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千千无言以对。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偏偏她还不能说牧之说的不对。
因为《篡兰》的收视率确实在节节攀升，而《篡兰》的剧情在她看来就是一坨屎。
这都能火，难道真的是因为导演的人格魅力？
成功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邬千千无法反驳。
“这次我只是小试牛刀而已，千千，我说过，你的事业，我来帮你守护。”牧之深情的看着邬千千，没有忘记刷好感度。
邬千千的心情很复杂。
虽然《篡兰》火了，但她内心当中依旧不觉得牧之有什么才华。
大概真的是运气太好了。
虽然不愿意相信，可是没有其他理由。
她理解不了，其实很多观众喜欢看的并不是那些高智商良心剧，观众喜欢看的很可能就是无脑的神剧。
就好像在网文圈，很多读者并不喜欢看那种高口碑的烧脑，更喜欢看无脑小白爽文。
选择无关对错，审美无关高下，这只是他们的口味而已，无关他们的智商。
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医生接受采访的时候就亲口说过，他就喜欢看那些无脑国产神剧放松心情，对很多网友强烈推荐的美剧敬谢不敏。身为著名的医学专家，张文宏医生的智商肯定比大部分喜欢看美剧的网友高，但人家就喜欢看国产雷剧，你能说他品味差智商低吗？
作为从业者，你可以选择引领观众的口味，但这样搞的一般都扑街了。
而那些选择迎合大众的从业者，往往赚了一个盆体钵满。
牧之就是后一种。
当然，一般来说，前一种更容易出大师，可惜牧之并没有当艺术大师的想法。
他只想吃软饭。
话说回来，这次他给邬千千赚了几个亿，这种吃软饭的方式想来邬千千也会很满意的。
他分明看到，邬千千激动的都想哭了。
不，不是想哭，是真哭了。
“千千，你不要这么激动，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我会帮你把事业越做越大的。”牧之很自信的说。
他表现的很狂妄，这是他故意的。
只要吹过的牛逼最后能变成现实，就是真的牛逼。
邬千千这种女人明显是结果导向的，根本不在乎过程，否则也不会开投资公司了。
所以他只需要让邬千千赚钱就行，至于为什么会赚钱，这个不重要，想来邬千千也肯定不关心。
计划通。
牧之感觉自己很帅。
邬千千觉得自己很衰。
她已经放弃通过《篡兰》这个项目赔钱了，因为虽然才上映了一个星期，但是以《篡兰》现在的收视率，她已经盈利了……
但邬千千还没有彻底放弃抹黑这个项目，能少赚一点就少赚一点，不能放弃啊。
一定还有亡羊补牢的希望。
田真，你给力一点。
邬千千虔诚的祝福田真。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从牧之这里打探消息：“牧之，你认为《篡兰》的收视率有可能下滑吗？”
牧之点了点头：“当然有可能，《篡兰》的剧情就快到临界点了，后面的剧情男性观众会非常不适应。”
现在《篡兰》播放的剧情就是按偶像剧的方式拍摄的，牧之对于这部分的收视率并不担心，他有自信，这个开头闭着眼睛都能火，毕竟言情偶像剧再加上穿越题材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总会有人喜欢的。
但是后面的剧情就涉及到造反了，男观众肯定不适应。
“现在很多男性观众都加入了四公主党或者八公主党，他们为四公主或者八公主疯狂打call，希望燕双鹰能够和他们支持的公主在一起，这种讨论和撕~逼也扩大了《篡兰》的知名度，是《篡兰》现在成功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不过再过几集，四公主党也好，八公主党也好，都会彻底扑街的，因为燕双鹰不会和任何兰朝公主在一起，他会颠覆整个兰朝。”
“千千你觉得观众会喜欢看到这种剧情转折吗？”
邬千千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猜他们一时间肯定难以接受，说不定还会粉转黑彻底弃剧。”
“有很大的可能，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会习惯性的追下去，这就要看他们对四公主或者八公主投入了多少真情实感了。”
老实说牧之对后面的收视率确实没有十足的信心，因为后面的剧情全是他瞎鸡儿编的，从来没在哪个电视剧上看过类似的套路，没有成功的模板可以借鉴，当然不能保证能百分之百成功。
不过他觉得可以赌一把。
让牧之去拍送棍兰穿剧，给鲜卑人歌功颂德，扩大鲜卑天后在天国的影响力，牧之肯定是办不出来的。
就算知道那样做肯定能赚钱收视率肯定很稳他也不会做。
因为他的历史观和价值观都告诉他，穿兰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退一万步说，主角在现代社会接受了那么多年的屠龙术教育，跑到古代就为了当奴才吗？还是给异族当奴才？
别人怎么想牧之管不到，但他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干的。
他也不想给别人传递这种价值观。
所以，反是必须要造的。
哪怕有可能造成收视率腰斩，也要造反。
反正钱已经赚了，收视率再掉也不可能掉到海沟里去，再说了，这个世界的男人也不全都是喜欢当奴才的，更何况还有庞大的女性观众群体。
只要操作的好，收视率不掉反涨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牧之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七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毕竟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现在有很多钱。
对面还有很多猪队友。
当然，他不知道，他身边也有一个。
听到牧之这样说之后，邬千千已经下定决心，再花一笔钱，继续抹黑《篡兰》。
只要是用在事业上，赚来的钱邬千千是能够动用的，系统禁止的是她用赚来的钱进行个人消费。
所以邬千千手里不是没有钱，只是不能给自己花。
花在《篡兰》的“宣传”上，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
三天后。
《篡兰》的收视率已经破七，压制的《千古一后》根本抬不起头来。
假如《千古一后》还是没有起色的话，就真的要被退订了。
不过今天的田真心情很好，脸色红~润，好像喝了什么大补汤一样。
鲁初雪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回光返照吗？”
“呸，《千古一后》马上就要火了，我当然高兴。”田真道。
鲁初雪更意外了，伸手摸了摸田真的额头，奇怪道：“也不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你才说胡话，我说的是即将发生的现实，《篡兰》马上要完蛋了。”田真喜滋滋的说。
鲁初雪感觉田真真的烧的不轻，友情提醒道：“《篡兰》的收视率已经破七了。”
田真摆了摆手，自信道：“没用，我通过关系看了《篡兰》后面的剧集，可以肯定的说，今天播完之后，《篡兰》就要完蛋了。”
鲁初雪无法理解田真的自信。
她选择了和田真一起看《篡兰》的更新。
晚8点，《篡兰》准时开播。
鲁初雪之前一直有追《篡兰》，毕竟是牧之导演的第一部电视剧，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格的电视剧，感觉太弱智了。可是为了以后能和牧之有共同语言，她还是认真的将《篡兰》追完了，所以完全能够跟得上剧情。
现在《篡兰》剧情已经进展到九凤夺嫡的高~潮，四公主和八公主撕的厉害，本来她们就是最为针锋相对的政敌，现在又变成了情敌，所以对抗更加激烈。
不过两位公主对燕双鹰的感情都是真的，她们都已经向燕双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而燕双鹰也即将做出自己的选择。
看了一集后，鲁初雪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然后她轻叹了一口气：“田真，最新消息，《篡兰》今天的收视率破8了。”
这在过去三年，都是最好的成绩。
鲁初雪以为田真会极其失望，但出乎她的预料，田真只是微微一笑，沉声道：“没关系，这才是真正的回光返照。今天就是《篡兰》最后的狂欢，等到明天，《篡兰》的收视率会一~泻~千~里。”
鲁初雪越来越有兴趣了：“难道下一集剧情很糟糕？所以你才这么有把握？燕双鹰的贞洁被玷污了吗？”
“比你能想象到的更糟糕。”田真兴奋的身体在颤抖。
她第一次看到转折点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能理解牧之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牧之在作死，作大死。
她只需要在旁边看着，然后轻轻一推就好了。
鲁初雪被田真把胃口彻底的吊了起来。
很快，《篡兰》今天的第二集开播。
伴随着剧情的进展，鲁初雪的红唇逐渐增大，她终于明白田真为什么这么有自信了。
她看到了什么？
电视剧还可以这样拍？
她以为这一集的剧情会是燕双鹰拒绝八公主慕容萱的求爱，正式投入四公主慕容嫣的怀抱。
毕竟历史上笑到最后的大赢家是四公主慕容嫣，八公主慕容萱最后死的极惨，燕双鹰熟知历史，自然不会跟着慕容萱一起陪葬。
但是剧情并不是这样的。
燕双鹰没有选择四公主慕容嫣，也没有选择八公主慕容萱。
他将两位公主叫到了一起，所有观众们都喜闻乐见，喜欢看这种修罗场剧情。
燕双鹰真的将这个剧情变成了修罗场，字面意思的那种。
一刀一个。
燕双鹰直接结果了她们。
所有的观众都懵逼了。
四公主慕容嫣和八公主慕容萱也懵逼了。
“双鹰，为什么？”八公主慕容萱的表情极其痛苦，一边吐血一边质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四公主慕容嫣比慕容萱更难受，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阿鹰，我是在做梦对不对？”慕容嫣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女，燕双鹰傲然一笑：“对不起，我是警~察。”
慕容萱：“？？？”
慕容嫣：“？？？”
观众们：“？？？”
“自古汉贼不两立，鲜卑人狼子野心，践踏我中原大好河山，屠戮我百万同胞。血债累累，我又怎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阿鹰，难道我们那些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慕容嫣吐血问道。
燕双鹰冷声道：“自然是假的，燕某早就立誓，不灭鲜卑，誓不成家。区区男女之情，如何能与家国大义相比？我是一名军人，此生只想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这一晚，无数观众的膝盖都碎了。
他们全都给这种神剧情跪了。
邬千千：“……”
牧之指了指自己的脸，自信道：“就凭我的人格魅力，成功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槽点太多了，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剧情为什么收视率能节节攀升。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邬千千迷茫的看着牧之。
牧之眨了眨眼，邬千千这种没头没尾的话他自然听不明白。
牧之笑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哪里正常了？”邬千千理解不了。
牧之轻叹了一口气：“因为这是我拍的电视剧啊。”
因为现实太魔幻了。
这一周田真并没有闲着，邬千千也没有，她们分别花了重金请水军抹黑《篡兰》。
当然，因为之前已经有过教训，所以两女这次并不是无脑黑，而是有理有据的指出《篡兰》的缺点。准确的说，这不能叫黑，只能叫说实话。
“什么为什么？”牧之问道。
邬千千很心累：“明明《篡兰》的口碑在下降，评分在下降，吐槽的人越来越多，为什么收视率越来越高了？”
男主角燕双鹰各种文武双全，引得四公主和八公主对他情根深种，为了得到燕双鹰的心，两位公主各种撕，让男观众们看的眉飞色舞。
也让邬千千和田真接受不能。
田真傻眼了。
邬千千迷茫了。
事实的确如此。
田真和邬千千都懵了。
这一周《篡兰》十几集的剧情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谈恋爱。
所以这次没有引起大众的反感，牧之对此也没有采取反击的措施。
反正现实会教她们做人的。
“这不科学。”
“明明《篡兰》的评分都降到7分了，为什么收视率不降反涨？”
“难不成观众都是抖m，一边在网上吐槽一边在电视上看烂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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