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末日前夜 第六章 出师未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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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建议我们应该撤退!”这是柏韵莲第一次在行动方面提出建议。

    “我同意。”接话的是乔武,那时那个“幸存者”离大家只剩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

    “我们不能丢下他。”提出反对意见的是钟文峰。

    “他死了。”王明君毫不客气地将这句话顶了回去。

    夕阳下的环州城,五彩斑斓,色泽纯美,一棵棵三十年树龄以上的树都张开了树冠,通过那尚算浓密的枝叶,吸取着残阳所带来的最后的养分,好为接下来的慢慢长夜做准备。这是一片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居民区,区内多事九层高的楼房,其中一栋绿白色外墙的居民楼下,有一个停放大型车辆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后面有一块面积过千平方米的荒地,荒地中生满了一人高的灌丛,灌丛中间立着一栋三层高的红砖屋,这屋子已经被拆掉了一半,一根断梁从二楼垂下,吊在半空中。荒地北侧是一个通信基站,长长的天线直指残阳似血的天空。荒地西侧隔着一道两米高的带铁门的围墙便是横贯环州城的霸西河,河水深约两米。底下满是淤泥,但铁门外有一个码头,码头上拴着一条长五米的木船。而河的对岸便是占地面积达一千亩的环州货场。

    “灰狼呼叫狼穴,即将汇报情况。重复,即将汇报情况。”魏溢林爬上了一辆高大的高压清洗车的车顶,他手中拿着一台天线拉到最长的卫星电话。

    离这台清洗车二十米远的地方,是一个供人休息的双层活动板房,板房二层有三间房间,其中两间房间中,铺满了灰尘,但中间的那一间却相对干净许多,给人一种不久前还有人在此生活过的感觉。钟文峰站在板房廊道的东侧尽头,举着望远镜不安地监视着这条进入停车场的唯一道路。

    “刚刚那个,是你朋友吧?”王明君的话,打断了柏韵莲的动作,此刻后者正借着天边的夕阳,处理着箱子中的物什。

    柏韵莲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那只小盒子,王明君扫了眼,心口就像压了块大石头一般——五块裹着白纸的军牌。柏韵莲摘下了橡皮手套,两只手指灵巧地夹起一块亮银色的,冰凉的军牌,递给王明君。

    “林秋雪。好名字。”

    “我不怪你。”柏韵莲将军牌放回盒子当中,“只是有些不舒服。”

    王明君的嘴唇不停地蠕动着,他好想说些什么,来表示一下,让双方的关系回复到这件事发生之前,但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任凭他怎么磨烂了嘴唇,但就是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意思明确的话。

    “咚”、“咚”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三人几乎同时扭头一看,原来是魏溢林,三人这才将仍带有惊愕的脸转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我恳求你不要对我产生隔阂。”

    柏韵莲似乎被王明君这话逗笑了,她笑起来时样子很甜,虽然这并不是舒心的笑容:“我不是小女孩了。”

    “坏消息。国家队输了,二点五比零。”魏溢林站在中间的那间板房的门口,通过通讯器在所有人耳边说道,“好消息,我们都没事。”

    霎时间,除了放哨的钟文峰没有转过头外,其他所有人无论正在做什么,都将目光投向魏溢林,他们的眼神或惊讶或悲伤或迷茫或恐惧,众人耳边,不知体恤人情的寒风又开始了呼啸,犹如挽歌的乐音。

    “伊洛魁明早七点半到,它会给我们带来补给。并带走我们采集到的样本。”魏溢林抿了抿嘴唇,“就凭这几根试管,我们每个人都将获得勋章。”后半句,他没说,但大家都知道——如果我们有福消受的话。

    吃饭的时候,房间中静得出奇,除了细微的咀嚼声外,便只有屋外那“滴、滴”的滴水声。夕阳慢慢地隐没在西山之后,天际的晚霞也愈发暗淡,厚重的黑云慢慢地给大地盖上了一个厚厚的盖子,置身这个盖子之下的众人,虽不觉沉闷,但胸口却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般。

    乔武似是承受不住如此压抑的气氛了,猛地咬下一小块压缩饼干,开口道:“队长,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秃鹰没了。”魏溢林轻轻地饮了口水,冷水的刺痛感,令他清醒了不少,心情也平复了些,“灰熊组在确认牛鲨组殉国后便失去了消息。”

    “那贾先生的意思呢?”

    魏溢林摇了摇头,又灌了口冷水:“三点。一、找到最早的发病点。二、确认爆发具体时间。三、活着。”

    “真是轻松。”钟文峰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这间屋子右侧的墙壁上,挂着一本被撕掉了大半的日历,这是那种两页为一张的日历,通过它可以很方便地确认屋内的人离开的时间——17、18。一旁的垃圾桶装得满满的,里面不乏日历纸的身影。秦天武拍了拍手掌,重新戴上了橡胶手套,细细地翻找着垃圾箱,并不时地检出一张被揉成一团的日历纸。这些日历纸都有一个特征,背面被涂得满当当的,细看之下方能发现,那原来是一幅幅画,画是用圆珠笔画的,很是别扭,需要花很大的气力才能辨认出,那是一幅幅稀松平常的生活情境,画作上的人都有条不絮地做着自己的事。

    “队长,最早的那张是十一月二号。”

    魏溢林点了点头,这个时间跟今早听到的信息非常吻合,但如果最终报告,就显得不负责任了。魏溢林也知道,要想得到精确地数字,他们必然要面临超乎想象的困难,最后的结果也很有可能像其他三个小组那样“出师未捷身先死”,但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是不能用“利益”来衡量的。真的如此吗?刚想到这,魏溢林的内心便在第一时间反问道。魏溢林微笑着摇了摇头,喃喃道:“多想无益。”

    “韵莲,这方面你懂,你有什么主意?”钟文峰忽地问道,他这么一说,众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呀,专业人士就在自己隔壁,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八只眼睛就如八盏大功率探照灯,一并打在柏韵莲身上,照得她下意识地拱了拱手,以试图挡住自己的脸。但众人此刻又岂会轻易饶恕她?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炽热。其实柏韵莲又怎会没有主意,但这些在以前,或者说安全区域在正常不过的主意,在现在,每完成一个小步骤,可能都需要付出血与泪的代价。柏韵莲虽然与面前的这群人相识不过大半月,但他们毕竟是同一个系统出来的,也大概知道“没条件,创造条件上。”这句话的含义,正因如此,她才不想表态。

    “呵呵,你该不会也没有主意吧。”

    这话在柏韵莲看来分明就是嘲弄,只见她咬了咬牙道:“环州警察局接警中心、环州市中医院。”

    “韵莲,夜晚很长,啰嗦点没关系。”说话的是魏溢林,他说话时,还不断地摩擦着双臂,“这地方太恐怖,需要点人声来压惊。”他本想通过这种方式达到幽默的效果,以缓和一下气氛,怎奈,现在的气氛,确实搞笑不起来。

    “感染者在病发后会主动攻击正常人,因此接警中心里一定会接到关于‘疯人’袭击的报警电话,找到最早的那一条记录,便能大致确认时间、地点。相应的,医院中的就诊记录也能给我们提供大量咬伤者出现的一个时间范围,以及伤者变异所需的大致时间。”

    “可以,很轻松。”

    “怎么样了?”柏韵莲那清甜的声音算是给众人拧开了解压阀,释放了一丝压力,但她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因为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也看见了那个越来越近的“幸存者”,不安与恐惧也在这一瞬攻占了她。

    “你是不是需要一个活体感染者?”这话就像往拉姆拉错中扔了一个重磅炸弹一般,魏溢林话音未落,耳机中便传来一丝吸气声。

    “那你想干什么?”

    柏韵莲不作声了,但双手却没有闲下来,她先是打开了感染者身边的箱子,箱子中的血液保存袋仍是空的,看起来秃鹰小组在有所收获之前便遭到了灭顶之灾。

    柏韵莲打开了自己的箱子,抽出一支小试管以及一根连着针头的软管,用军刀割开感染者的袖子,也不涂酒精,直接对着白皙的皮肤之间那抹显眼的青绿色一扎,暗红色的液体慢慢地涌入那拇指般粗细的试管当中。

    “明君,警惕前门。其他人跟我去后面看看。”魏溢林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了后门,“哪呢?幸存者呢?”

    “那边。”秦天武伸手指了指左侧,魏溢林立刻朝他所指的方向一看,那里确实有一个身穿银白色防化服的身影,正一步步地往这边走着,魏溢林刚刚举高左手,正想通过通讯器联系他,但就在这时他僵住了,因为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已经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这个幸存者的双手并没有放在那本应被他紧握的步枪上,而是在身体两侧一甩一甩地。

    魏溢林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消失,只见他缓缓地举起了冲锋枪,透过上面的瞄准镜观察了一下这个幸存者,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沉重起来。身边的三人也受到他的影响,一股紧张与不安开始在众人之间弥漫开来。

    不,这不是错觉!“遗体”竟然睁开了眼睛!这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那双眼眸就像两方深深的湖泊,清澈而宁静,透过其可以直窥遗体那颗纯净的心灵,但此刻这方湖泊最深处的中央,有一团红色的薄雾正在缓缓升起,随着时间的推移薄雾越来越浓,颜色也越来越深,渐渐地浓雾铺满了整方湖泊,就在此时,遗体的眼白忽地裂开,那纵横交错的血丝彻底打碎了湖泊的纯净。

    “吼”遗体叫了声,张开了樱桃小嘴,她长着一口洁白的牙齿,这是纯碎的白、不沾一丝杂色,但这白也是没有生机的白。柏韵莲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慑住了,但感染者可不管这些,两只沾满鲜血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她的脖颈,紧接着那张小嘴便扑向了柏韵莲的脖颈。

    “咔”白色的牙齿狠狠地撞在面罩上,这巨大的冲击力令柏韵莲身子向后一昂,或许就是这一动,令柏韵莲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她立刻双手抓住感染者的脖颈,死命地往后推,同时脑袋朝着感染者的面门狠狠地一砸,感染者似乎也没有料到她回来这么一下,触不及防之下,竟然松开了手,身子往后一昂,撞在货架上发出“砰”地一声。

    “队长,后门有情况。”秦天武的声音忽地从耳机中传来,“发现疑似秃鹰小组幸存者。”

    这个信息犹如一个重磅炸弹,在所有人的心头炸起来一朵欢乐的火花!

    “她被感染了。”王明君解释道。

    “我知道。”

    写这行字的手指停在了“惜”字右下方那一横上,这手指上沾满了已经凝固的鲜血,这些鲜血顺着遗体的手指一路滑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形成了一方小小的湖泊,湖泊的尽头是一只银白色的箱子,跟柏韵莲的那只一模一样。遗体的护目镜右侧有一块小小的凹陷,防化服的帽子仍完好地戴在头上。

    柏韵莲轻轻地摘下了遗体的护目镜,几条黑色的发丝旋即落在遗体脸颊两侧,这发丝上有什么正在闪烁着微弱的亮光,柏韵莲定睛一看,似是水珠,又像汗珠,遗体的脸颊还保持完好,只是已经失去了血色,且已微微扭曲,脸颊上亦铺着一层薄薄的水膜。柏韵莲盯着遗体紧闭的眼睛,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与死者建立某种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柏韵莲似乎成功了,那张脸忽地轻轻触动了一下,脸上的水雾也泛起了涟漪,柏韵莲微微一怔,微微发红的眼眶对准了这张脸,恍惚之间,她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柏韵莲左手撑着地,以免腰部承受过多的载荷,右手对着感染者的脑袋就是一拳,感染者触不及防地挨了这么一下,身子一侧,摁着柏韵莲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一松,柏韵莲猛地一翻身,双手抓住感染者的脖颈猛地往地上一推,已经失去平衡的感染者立刻倾倒在地,柏韵莲举起右拳对着感染者的面门就想砸下去,但她却在此刻犹豫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感染者一骨碌地爬起来,又像上两次那样来抓柏韵莲的脖颈。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忽地飞过了柜台,接着一只大手抓住了感染者的帽子,随后猛地往后一拉,感染者的衣服被这么一扯,身子在习惯性地向前冲了几厘米后便向后一退,下一刻,一道寒光已经刺向了感染者的眼睛。

    “别!”然而还是迟了一步,王明君的多用途军刀精确地插入感染者的右眼,差点捅了个对眼穿,感染者叫了两声后,便停止了挣扎,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

    “怎么回事?”直到现在,前面那三个“没有听力”、“反应迟钝”的家伙才发现了身后的异动,连忙回身。

    这时感染者也回过神来,猛地向前一扑,这次的力量比上一次大了不少,柏韵莲冷不防地被她扑倒在地,肩膀恶狠狠地砸在柜台上,感染者双手抓住了柏韵莲双肩,那张嘴又一次袭向柏韵莲的脖颈。

    没得到回应的魏溢林猛地抬起了头,一看,却是又喜又怒,喜的是,身后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怒的是柏韵莲正蹲在那具靠在入墙式货架旁的遗体旁,跟没有听见他的命令似的。

    魏溢林本想换上强硬的语气再叫一次,但在话语即将出口之时,他又转念一想,柏韵莲在听到求援请求时的反应就是六人中最激动的,说不定那具遗体生前是她的好友呢,既然如此,就让她们多待会吧。于是,魏溢林转过身,检查那具埋在“尸山”中的遗体去了。

    而此刻柏韵莲盯着的,是遗体身边的那行血字——风萧萧兮易水寒 青年报国兮死何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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