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跟不认识她了一样……
一瞬间，林微脑子里闪过小时候许多老人讲过的鬼身的事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汗毛嗖嗖立起来，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你去医院吧，要不去冯老先生那儿也行。”
程曼盯着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嘱咐道，“今儿去！”
想想，探头看了眼外面，退回来朝她小声道，“等会儿让小唐和你爸一起去你舅舅那儿帮忙，我带你去医院。”
这孩子有点像怀孕的样子呐……
在农村，十里八乡也没啥谈资，有时候谁怀孕了，那能传出去老远。
这看得多了，大家没事儿的时候爱凑在一起，说说东道道西，也对谁怀孕没怀孕有了一套看法。
程曼看着林微，有些犹豫不定。看着像，但又不像，她也拿不定主意了。
林微心头一跳，还没说什么呢，见程曼来回走了两步停在她面前，神秘兮兮地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啥变化？”
林微：“？”
见林微似乎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程曼问得仔细了一些，“我的意思是，你最近这段时间口味儿有没有什么变化?或者，有没有平常时间困乏一些?胃口怎么样？”
说着一拍脑袋，想问问闺女例假，可想着以前也不太准，便有些迟疑。
“妈，你的意思是想问我有没有怀孕？”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林微笑眯眯地问道。“是这个意思吧？”
程曼见她笑得有些满不在乎，气儿都有些不顺了，点点她，批评道，“你咋看起来一点都不心？这能是玩闹的事儿吗？你们年轻，可能不知道什么怀孕不怀孕的。妈问你，你好好说。”
她生了三个孩子，多少还是有点经验在的。
这怀孕的人呐，口味一般都会发生变化，以前喜欢吃的突然不喜欢了，不喜欢吃的反而变得爱吃了。
嗜睡也是其一个，晨起偶有想吐，这些都可能是怀孕的症状。
别的不说，怀孕的人走路姿势和脸跟平时不一样。
程曼越想，越觉自己猜的没问题。
“算了，你也别说了，估计你也没怎么注意。”程曼把铁盒里的钱收拾收拾，塞进挎包，“等咱吃了饭，先去别的医院看看吧。不去冯老爷子那儿和你婆婆那个医院了。”
要是真的，那绝对是皆大欢喜。
要不是，显得有些兴师动众，让人家也空欢喜一场。
“不用去了。”
林微拉她坐下，感觉有些怪的兴奋，也有些羞赧，微微笑着道，“我有一个多月了。”
跟自家亲娘说这事儿，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林微对这感觉挺新。
“一个多月？”
程曼搁脑子里算了一下，“一月初怀的？”
那个时候是刚从YN回来吧？回来之后，她去唐慎那儿了？
“我十二月底去的那边，一月初回来的。”林微轻声道，“后来一直忙学校的事儿，还被抽调去部门帮忙，没顾往这地方想。”
后来，刚从部门出来，又碰了胡有粮陷害她融资放贷的事儿。
事情一个接一个的来，她也不确定能不能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能这么快怀孩子。
以前，她以为自己大概三十岁之前能有个孩子不错了，没想到惊喜来得那么迅捷！
“是妈对不起你！”
程曼想到一月旬那个墨镜男人，浑身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说起外孙，程曼下打量了她一下，目光盯着她的脸看。
林微被她这细致的盯视弄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开口问道，“妈？”
总之，吃点亏，得了方便，少了隐患，也算是福气。
“你赚的钱是你赚的，妈给的钱是妈给的。”程曼硬是要塞给她，“不一样的。”
真要说起来，这饭馆也是闺女的。他们也保管着，经营着罢了。
林林总总加起来，她妈心里也得有个数了。
“行，我不给你。”程曼气笑了，“我等着我外孙出生，到时候我给我外孙见面礼。”
她给外孙，看她还有啥理由不要！
一是麻烦，二是以后可能有隐患。
如今还是计划经济时期，户口关系代表着一个人的口粮。想动一动，极为困难。
像那些下乡知青，他们和村民结了婚，户口关系落在了农村，想回城里没可能，除非离了婚，户口还回原籍。
“我不要。”林微接过钱，往大衣柜里一塞，然后关衣柜的门，站在前面，坚决道，“妈，我不缺钱的。你不用给我，给我我也不要。”
她虽然没有给她妈明确透过家底，可姥姥那个院子，她妈所在的这个院子，还有她和唐慎的那个二进院子，这些她妈都是知道的。
等到改革开放的大方针行进一段时间，关于户籍方面有些明确的说法了，到时候再弄这些吧。
或者不动户口关系，也是可以的。
“而且，我平时也会接一些翻译的活儿，赚的也不少。”
本来，她想把爸妈的户口关系转到这边来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牵涉到粮食关系，这是麻烦之处。
而说的隐患，无非是农村户口在没城里正式工作，或者没有什么重大贡献的情况下，户口转到了城里，一旦被发现，可能不止想象的那些麻烦。
反正爸妈也都年轻，也有饭馆支撑着，另外还有她在，那些粮食关系也无所谓了。
还有那些不同地方的知青结了婚，一旦回城，可能只有所在城市的那个人才有粮食关系，另外一个人没有。
这相当于一个人养着两个人，也是困难。所以这些年的返城浪潮才会散了那么多人。
林微原本以为，程曼拿钱出来，是让她帮忙存到存折里，于是在她拿钱出来的时候，也在一边等着。
谁知道竟然是给她的！
“妈，这钱你们留着吧。”林微摇头拒绝，“我现在不缺钱，而且我的户口关系在这里，平时自己的吃喝完全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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