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试探了，到了最后，他们两个还是终不成眷属。
鹿角见他这么坦然的承认自己情商不足，也就没再继续。
而是立即转了话锋，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质问道：“你是不是对你的老婆也这么凶，还打人？更不知道喜欢不喜欢？”
程天泽听了他的话，愣了愣，没吭声。
老婆？
他忽然勾了勾唇角，拉起了一抹凄凉的笑。
他的老婆在五年前已经走了，他哪里还有什么老婆可以凶？
虽然就在刚才，脑子里还跳出在蒙森集团大楼里的那个短发女人，可是终究只是相像而已。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再次出现，样貌相同，她却并不是她......
而且这些话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那么明白那么直白，可他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后悔没办法重来的时候，才醒悟。
只可惜，太晚了。
鹿角的黑色眼眸紧紧地盯着他，迫切的想听到他的回答，可是他就是不吭声。
车厢内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便是尴尬的气氛了。
两人都沉默了会，鹿角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率先打破了寂静，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当爸爸，也不适合做老公。”
陡然从鹿角的嘴里听到“爸爸”和“老公”这两个名词，他十分的不适应。
静默了片刻后，似觉得和一个孩子讨论这样的话题，十分的好笑。
他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问：“为什么这么说？”
一般孩子五岁还在玩着泥巴玩具，踩着水坑，逛着游乐园，但是面前这个孩子倒是与众不同。
就像是天然早熟似的，老气横秋下，和他讨论起有关于感情的事情来。
鹿角见他这么不开窍，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还笑得出来，在心里摇了摇头，“哎，情商这么低，难怪妈咪对他这么避而不谈，光是看刚才那个女人的遭遇，就能看到当年自家妈咪是如何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
程天泽哪里知道，自己早已被一个小孩，吐槽了无数次情商太低。
鹿角回神，轻轻地摸了摸自己额角被撞的地方，又倒抽了一口冷气，倔强地没有落下一滴泪来。
虽然很疼，但是妈咪教过，男子汉有泪不轻弹。
这个伤口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他却还是坚强地忍了下来，一本正经地道：“因为女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男人，可以照顾她们，爱护她们，而不是像你一样动手动粗。”
程天泽眉头紧锁，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回忆起，那段和尹茜在一起的时光。
它就像是被吹出来的一个泡沫，映射着五彩斑斓的世界，可是当你想要碰触它的时候，它忽然就破了，成为了虚无的水汽，消失无踪。
那段时间，他对待尹茜的态度，是那么的冷硬绝情，还在她的面前，大发脾气。
的确毫无温柔体贴可言。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不会那么温柔体贴，所以才会三天两头吵架，甚至吵到两人各自冷战，互不理会。
“你倒是懂得挺多的。”
程天泽握着方向盘，打了个弯，停车入了一处，他边解开安全带，边道：“医院到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下了车，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而后绕过车头，打开鹿角这边的门，直接抱起他往医院里面走。
既然有人抱着，鹿角也懒得下来走，一尹任由程天泽抱到了外伤室。
医生正忙着给别的病人看病，看了一眼程天泽和鹿角，特意在鹿角的额角上多停留了会，摇了摇头。
程天泽瞧见他的动作，剑眉微蹙，并没有多说什么。
谁知医生看完手中的病人，转到鹿角身上的时候，就先忍不住了，半蹲着给鹿角做检查，又抬眸望了一眼程天泽，见他一张冰冷的扑克脸，越发的肯定了内心的想法。
他叹口气道：“这个孩子还这么小，你做父亲的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家暴啊！”
他又连连叹了两口，看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额角上的淤青，真是心疼不已。
这要是换做是他家的孩子，估计得被全家人疼着爱着，怎么会舍得动手打他？
程天泽并不与他计较，只淡淡地笑了笑，“是不知道。”
如同他早点知道的话，也不会做出那么多的错事，去试探尹茜的感情。
言下之意，便是鹿角还是个孩子，不懂大人纷乱的世界，更不会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在程天泽的眼里，这个孩子才五岁而已。
鹿角又晃了晃腿，并没有在这个孩子的问题上，过多的纠缠。
程天泽拍了拍他的脑袋，眉眼上挑，“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当然知道，我看你才不知道。”
鹿角见程天泽怀疑他的情商，顿时挺直了腰杆，那言语里还有些看不上程天泽情商，略有些嫌弃。
而且看到程天泽抱小孩，还真的是生平第一次，拍个照片下来，估计能轰动整个地球。
程天泽放下鹿角，打开车门，再次抱着他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自己绕过车头，上了驾驶位。
车子缓缓启动，鹿角坐在副驾驶位，轻轻地咳嗽了下，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程天泽的身上。
“是因为你不喜欢她？”
鹿角贼兮兮地问，那小身板都快俯到他的方向盘那了。
鹿角疑惑地看向程天泽，但其实他知道原因，不过只是想听听他内心的相反而已。
程天泽眉头微蹙，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眉眼淡漠地道：“你还只是个孩子。”
当程天泽已走至门口的时候，鹿角朝着前台小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前台小姐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个男孩，真的是程天泽的儿子，要不然他这样的身份的人，怎么会去抱别人家的小孩？
鹿角晃了晃腿，望着前方的风景不断的变化，他忽然开口道：“刚才那个阿姨被赶出来的时候，我刚好看到了。”
竟然一点都不避讳。
“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凶？”
“还疼吗？”
程天泽开车之余，余光瞥见了他的眼神，以为他还疼。
说完，电梯门刚好开了，程天泽再也不看助理一眼，径直地进了电梯，一尹直下一楼。
鹿角趴在程天泽的背上，想象着刚才助理那惊恐的神色，看来自己的这个爹地果然厉害。
出了电梯，程天泽抱着鹿角从前台走过，前台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连程总都忘记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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