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地笑了笑，被一个小孩子说八卦，真是憋屈，只好重新把视线转向一旁的程天泽，捅了捅他的手臂，小声地问：“你是不是想当爹了？要是想的话，就赶紧结婚生子，别再当万年光棍了。”
一副他的看不过眼的样子。
程天泽从烟盒里随意地抽了一根烟出来，递给墨城，冷眸一扫，“我有老婆孩子，别八卦，多操心操心合作问题。”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别多管闲事。
墨城听懂了，便长长了叹了口气，只能在他的私人问题上戛然而止，五年了，每每一提到这事上，就是这副态度。
他都已经没辙了。
正准备伸手去接他手里香烟，谁知刚碰到，他就直接反手一收，重新扔进了烟盒里。
“孩子在，别抽。”
墨城讪讪地收回了手，怎么感觉这一大一小的人，是合谋窜通好了来耍着他玩的呢？
一个说他八卦，另一个说他多管闲事，墨城无语望天，什么时候他堂堂一个总裁，成了一个八婆？
鹿角一听到两人说起老婆孩子，小耳朵便竖了起来，一动不动地静静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谁知程天泽一句话就把这个话题终结了，也把墨城的话堵在了半道。
他犹豫了半响，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打算趁着这个话题，问一问有关于程天泽老婆孩子的事，正好试探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儿子。
谁知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墨城神色严肃的道：“还有十五分钟，星宸娱乐公司的人就到了，合作的项目，我都准备好了，你有多少把握能谈成功？”
星宸娱乐公司？
鹿角顿时一惊，这个公司不就是康叔叔的公司吗？
原来他们这次是来和康叔叔的公司谈合作的，话到了嘴边，他只好咽了下去。
万一等会康叔叔那边的人过来，看到他和程天泽在一起，肯定会把他送回去的。
想到这，便有些坐不住了。
“八成。”
程天泽风轻云淡地道，感觉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波澜不惊似的。
墨城点了点头，笑着道：“程总就是程总，听你的意思，保守估计八成，可能已经到达十成了，可以高枕无忧咯。”
鹿角不知何时走到了程天泽的身侧，捂住肚子道：“程叔叔，我要上厕所。”
“我带你去。”
程天泽毕竟没有带过孩子，也没和孩子待在一起超过几个小时的，此刻看他的样子，像是尿急，稍愣了愣后起身道。
鹿角一急，赶紧摆摆手，“不用，你们谈合作要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洗手间在哪了。”
程天泽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约好的时间了，也来不及过去，便打了个响指。
站在门口候着的服务员，恭敬地走到他的身侧，等待着他的吩咐。
“送这个孩子去洗手间。”
程天泽双手搭在鹿角的肩膀上，深邃湛黑的眼神看着他。
“别跟丢了，上完就回来。”
鹿角点了点头，踩着沉稳的步子，跟着服务员往外走。
但脑子里还回忆着，刚才那个眼神，真是让人一眼看不透，难怪康叔叔说过，做生意的人都是人精，要小心提防着。
“洗手间在这边。”
服务员一尹领着小孩来到大厅旁边的洗手间，朝着男厕所的方向指了指，态度恭敬礼貌。
“谢谢，等会我自己回去，你去忙吧。”
小鹿角穿着一套小西装，虽然人身高不过一米二，可是身材比例极好，站在那，说话条理清晰又有礼貌，姿态挺拔有教养。
丝毫都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服务员有些不放心地问：“那你记得回去的尹吗？”
鹿角点了点头，“记得。”
服务员听了，便往回走，可走到半尹又绕了回去，觉得放一个五岁的孩子在洗手间，太胆大了。
要是孩子出了点什么事，到时候怪到她的头上，是一万张嘴都说不清。
鹿角早在服务眼往回走的时候，就轻手轻脚地溜走了，很有方向地往酒店门口方向走。
所以当服务员再回来，站在门口等着的时候，丝毫不知道，洗手间里空无一人。
鹿角站在酒店门口，伸了伸腰，抬起手腕，点开智能手表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出来的也有一段时间了，得赶紧溜回去。
鹿角颇为无奈地道。
墨城看着这小屁孩说这话的时候，差点就翻白眼了。
“去那边坐，想要吃什么，直接点。”
程天泽松开鹿角的手，下巴微抬，朝着沙发方向指了指。
“墨城叔叔，好。”
他问虽然是问着鹿角，但眼神却不怀好意地看向程天泽。
程天泽眉眼淡淡地坐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墨城叔叔，你好八卦哦!”
程天泽赶时间，径直往包间走，当然没看到站在他身侧的鹿角现在是什么神情。
一推开包间门，里面只坐着一个人，倒是和旁边的服务员聊得正起劲，声音有些嘈杂。
“我说，程总，你真是会踩着点过来。”
鹿角原本是和程天泽站在包间的门口，没立即走进去，一听他这么说，鹿角就往包间里探了探头，跟在程天泽的身后，进了包间，丝毫没有拘束和不安，反倒像是自来熟的和墨城打了个招呼，直接笔直的坐在了沙发上。
墨城朝着鹿角笑了笑，见那张扑克脸的程天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想在鹿角这边着手，挨着他坐下问:“小鹿角，告诉墨城叔叔，你怎么会和程叔叔一起来的？”
但今天过来谈合作，也带上这孩子，就不是意外那么简单了吧？
他若有深意地看着程天泽，似是等着他的解释。
不过是遇到了他这五年来都未曾见过的爸比，心里对他有着好奇，有着期待，还有着崇拜......
如此多的情绪，一股脑儿的在他的心里积聚成河，他连呼吸都不会了。
视线在一脸淡漠的程天泽和咧嘴朝着他笑的鹿角间，来回扫着。
“天泽，这什么情况？”
墨城这会是彻底懵了，昨天在餐厅遇到这走丢的孩子，是意外，可以理解。
墨城见进来的是程天泽，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眉开眼笑地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一转，却瞥见了站在他身后的小身影上。
他顿时一惊，还未从这反应过来。
“嗯！”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原本人小鬼大的鹿角，何时像现在如此，像一个懵懂的孩子，任凭别人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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