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苒被训了也不太敢吭声，看着白沐寒耸肩无奈的样子也知道这个时候白沐寒根本指不上。
她别别扭扭地撇嘴，“反正……反正那个继承权的事情我不干，我没时间。”
“你有什么好忙的？”拉吉尔冷笑了一声，看了一言不发地白沐寒一眼，“CI那边你不想管，这边的股份你不想要，继承权你现在也拒绝……怎么，你想回去给这小子当个小助理？”
风苒晃晃脑袋，“我觉得挺好……”
“你想都不要想。”拉吉尔往后靠在沙发上，“摩根索家不能有这么没出息的人。”
风苒扶额，“我觉得大家不会觉得我真的是摩根索家的人的。”
“他们怎么觉得关我什么事。”拉吉尔压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可……”
“小苒，”欧阳法突然开口了，晃着酒杯笑盈盈的，“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你得做你该做的事情，你是个设计师，做了这么多年，你就算不在CI，也不该埋没你的人生吧。”
风苒的手微微缩了一下，没再出声。
风苒和白沐寒第二天就回了华国，一路上，风苒都没有怎么说话，整个人好像都没了什么力气一样。
在两个人下了飞机之后，风苒还是没说话。
到了家，风苒直接去了卧室，靠在床头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沐寒就这么静静地在旁边陪着，什么都不说。
他很庆幸，风苒在他不在的时间里，是有人爱护着的，他现在真的确定，在他不曾出现的那几年里，他的小丫头应该没吃过多少苦。
也是因为这个，他都可以假装没听懂临走的时候查尔斯笑里藏刀的警告：
“小苒是我们摩根索家族的小姐，若是她有一点点过得不好，我们会把她接回来，还请白先生记得，当然，谁让她难过了，我们也不会让对方太好过的，还请保重。”
白沐寒不知道这些话是拉吉尔让他说的，还是查尔斯自己要说的，只是他听过之后有些好笑罢了。
他跟风苒之间，从来不存在他让风苒不好过，一直都是风苒让他不好过才是。
只是，没人跟风苒说这番话。
想想还真的有点……心里难过啊。
风苒一直在房间里呆了很久，直到晚上才出来，看见白沐寒在餐厅摆好了碗筷，突然就笑了。
她走过去从白沐寒身后抱住他，“小哥哥。”
“醒了？”白沐寒转过身抱住她，眼里的笑星星点点的。
风苒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
“小迷糊。”白沐寒低头亲了她的嘴角一下，“先吃饭？”
风苒点点头，看着白沐寒为她盛汤添饭，突然就开了口，“小哥哥。”
“嗯？”白沐寒应着声，手上的动作没停。
“我原本想着，”风苒说话的时候盯着自己的筷子，“回国之后找个机会把CI的职务辞了，回头再给你当个助理的。”
白沐寒盛汤的手顿了一下，但马上又若无其事地动了起来，“现在呢？”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风苒是有这个想法的，只不过他知道，现在的风苒大概不会这么想了。
不过，他不难过，甚至，他还有点高兴。
“现在，”风苒纠结地握了握拳，又松开，“我至少要呆到有合适的人选接受才行，你知道的，我原本就是从别人手里接过来的，现在我都没熟悉，怎么能交给下一个人，就是交了也是个烂摊子，那太不负责了……”
“我懂。”白沐寒出声安抚她，笑得很温和。
风苒一下抬起头，有点胆怯地看着他，“我、我会找机会的……”
“苒苒，”白沐寒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说我懂，不是说这件事，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可以了，不用顾虑我。”
风苒有点疑惑，“那你说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白沐寒笑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一味地迁就我，欧阳法说的对，你什么都可以不管，但你不能埋没你的人生。”
风苒沉默了一会，呐呐道，“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不想……”只是不想真的有一天把自己都丢了，到时候我会觉得配不上你的。
白沐寒笑了，“苒苒，足够了，你迁就我的，够多了。”
“放心吧，都打点好了，你闹什么心。”拉吉尔瞧不上她这丧气劲儿，“这么多年你是白活了是吧？”
当初给他挡子弹也没这么怂过！
真的是不想不怕，越想越怕，当初拉吉尔都被他们逼得丢到了华国，要是没有这么一出事情，当初他们也不可能认识啊。
一想到有可能被逼的败走麦城的人会换成自己……风苒就更加不淡定了。
风苒深吸一口气，“老师，你劝劝他行吗？”
虽然那百分之一、二也不算少了，但没有什么决策权，影响不了什么，至于摩根索家族的那些人，就是在欧阳法眼里也是不足为据的，只要喂得半饱，他们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风苒整个人都丧了，转头看着白沐寒突然要哭了，“救命啊，这件事要看我死啊！”
她有理由怀疑他们是想坑她！
风苒在心里劝慰自己要知足，她这辈子已经得到了很多了，有些事情，不再适合强求。
只是，总是有遗憾的吧，遗憾曾经会对她心无芥蒂的一个人，最终，渐行渐远。
她心里难过，但也不至于沉浸悲伤。
欧阳法喝了口酒，“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拉吉尔给风苒的不多，最多也就是D集团百分之一、二的股份，毕竟他是摩根索家的族长，还是要给家族交代的，不可能真的了一意孤行。
行个屁！
“你是看我死的不够快是吧？”风苒翻了个白眼，“摩根索那些人，哪个是吃素的？回头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很努力地想要做成所有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失败就是失败的，她改变不了。
但是到底，欧阳法对她，虽然不像前世的看重，却也不是形同陌路。
宴会结束之后，四个人关在会客室里相对沉默。
好一会儿，风苒叹了口气，“继承权的事情我当做没听见，这个事情我不能接受。”
拉吉尔笑了，“没人问你意见，我做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提想法了，你受着就行了。”
她想，她还是会感恩的，因为，就是她这辈子的立身本事，也是欧阳法教给她的，虽然时间很久远，久远到他都很难看到那些记忆里的画面了。
终有一日，缘聚缘散，渐行，渐远……
风苒知道，她这辈子不可能再跟自己的老师像上辈子一样无话不谈，甚至在出了事情的时候，欧阳法应该也不会全力站在她身后告诉她别怕，但在这举杯的一刻，风苒笑了。
她跟自己和解了。
大概重生这件事情，确实让她得到了很多，甚至有很多东西都被弥补了，但是，有句话叫月满则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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