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更痛的是他的心。
牧之给他看的是秦桧跪像的资料和图片。
秦桧本以为西湖上有自己和妻子的跪像就已经足够屈辱了，但是现在他才知道，西湖的跪像只是其中比较著名的一个而已。
像西湖跪像这样的雕塑，在国各地还有六个。
这还是比较出名的。
“岳元帅北伐，朱仙镇是他梦断的地方，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收复河南，扫平河北，跨过燕云，直捣黄龙。可惜，被赵构十二道金牌召回了朝廷。当然，赵构是皇帝，世人不敢诋毁他，于是只能集中火力在你身上。
不仅你妻子，还有三个帮凶，一共五个跪像。每年的正月十四到十六，朱仙镇里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焚烧你们夫妇的纸像，以解心头之恨。”
“亳州岳武穆王庙是仿照杭州岳王庙修的，气势规格虽然小点儿，但亳州的人对于你的痛恨一点儿不输杭州。看看这张图片，你妻子赤身，一丝不挂，胸部都被人摸的发黑了，啧啧啧。”
“够了。”
尽管内心对牧之充满敬畏，但是秦桧还是怒吼了一句，打断了牧之的“解说”。
他可以自己承受屈辱，毕竟他生前也享尽了荣华富贵。
但是连累自己的妻子受到如此侮辱，秦桧是真的想不到，也是真的接受不了。
说来也是奇怪，如果要把男女关系作为一个人的黑点的话，古往今来的英雄要阵亡九成九。
反而奸臣行列，夫妻恩爱的人却有不少。
秦桧算一个，还有严嵩，对妻子从一而终，一生都没有纳妾。
对秦桧来说，累及妻子清誉，让她被无数人侮辱，比他本人名列奸臣传更让他难以接受。
“大人，不要再说了，我干。”
“从今以后，我秦某人再也不为官家背锅了。”
生前享尽荣华富贵又能如何？
死后被人戳几百年的脊梁骨，实在是太可怕了。
尤其是他亲眼见到之后。
牧之笑了“单单不背锅可还不够，你要把屎盆子都扣在赵构头上，然后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能做到吗？”
秦桧脸上露出狠色“能。”
奸臣就是奸臣。
人品不论，这魄力和决断肯定是很出色的。
不过秦桧很快恢复了理智“大人，赵构不是那么好杀的。我如果要害赵构，那就是和天下人为敌，就算是岳元帅都不会放过我。”
“做的天衣无缝就好了，杀人很简单，一会你自己上网搜一下就行。”
牧之没当回事。
赵构此时智商已经部恢复，他明白，对于神仙而言，一个皇帝的性命确实不算什么。
既然神仙要赵构死，那他死了也就死了吧。
关键是神仙要怎么安排他的命运。
“大人，杀死赵构之后我要如何做？”
“我说过，让你换个活法。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难道还想继续跪着？”牧之问道。
秦桧咬牙道“当然不想，只要大人您不降罪秦某，秦某愿和岳元帅一道，励精图治，收复河山，博一个青史贤名。当初秦某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官家自己膝盖软了，秦某无奈，只能同流合污。”
这话就假了。
跪宋皇帝的膝盖从来都是软的，但一样有岳飞韩世忠这样的硬汉。
秦桧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意志不坚定。
牧之虽然不打算处置秦桧，但也没打算洗白他。
秦桧是什么货色，他心里清楚的很。
像秦桧，还有“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那位，是洗不白的，谁洗谁脑残。
所以牧之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自我辩解“不用和我讲这些，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也不关心，只要你以后多干点人事就行了。”
牧之的话很不客气，秦桧却面露喜色“大人放心，秦某回去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带领大宋走向富强之路。”
牧之对秦桧还真的有信心。
论做事，牧之一直觉得秦桧这种奸臣比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忠臣强多了。
说穿了，奸臣为什么能上位？还不是因为忠臣不够牛逼，所以把世界让给了他们鄙视的人。
不过，牧之没打算把秦桧变成忠臣。
“小秦，我把你放回去，不是让你继续当赵家的狗。”
秦桧有些迷茫。
他以为牧之就是想让他和岳飞配合，一起振兴大宋。
牧之猜到了他的想法，淡淡道“军事方面，你只要信任岳飞，那闭着眼都能把金国灭了，不需要担心什么。我放你回去，是让你当权臣。”
秦桧的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
“掌控朝廷大权，然后，把大宋改造的更好。我送你几本书，记得仔细研读，里面都是屠龙之术，学会了受益无穷。”
牧之送给了秦桧几本《毛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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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一看，然后目眦欲裂。
“居然不止是西湖一处吗？”秦桧紧握双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到肉缝当中，他却丝毫不觉疼痛。
牧之想了想，然后点头“这样说的话，我好像确实是神仙。”
这个人设不错，可以让秦桧保持对自己的恐惧，从而用神权压倒皇权。
“小秦，神仙让你杀掉皇帝，你干不干？”
毕竟是奸臣，忠诚这玩意岳飞有，他也有，但比岳飞少多了。
牧之也不着急，上网搜了一下，然后把秦桧叫了过来。
“小秦，来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慎言个屁，赵构都死了多少年了。”牧之撇了撇嘴。
秦桧闻言也反应了过来。
对啊，现在又不是大宋朝。
秦桧陷入了挣扎。
他想干。
“大人您还说您不是神仙。”
凡人哪有这个能力。
对于古人来说，皇权至高无上，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大人，慎言。”
“当然。”
有系统就是牛逼。
秦桧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随后，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
“大人，您还能送我回去？”
“首先，把皇帝搞死。”
牧之的这句话，把秦桧吓得不轻。
饶是他现在对赵构一肚子怨气，但是杀皇帝，他还是没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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