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难眠感怀过往 亡双亲心伤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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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在同学、朋友、以前同事羡慕的目光中,凌峰开启了自己新的征程……

    卧铺的灯亮了,列车员叫醒快到站的旅客,更换车票。凌峰从梦中醒来,打开手机看时间已快凌晨两点,快到哈尔滨了,到哈尔滨也就离终点不远了。

    哈尔滨市是黑龙江省省会,是进出黑龙江省的一个主要通道。至此转西北上是辽阔的松嫩平原,向东南则进入张广财岭的群山深处。牡丹江市则像一颗明珠,镶嵌在祖国边陲的群山之中。

    列车继续飞奔,车窗外不时闪过一点光亮,扰得凌峰睡意全无。儿子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又长高一点,又长胖一点了?想起儿子,凌峰更加睡不着了。

    父亲盼着抱孙子,盼着有个男丁传宗接代,可是终究没能盼到孙子出世的那一天。

    凌峰与雅君结婚半年后,父亲就去世了。当时雅君已经怀孕,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凌峰也没有刻意地去问医生。在凌峰心里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只不过是父亲想抱孙子也便浅意识里希望雅君怀的是个儿子。

    “人生在世要敢做敢当,做事情不要后悔。”

    这是凌峰上电大时,有位老师教导的。凌峰知道老师的意思是教导学生们做事之前要三思而后行,如果想好了就去做,做了就不要后悔。

    凌峰没有达到这个境界,目前为止有三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一件是高中时,当面说瑛顺告知父亲去世时不用讳饰语;第二件就是在齐齐哈尔弄丢珂雯;第三件就是在父亲离开时,不知道后继有男丁可以接续香火。

    父亲就这样带着遗憾走了,那是一个寒冷的季节,凌晨三四点钟光景,凌峰还在睡梦中。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凌峰赶快披衣穿鞋下地,刚走到门前,已听到门外的抽泣声。

    “小峰,快开门,你爸不行了。”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妈,您说什么,我爸他……”凌峰打开门,见到哭泣的母亲,内心是崩溃的。

    “别问了,快跟我走吧。”母亲来不及细说,催促凌峰快走。

    凌峰向也披衣来到门前的雅君叮嘱几句以后,跟着母亲来到了父母居住的二姐家闲置的平房。

    一进屋,看到父亲安详的躺在炕上,凌峰的眼泪“哗”的一声就流了出来。

    “半夜你爸又喘得睡不着觉了,他坐起来不停的咳嗽,我打开灯看见你爸咳得吐血了,并且慢慢的躺下了,我一看你爸不行了,就赶快给你爸穿衣服。”母亲说着说着又流泪了。

    接下来父亲的整个葬礼凌峰完全是懵的,只会不停的抹眼泪……

    父亲去世了,凌峰却在不孝的道路上越行越远。于是,一世都忘不掉的画面出现了:一片拆迁的残墙断瓦中,一个青年归家独行,几步一回头,一座拆迁区域之外的小屋前,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人,目送远去的青年,青年每次回头,老妇人都举起干瘪的手掌挥一挥,寒风中,丝丝白发随风舞动,心伤的青年,泪水直流。

    这个归家的青年就是凌峰,在父亲去世后的几天里,天天去看母亲。看着母亲孤独一人,凌峰有心留下,可怀有身孕的雅君还在盼着自己回家。把母亲接回家中一同居住,雅君又指着二十来平米的居往环境直摇头。凌峰只能叹息自己是妻管严,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子。

    最让凌峰难受的是儿子出生的第一个春节,天寒屋冷,雅君抱着儿子回娘家长住。大年三十,凌峰特意从岳母家回来,点火暖屋、炒菜做饭,与母亲一起为父亲烧纸钱,一起喝酒、吃饭、看春晚。大年初一一大早,凌峰将要离去时,发现母亲站在屋外偷偷的抹眼泪……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媳妇与儿子,凌峰夹在中间无所适从,唯有努力地工作赚钱,这一晃就过了八年。

    两年前,也就是零八年一月,在牡丹江市房价起步之初,凌峰与雅君终于有了一个七十多平米的新居,可是没等搬进去,母亲却病了,而且一病不起。在母亲病重住进医院的那些日子,凌峰寸步不离。自责、悔恨自己平常没有好好地陪伴母亲,没有好好地照顾母亲。

    零九年元旦刚过,孤独的母亲去往天堂与父亲团聚,凌峰的精神世界从此也便坍塌了。

    在最初的一个月中,凌峰跟生病了似的整天外出行走,去母亲常去的街心花园一走就是一天。直至春节前的一天,凌峰在街心花园遇到了好友旭刚。

    “旭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乍见好友,凌峰心里有些激动。

    “兄弟,咱妈驾鹤而去,我回来晚了。”旭刚首先表示了歉意。

    凌峰忍不住了,抱住旭刚痛哭起来,终于有一个能理解自己,肯陪着自己哭泣,听自己诉说委曲的人了。

    旭刚陪着凌峰,让凌峰尽情的发泄,然后搭着凌峰的肩膀,来到不远处的小酒馆。

    随意点两个小菜,倒上啤酒,兄弟间可以一诉衷肠了。

    “我恨我自己,没能好好的陪伴母亲。”凌峰自责起来。

    “这不能怪你,你成家了,要为家庭去奔波。”旭刚劝解。

    “我不孝,父亲去世后,我将母亲一个人丢在那间平房里。”凌峰悔恨起来。

    “我来时碰见嫂子了,她告诉我那段艰难的日子,你在岳母家和亲妈家来回跑,你做得够好的了。”旭刚好言安慰。

    “母亲实际是愿意跟我一起住的,可我明知这一点,却没能满足她老人家的心愿,母亲很孤独,我每次去看她,她都在那街心花园转啊转啊,天暖和时别的老人带着孙子孙女玩,母亲就那么瞅呀瞅呀,我看了就心酸。”凌峰痛苦的说着不堪的往事。

    “老人的心意咱是得满足,可有时候为生活所迫啊!你像我,离父母那样远,这方面更是无法做到,谁让咱穷呢。”旭刚也是叹息连连。

    凌峰心中的郁结都倾吐出来了,而旭刚则是专门开导而来。最后,旭刚邀凌峰年后去深圳散心,凌峰心思涣散已无心工作,回家跟雅君商量一番,春节后便跟随旭刚去了深圳,一待便是大半年。

    列车员又开始亮灯为旅客们换车票,凌峰向窗外观望,天已放亮,山顶上那尊三面佛正向众生挥洒着慈祥的笑容。

    海林报恩寺到了,立陡的峭壁上,红墙庙宇闪过的刹那,凌峰又流泪了。在这不远处的山坡上,就是海林龙凤坡公墓,父亲、母亲就长眠在那里,他们一定是看到他们的儿子回来了。

    雅君带给凌峰的那份幸福,不仅仅体现在婚姻上,还体现在心理上。雅君在结婚前就有一份**机构职员的工作,但是没有正式编制。婚礼前两天,机构开增编大会,一个月后举行了进编考试。雅君凭借超人的头脑如愿以偿地进了编,给了小家足够的经济保障。

    凌峰在没有去齐齐哈尔前在处对象问题上第一个关口就是工作,但最重要的关口却是家庭条件,除了夏蕙都是在工作问题上就把凌峰淘汰。而雅君却两个关口都不介意,二十多平米的点火小房做婚房一点都没意见,而对于工作问题,婚后凌峰才明白,雅君家里有能力,能为凌峰安排一个像样的工作。

    “真是有缘啊!谢谢你上次来我家给我妈送信和照片。”凌峰当面表示了谢意。

    “那都不算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回齐齐哈尔了吗?”雅君问道。

    “我年前回来的,不回去了,爸妈盼着我结婚呢?”:凌峰答道。

    凌峰和雅君的关系发展得很快,九九年四月就定下了婚期。父母把房子腾给凌峰,住到了凌峰二姐家空闲的平房里。为了装修婚房,凌峰绞尽脑汁,自己设计、制作家具,自己铺设简易地板,所有的一切都亲历亲为。而雅君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从不挑三拣四,那份不受物欲左右的思想,深深感动了凌峰。

    一九九九年五月三十日,凌峰与雅君举行了婚礼。望着父母欣慰的笑容,凌峰哭了,父母满意就是自已最高兴的事,喜极而泣的心酸谁会懂。

    望着贤惠温柔的雅君,凌峰醒悟,一个人胸怀坦荡,阳光终会温暖身心。

    过春节了,凌峰原本想着走了大半年,该趁此机会跟同学、朋友叙叙旧,可是整个春节期间陆陆续续见到的一些同学、朋友和过去的同事,都是成双入对的根本没有空闲时间跟一个无业游民谈天论地。

    凌峰眼见着众人幸福的神情,心中免不了生些郁闷,大年初六一个人落寞地去了绥芬河。绥芬河在牡丹江东面,是个边境小城,归牡丹江市管辖。去绥芬河可以坐火车也可以坐汽车,凌峰思考着当天还要返回来,便选择了乘坐小客,这样即不用候车,也可以省却返回时寻不着长途客车站点的烦恼。

    凌峰一大早就出发,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小客终于到达了边陲小城一一绥芬河市。下了车,凌峰记准公交线路,开始在市里瞎转起来,不奢望能遇到珂雯,只是想在精神层面上告诉自己,珂雯就在附近。牡丹江就是一座小城,绥芬河比牡丹江还要小,而且路也没有牡丹江的平,凌峰走呀逛呀,感受着珂雯生活的环境。最后,凌峰登上了一座湖边山巅的寺院,看牌匾名唤大光明寺,站在山顶,凌峰大喊:“珂雯,你还好吗?我来陪你过年了,愿你今后的生活有如这寺庙,永运光明。”

    “……”

    牡丹江市就是这么小,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凌峰与雅君聊过去、说现在、淡未来,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雅君拿来影集给凌峰看,凌峰发现,化妆后的雅君竟是那般的迷人,而最关键的是雅君对凌峰的暂时无业和家庭条件一点都不在意。

    “凌峰,真的是你?”雅君脸生喜悦。

    “小峰,即然你们认识,我就不介绍了,你们自己聊。”大爷离开了。

    凌峰坐在床铺上,望着漫天的飞雪,思绪飘忽,苦乐参半。

    九八年冬季,凌峰孤身一人从齐齐哈尔返回了牡丹江,见到父母当然是欢天喜地,但接下来的日子却难过异常,不是关于工作上的,而是来自父母方面那无形的压力,邻居般大般的谁谁生孩子了,谁谁结婚了等等。尤其是鸿皓领着已怀有身孕的婧婧来家里看望归来的凌峰,更让母亲唠叨个没完,也难怪父母说,一同去齐齐哈尔打工,一个携娇妻早早的回家完婚,另一个却孤身一人,身心俱疲地溜回来。

    九九年春节后,大爷来家里保媒,说是原来的一户老街坊,家有一女已经三十,还未婚嫁,凌峰自是不会驳了大爷的面子。其实,当时的凌峰对婚姻已经心死,对大两岁的年龄丝毫都不介意,自己对女朋友还有选择的权利吗?什么工作啊、家庭啊,都不是问题,只要有女孩肯接受自己就行。至于寻梦,那只是一个梦,主动权在她,她来牡丹江,人生地不熟的,保险工作也便做不成了,辅导教师的工作还得现找,她肯放弃现在熟悉的一切投奔自已而来吗?

    大爷约定见面的那一天,是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日子了,凌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雅君,怎么是你?”凌峰呆在当场。

    “珂雯,对不起,我已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我受不了母亲那焦急的神情和父亲期待的眼神,我的心里虽然是凄苦万分,但我要让父母笑容满面。”凌峰在返回牡丹江的小客上暗念,决心把与珂雯的这段情尘封在心灵的最深处。

    了了心愿也便释然,无非是上天在惩罚自己前世的用情不专,已然这样还能如何?凌峰的不愤吵醒了月姥的清梦,月姥厌烦地抛下一根红线。

    (一百零二)

    夜难眠感怀过往    亡双亲心伤无限

    十二月的东北,寒风凛冽,雪花飞扬。广袤的大地上,银装素裹,一条绿色长龙穿村跃屯,一路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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