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车辆，像是蚂蚁那么小。
尽管她没有恐高症，可是从这么高的楼层往下看，不免还是有些心慌。
可当年，妈妈就是从一栋高楼上跳下去的。
许烟清楚的知道，妈妈是有恐高症的。
以前全家人一起出去吃饭，站在扶手电梯上，哪怕只有二楼的高度，妈妈都不敢往下看。
能选择这么一个令自己感到恐惧的死法，可以想象，当时她有多绝望。
许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敢再往下看，而是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脸颊上有细细密密的雨丝飘过。
老天爷是知道她哭不出来，所以现在代替她哭吗？
下过一场雨后，现在又来一场。
站在后方的赵牧阳，盯着许烟纤瘦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
“许烟，”当彼此之间的安静让他实在吃不消的时候，赵牧阳开口了，“你……”
没等他话说完，许烟出声了：“你走吧。”
赵牧阳：？？？？？
什么情况？
把他拉到顶楼来以后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让他走？
“不是，许烟，你听我说……”
许烟转过身：“现在你下楼，从前门走，过十五分钟，我从后门走，这样可以避开藏在附近的狗仔。”
走到围栏之前，许烟停住了脚步。
她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过了几秒，又再垂眸俯视着下方。
许烟别过脸：“你对其他人轻浮我管不着，在我面前用不着这个样子。”
“不，”赵牧阳一本正经，“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对你这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许烟愣了愣：“为……”
许烟收住了原本到嘴边的话，迈开腿走出电梯。
顶层有一道门是通往住宅楼天台的。
推开天台的门，由于刚下过雨，迎面而来的风都带着一股子湿润的感觉。
这个时候，她也察觉到了自己一直挽着赵牧阳。
脸颊微微泛红，许烟心底暗暗骂了一句“见鬼”，然后飞快的撤回了手。
大概是为了缓和之前的尴尬，她忽的一下扭头，当捕捉到赵牧阳还没来得及撤回的眼神时，微微皱眉：“你老看我做什么？”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响起了“叮”的一声。
顶层到了。
许烟：“你对谁都是这么一副轻浮的态度吗？”
既然被发现了，赵牧阳索性大大方方的看着她：“你认为呢？”
赵牧阳时不时的偷看着许烟，当注意到她的手还挽着自己胳膊的时候，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一下。
旁边的人盯着自己看，许烟自然是有感觉的。
许烟：……
又来了。
那副油腔滑调的样子。
赵牧阳抿着唇角，企图掩盖笑容。
过了会儿，他恢复正常表情后，“嗯哼”了一声：“你好看呀。”
赵牧阳原以为许烟要拉着他外出，却没想到进了电梯以后，她的手毫不犹豫的按下了这幢住宅楼最顶层的那个按钮。
“叮”的一声，门关上，伴随着一阵启动音，电梯缓缓而上。
有那么很短的一段时间，两人都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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