不标准了。
嗐，来之前娄经理跟他交代的好好的，奈何历先生却是个看见了好石头便走不动道的人，刚才那块石头一番检测下来，自然是将其他的抛之脑后了。
“当然。”
连月又从背包里掏出来三块宝石，一块巴掌大小，绚丽的蓝色中微微带紫，比之刚刚卖掉的那一块更加的耀眼夺目，一块拳头大小，颜色比之要浅一些，是特别正的湛蓝色，最后一块要更小一些，核桃大小，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蓝紫色，某些角度微微泛着一点红。
历先生的手提包更是抓不住了，脚下微微一软，扶着茶桌又走了回来，拿起那块小的看了看，又对着日光反复查看，半晌还是觉得不过瘾，扔下东西，将包间内的门窗关上，拉上帘子，打开灯，又对着灯光看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连月也注意到，这块宝石颜色要更多，中和着蓝色和黑色的稠浊，又隐隐泛着紫红色的光晕，像是会变色一样。
不过专业人士的操作连月不懂，只要能好好地换成钱，什么都好说。
于是不再去注意这位历先生越来越亢奋的模样，掏出手机，打开某音又刷了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历先生总算是还记得这间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连小姐这几块石头的是极品，我还从来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高品质蓝宝，更别说上手一试了。”
连月没跟他计较，毕竟，刚得知山脚下那些全是宝石的自己，那不也是比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敢问连小姐，这几块石头都是要出售吗？”历先生微探头看向连月，试探着问道，生怕她说出否定的答案。
这不是废话吗？自己要不是为了买，会拿出来给你看？
面上却未显，只朝他点点头表示肯定。
“连小姐的石头品质都非常好，就拿这块小点来说吧，可是非常少见的变色蓝宝石，一般来说，铁和钛的联合作用会让宝石呈现蓝色，但是如果含有钒元素，蓝宝石就有可能会出现变色效应。”历先生一说到专业的地方就又开始滔滔不绝，连月也乐的见他科普。
“您这块变色蓝宝呈现出罕见的三色变化，在市场上也是很少见的，总重28.25克，目前市场上估值也在80万左右。”
“再看您这一块，颜色很正，呈纯正的湛蓝色，内部无暇，总重高达61.35克，算得上收藏级中的顶级宝石了。”
“当然，最令人惊艳的还是这一块，令人炫目的矢车菊蓝色，类似高原天空般纯正，浓郁又微微带紫，这种蓝色跟德国国花矢车菊颇有些相似，被称为矢车菊蓝宝石。”
“自从这种宝石的产地克什米尔战乱频发以来，我很少在市面上能够看到这样美丽的矢车菊蓝色了。“
历先生的表情有些迷醉，眼神仿佛深深的被宝石的光芒所吸引，就像是要陷进去那样。
“那它究竟能值多少钱？”连月见他久久不语，有些不耐烦地直接问道。
沉迷宝石中的历先生似乎被连月这样充满铜臭气息的问话给惊扰了，十分不悦，但好在涵养仍在，只开始自顾自地继续讲述他的见解。
“克什米尔矢车菊的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由于开采环境恶劣，克什米尔矢车菊蓝宝石存世量极少，从最近五十年来，在全世界拍卖会上出现数量仅有百余次，被称为拍卖场上1%的奇迹。”
连月这下有些好奇了，毕竟，存世量越少，自己这一块跟克什米尔矢车菊蓝宝石品质相当的石头的价值就越高。
“克什米尔矢车菊不仅价格居高不下，而且有价无市，万金难求。我记得最近的一次，一枚重达18.25克拉、又克利芬·金娜和埃尔普林斯打造的矢车菊蓝宝石戒指，港城佳士得2021年秋拍曾创下了克什米尔蓝宝石每克拉价格的世界拍卖记录，拍卖价格584万美元，合32万美元每克拉。”
“哇撒，那我这一块块头那么大的岂不是要上千万？”连月不禁有些兴奋，蹭地站了起来。
历先生微不着痕迹地白了连月一眼，似乎对她如此看重金钱有些看不上。
转念一想，人家是宝石的主人，自己想要买到手又不得不好言相待，遂道：“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那枚蓝宝石戒指能够创下如此高的拍卖价格，跟它的宝石的品质、设计、切工无不相关。”
“那是不是说明，我只要找人帮我设计加工，拿去拍卖，那么这枚戒指就能被拍上上千万美元的加工？”连月脑子赚得很快，立马想到一个能够利益最大化的办法。
历先生似乎又被连月这般骚的操作震惊到，双目圆瞪有些说不出话来。
“历先生，你就走了吗？我这里还有石头呀？”连月金钱的迷惑当中里面回过神来，看向已经准备转身往外走的历先生问道。
“连小姐，您这边还有这样品质的宝石？”
这两天通过网络渠道，也有几位买家陆续找到了连月，报价差不多也在110万上下的样子。
连月没想到的是，今天这位历先生第一次报价就这么高。
连月不是这个行当里面的，自然也不懂得高品质且分量大宝石的可遇不可求，一旦遇见了更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拿到手的心态，心下只觉得这位先生蛮耿直。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就是好，虽然税还是得交，但金钱一下子入账的感觉，就像脑海里有金币哗啦哗啦作响，真爽啊。
“连小姐，跟你合作非常愉快。”
历先生站起身来，准备以一个非常商务的形式结束这一段谈话，毕竟自己身怀百万宝石，可要及时跟上面沟通一下进展。
见到连月的动作，那个名叫历经纬的男人整个眼神都开始放光，不错眼地盯着连月的双手，生怕错过一瞬。
“砰”的一声，石头被放在了桌子上，他面上表情一顿，显得很是心疼的样子。忙伸手抓过石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掏出准备好的工具，开始对着这块原石做检查。
见他这副一见到石头就不管不顾的样子，连月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忙着往外掏石头了。
有这位专业的历先生在，交易自然是很顺畅，签订合同到宝石交易到货款到账，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二十分钟，连月就成了新鲜出炉的“真”百万富翁。
看到银行短信的提示，连月的眉毛不禁一挑，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连月没说话，只点点头，眼睑下扫，微微转动了下眼眸，略微思忖了几秒，才抬起头说：“行，我没意见，要怎么交易，需要签合同什么的吗？”
这个价格既在连月的意料之中也在连月的意料之外，昨天卖出去那块石头讲了半天价也才100万。
双方略微一寒暄，就开始进入正题。
连月伸手作势往小挎包里掏了掏，先是掏出一块跟昨天卖出去那块差不多大小的蓝宝石，是她昨晚特意从石山下捡的。
这位历先生检查完毕，收敛了下刚才的微微失态，对着连月正色道。
“嗯嗯...”连月只点头应和，示意这位历先生继续。
“经过我刚才的一个现场检测，我这边最多能出的报价是120万，您这边怎么看呢？”他眼睛看着连月，稍微抿了抿唇，操着有些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
“连小姐，你这块石头总重35克，除去杂质和伴生矿石估计也能得到将近20克的蓝宝石，颜色纯净，偏靛蓝色，这也是市场上十分少见的颜色，而且内部也很透亮，内部无杂质，虽然看不出产地，但是难得的品质上佳的蓝宝。”
剑锋茶馆，在当地蛮出名的一家老式茶馆。
找了一个包厢，连月也没闲着，掏出手机，开始刷某音。
也没有让连月等待很久，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银灰色西服的中年男士就拎着公文包敲响了包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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