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鲁娜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这么多年，我像行尸走肉一般，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
我能做的只是缕清一些关系网络，不过这网络上的每一个节点，我都没办法去查明。
我更是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样将这张网拆开。”
鲁娜说着，伸出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头发。
她这个动作倒和平时正常的时候蛮像。
“这是一张特别大，而且特别结实的网。
最底下的几个人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
他们不过是办一些事罢了。
我想要知道的是，是谁给他们的这种底气。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
鲁姐，你说我想的是不是太远了。
那个人像天上的太阳一样，像月亮一样。
我就是这么翘起脚来干够，都够不到，又怎么能将它摘下来呢。”
金怡说着笑了一笑，车子向前移动了一部分，她的身旁是一片绿化带。
草香伴着花香，吸入肺腔，受过伤的部分，忽然被唤醒。
但是这种感觉却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记忆，一种记着疼痛的感觉。
两个人一时语塞，同时看向窗外。
车子里只有男音深情惆怅的唱着：“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其实他走的那阵，我们两个正在冷战。”
听到鲁娜的声音，金怡陡然回头。
她看到一抹光亮，从鲁娜的眼里滑落。
“老陈这个人太拼命了，当时觉得他不适合我。夜夜中文
而且他也很少和别人提起过我们的事。
所以我一直觉得他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不过，他倒是一直知道我喜欢红色。
所以那件事发生以后，我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我不相信那些人当中会有一个是他。
你能想象得到吗，20多个人齐刷刷的摆在我们法医室里。
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面目全非。
可我却能在一群黑炭当中一眼认出他。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鲁娜说着，眯着眼向金怡摇了摇手，她的手上带着一个红宝石戒指。
金怡那时候开玩笑问过老陈，“你赚的那么少，看结婚的时候用什么给媳妇买钻戒。”
老陈歪着嘴说道，“你这小丫头能懂什么？
你舅舅找的人肯定和其他人不同，我要送她一颗红宝石戒指。”
“还红宝石呢你，说的好像有那么个人似的，你先找到红色的女朋友再说吧！”
想到这些金怡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着笑着眼泪顺着手心溢进嘴里，很咸，很咸……
第二天早上回到市局，金怡在其他几人惊讶的目光中，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们干嘛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呀？”
金怡挺直了脊背，眼睛溜溜转着看向其他几个人。
“金姐，你该不会是被咱们局的鲁姐吓到了吧？
是不是一宿没睡好觉啊？
瞅瞅你这个眼睛，好像糊了两个鸡蛋啊！”
桥金源说着探头过来，表情非常夸张欠扁。
金怡早上的时候站在洗漱台前，确实看到自己的双眼红肿。
鲁娜给她拿冰袋敷了一会，眼膜和眼霜也用过，奈何还是过于明显。
“没办法，我天生是这种浮肿的体质啊。
莫名其妙就很容易肿。”
金怡无奈地说着。
不过这一点其他几人都同意，毕竟在之前金怡受伤的时候，他们见识过她说肿就肿的本领。
在医院休息的时候，晚上她只要多喝了一杯水，或者是稍微睡不好。
第二天两个双眼皮一定会肿成肿眼泡，好在白天过一段时间就会消散。
“金姐，你这种体质，我建议你去看看老中医。”
桥金源语重心长。
“对了，杨队，我们今天不是要去查张葵的社会关系吗。”
金怡说着，笑着推了一下桥金源。
“对，张葵口口声声说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我们就趁这两天的功夫给他查明白。
看看他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让别人下如此狠手。”
杨乐说罢，几人便一起行动。
几人分散着在音乐学院附近对张葵进行调查。
得知他平时喜欢在小广场附近游荡，金怡和桥金源便对附近的小摊进行询问。
“老张这个人，怎么说呢！
他这个人平时跟人倒是还行，不过对动物可不这样。
谁家要是有个猫啊，狗啊的从他旁边过去，得把他烦个够呛。
平时他一般就是在这和大家下棋。
不过，一般时候可别有动物上他的脚边，不然他准会踹上一脚。
这地方的环境，你们也瞅着了，吃的多，流浪的小动物也多。
咱这附近的学生们都比较有爱心，平时喜欢喂这些野猫野狗，你看那头。”
小摊主说着，指向小广场旁边的一排小箱子。
“那些都是学生们做的，专门给这些流浪猫狗住。”
现在应该还在里面呢。”
金怡说着，再次看向鲁娜，只见她面无波澜。
剩下的话金怡没有说出，她知道，鲁娜比她更苦，更累，更难过。
这是她们心里的秘密，她只有将这份感情压抑下去，才不至于被别人怀疑她的目的。
“现在的事，你查出来了多少？”
其中有一位是邹伟，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他。
这个人，可是费了大家不少的力气。
不过，听说在我住院的时候，经侦那边已经将他传唤过去。
金怡挑着眉毛看向鲁娜，鲁娜双手握着方向盘，眯了眯眼。
难得有一回正常的时间下班，她们却遇上了晚高峰，她们的车是金属长龙的一个骨节。
向前望不到头，向后望不到尾。
鲁娜没有看向金怡，但是声音却飘到了她的耳里。
“我们几个现在知道的只是厂子的情况。
鲁娜眯着眼笑着说道。
“这些年你辛苦了。”
上了车以后，鲁娜打开音乐，熟悉的旋律进入金怡的耳朵里。
“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
隔了一会，金怡忽然小声的问道：“如果不发生那件事的话，现在我应该叫你舅妈吧。”
余光中，她看到鲁娜的身影僵了一僵。
“忽然给了我这么大的辈分，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
“难得我们出来一回，没想到现在堵车都这么严重了。”
听着鲁娜的声音，金怡陷入了沉默。
“走喽。”
鲁娜的声音将金怡思绪拉回。
金怡跟在鲁娜的身后，猜都不用猜，她的车子也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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