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欧阳法太过敏感了。
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草木皆兵。
风苒听得眉头一皱，“卡罗瓦家那边……需要我动手吗？”
“你动手？”拉吉尔笑了，“你想干什么？宰了她？这个不用你。”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想宰了这群没眼色还自以为是的了。
风苒无语地看着他，“我是文明人。”不使用暴力。
“不是，安娜不是被送走了吗？又回来了？”风苒觉得脑壳疼，实在是之前那个安娜不光是缠着拉吉尔，还找过她和白沐寒的麻烦，实在是烦人。
拉吉尔被她逗笑了，“卡罗瓦家族也不是就那么一个人。”
这倒也是……
风苒撇撇嘴，“那老师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啊？”
“之后再说吧。”拉吉尔揉了下她的脑袋，笑的温柔，“先把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欧阳法那边，不过就是心里过不去坎儿罢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这点拉吉尔还是心里有数的。
风苒翻了个白眼躲过拉吉尔的手，“别弄乱我的头发，谢谢。”
她还真的挺希望这人把她的事情给往后面放放的。
宴会开始的时候，拉吉尔才带着风苒走下楼梯，古老的城堡自带着一种神秘，从蜿蜒的台阶走下来，仿佛踩在历史的轨迹上。
风苒就这么在众人瞩目中，在拉吉尔的陪同下款款而下，听着拉吉尔在那说着不带多少感情的陈词铺垫着，而风苒的眼神一直看着在人群中的白沐寒。
白沐寒的眼神很温柔，也很专注，他认识风苒的时候，风苒还是个小姑娘，而现在，她俨然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女王了。
她的每一步都是优雅而自信的，她脸上的微笑都高傲的恰到好处，她从台阶上下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她原本就是属于这个古老的城堡的，让人有种……好像要抓不住的错觉。
可是，她从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看他，白沐寒知道，这个小女人，就算是从天上走下来的，现在也是为了他来到了人间的。
他心里安宁。
拉吉尔看着台下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目的，这点上来说，他并不反感，因为每个人都应该活的有目的性，这样才算不辜负。
更何况，他身边的人，从来都是有所求的，也正因为有所求，所以他才安心。
但是……拉吉尔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欧阳法，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个人有所求，却也无所求，所以他现在很无力。
拉吉尔淡淡一笑，接着他刚刚的思路，将所有的思绪从脑子里撇干净。
他需要走完今天的流程。
当他在众人面前宣布风苒是他的妹妹，是摩根索家族承认的一份子，是享有继承权的时候，场面一片哗然。
就连风苒本人，在听见想有继承权的那一刻，也都懵了。
显而易见的，风苒并没有摩根索家族的血统，能够跟摩根索家族扯上关系都已经是奇迹了，现在竟然还有了继承权？
风苒偷偷地扯了下拉吉尔的袖子，“你疯了？”
“没你的事儿，听着就行了。”拉吉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不会有人反对的。”
风苒僵着嘴角，“你这是都做了什么了？”
“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拉吉尔面上根本没变，看向众人的眼神都有点俯瞰众生的高高在上。
风苒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不过到底压了下去。
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她根本也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了，更多的就只能是现在全力配合着，什么都不说。
不但什么都不能说，还得装出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不然，拉吉尔做出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的。
风苒还是忍不住看了欧阳法一眼。
黑暗里的欧阳法，眼神明明灭灭，风苒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看见了自己的老师冲着她遥遥举起了酒杯。
他跟欧阳法相识得太早，彼此熟悉的程度犹如熟悉自己一样，这对拉吉尔来说已经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了，这辈子再难有第二个。
拉吉尔没想过换人，他就像这么跟欧阳法一直走下去。
摩根索家族的家主是拉吉尔，但后面还有不少长辈，明明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偏偏喜欢多管闲事，没事就操心拉吉尔的终身大事，总想把自己安排的人塞到拉吉尔身边，却总是不能达成所愿。
不过不得不承认，那些是一群固执又偏执的老头子。
“还能有谁，是所有人吧。”拉吉尔摇头。
“卡罗瓦家族的人吧。”拉吉尔对这个倒是不在意。
毕竟他态度很明确，根本就没想跟那个安娜怎么着，所以他也压根没放在心上。
事实上，对于他来说，摩根索公爵夫人是谁，他并不在意，但是欧阳法在意，欧阳法陪着他的时间很久，他这个人大概天生凉薄，很难放下戒心，想要跟一个人熟悉就要很久，再放心思在这个人身上，那也需要很久的时间。
拉吉尔向来我行我素，并不避讳跟欧阳法同时出席在一个场合，而且几乎都是同时出场，这是他给欧阳法的安全感，他不避讳让所有人知道，他的恋人是谁。
但现在，眼看着要出场的此刻，拉吉尔来了，欧阳法却不在。
拉吉尔揉了揉眉心，“你欧阳老师先下去了。”
其实他也不是铁打的，自然也会觉得累，权势地位固然很好，但代价也确实不小。
风苒咬了咬牙，“他们选的是谁？”
“也没什么，”拉吉尔脸上的苦涩退了下去，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有点冷，“还不是那些老东西闲得慌，没事给我找麻烦。”
风苒眼角一抽，“这回又是谁？”
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拉吉尔才姗姗来迟。
风苒踮脚往他后面小心翼翼地看，只一眼就皱起了眉头，“欧阳老师呢？”
风苒无声地叹了口气，“那你等会儿还说吗？”
拉吉尔苦笑，“我倒是想说，问题是这种情况下，我要是说了，他敢直接玩消失你信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风苒搞不懂怎么没多长时间没见，这两个人怎么就搞得针尖对麦芒似的，别说之前，就是上辈子到那个岁数她也没见过他们红过几次脸，这个……还真的让她有点难以接受了。
风苒默了默，“没说通？”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说得通他？”拉吉尔自嘲地笑笑，“我们两个，主动权从来都不在我手上。”
楼下的宾客陆陆续续赶来，风苒和白沐寒又在造型师的手底下过了一遭，白沐寒才由着一个仆人先带下了楼。
毕竟拉吉尔今天是给风苒撑腰的，可不是给白沐寒长脸的，自然不可能让白沐寒在万众瞩目之下像个主人一样走下楼去。
风苒就在房间里掰着手指头数数，有点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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