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绝伦：“不过……王公公的证词倒是解决了，只是这二皇子，难道也要让人假扮吗？”
解灵胥抱臂而立：“顶包二皇子断然是不可行的，对此人，恐怕得想个别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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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痴痴癫癫的男子，解灵胥眉心微蹙……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只觉空气中似乎弥散着一丝怪异。自己顶着张商王的假脸到此吓唬二皇子，行这般猥琐之事似乎有些不厚道。
眼下便是戴着商王的人皮 面具，借前者这张脸让二皇子好好记住他给自己带来的心里阴影。虽说这么做确实有些狡诈，却也实属无奈之举。欲让皇上摆脱嫌疑，就得令二皇子对商王产生更深的畏惧，想来前者疯癫成那样，自然辨认不得自己与商王身形体魄上的差异，届时在朝堂上看见商王的脸，二皇子的反应大概便能混淆视听。
解灵胥暗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真是要对不住眼前这可怜的傻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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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隐蔽无人的地界，吕绝伦方才揭开脸上的面具，重获新生似的道：“总算完事儿了，这东西粘脸上可真不舒服！”
方才假扮王公公佝偻了一上午腰身，吕绝伦一面揉着发酸的肩胛，一面对身旁的女子道：
“解姑娘你都对二皇子干了什么，让他一看见商王就给吓成那样？”
……这种没人性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解灵胥眉梢微扬，旋即别开了这个话题：
“吓唬吓唬他而已，对了……此事，你可对其他人说过？”
“自然是没有，鄙人知道这法子不算光彩，又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旁者。”
解灵胥眉心微蹙，本想问他为什么愿意帮助皇上，便听他先一步开口道：“我觉得解姑娘你是个好人，你要做的事一定也不坏，况且那洛商明摆了不是什么善类，杀了他不足为过！”
……果然价值观一样的人才能走到一起！
解灵胥笑了笑，旋即回转过身：“之前对你太过粗鲁，不好意思了。”
“那有什么，解姑娘真性情，鄙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见前者从怀里掏出水晶镜，松松垮垮挂在了鼻梁上，只觉经过此事，自己对这样一个看起来死板木讷的人似乎有了些改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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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灵胥径自走着，不想转角竟遇上了猷王……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后者有意等候，只觉他黯然的神色让人心头一紧，自己莫名有些不敢看他……
饶是没能避开猷王的阻拦，解灵胥想从旁绕开，他便挪步挡在前者身前，忧郁的眼眸热烈深沉，毫不掩饰地注视着她。
解灵胥眉心微蹙，心想自己暗箱操作，猷王断然是有所察觉，倘若他深究此事，想必不久便会发现此间蹊跷。
低垂着眼，只听前者沉声道：“此事，是你做的吗？”
猷王质询的神色莫名让人心下不快，解灵胥皱了皱眉，旋即凌然道：“是又如何！”
话音未落却觉眼前的人猛地拽住自己的手腕：“为什么……为什么你甘愿不惜一切为他做出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怎样？
解灵胥：“怎么，觉得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只见前者神色黯然，目色中缀满落寞之意：“我倒是希望你能为我不择手段。”
猷王的手攥的自己有些紧，解灵胥心下微沉，旋即别开眼淡然道：
“猷王暗室不欺，自然用不着旁人替你开脱，更何况是我这样的不正之徒。”
“你这是在激我吗？”
解灵胥一诧，倏地觉得前者语气里捎带着的异样让二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不明。
“没那心思，无事的话我便先退下了。猷王，松手吧。”
她的冷漠教人无法触及，只感到什么东西撕裂着自己的神经，猷王指尖微颤，却是没理由不放开手中的人……
眼前的女子侧身绕过，她清冷的双目不曾看过自己一样，只像是淡淡避开一个陌路之人，心下的感情似乎从未有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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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来这皇城，解灵胥觉得能让自己对此地稍稍产生些迷恋的，大抵就是街市上的吃食了。确是馋了城门外那家名扬四方的千张肉包，解灵胥清辰便动身，一早就到铺里占了张桌子。
本想安安心心用个早膳，却未料被突如其来的贺阑生生搅了清闲，解灵胥瞥了眼在自己对面落座的人，没好气道：
“你大早上跟着我干什么？”
贺阑笑了笑：“清晨看你急急忙忙地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我不放心你才跟出来看看，也不知道妹妹你就是为了……吃个饭。”
解灵胥眉角一扬，旋即有些尴尬地将手肘支在桌上：“我饿了，不行吗？”
前者深谙似的点点头：“行……哥哥明白。”
………………
见贺阑很有眼力地点了不少，解灵胥漫不经心地枕着侧脸，心情方才愉悦了些。
端着梯笼的小二放下手中的东西，旋即抬眼看了看面前身形精瘦的两人，不禁挠头道：
“客官点这么多，真吃得下？”
贺阑冁然一笑，单手托着腮应着前人道：“我这妹妹胃口好，十个馒头都不顶饱！”
一个“滚”字挂在喉头，解灵胥没好气地白了前人一道——
“操…你能闭嘴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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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口热气升腾的排骨汤，解灵胥闲着没事便问前者道：“方浔的事，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见贺阑喝了口清茶，摆摆手道：“别提了，对付那小子，我是没辙。”
头一次看他这副神情，解灵胥一笑：“怎么，这世上还有你都搞不定的人？你不是阅人无数，手到擒来吗？”
“对付女人我倒是有一手，什么话都能给本公子不费吹灰之力套出来，可这方家小子他是个少年的啊，还是个……有些奇奇怪怪的少年。”
只觉这大言不惭的话也只有这人说得出口，解灵胥扬眉道：“当初不是你说软磨硬泡总能行吗？现在有机会，你倒是泡啊！”
“妹妹，你就别难为哥哥我了，再说了，我能怎么对那小子下手？
“把他灌醉！酒后吐真言嘛，有你在，顺道能帮他回忆回忆当初你救下他的情景，能想起些过往之事也说不定。”
贺阑嘴角一扬：“刚认识了多久，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妥？”
“当初刚见着我就对我动手动脚，我看你也没觉得不妥当啊！”
贺阑：“那不一样，你是我亲妹妹。况且那少年羞涩的紧，太随便了怕给他留下心理创伤。”
解灵胥眉梢微抬，心想人家敞着心门等着你往里闯呢，你一风流成性的人有什么可害臊的……
刚想再寒酸他几句，却听贺阑骤然吹了声哨，望着自己身后什么东西兴冲冲地挥着手。解灵胥一诧，方听耳畔清脆的马蹄声渐渐临近——
“那你真是找对了人！解姑娘放心，鄙人一定不负所托，将王公公纠结挣扎的内心活动演绎得淋漓尽致。”
看着前者成竹在胸的神色，解灵胥嘴角微抽，只感到一阵心虚……
……只是你这样不惜一切地帮皇上，却仍是不愿承认自己对他的情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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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怎么样？”
“解姑娘欲帮皇上洗脱罪行，鄙人自是没什么别意，让我去演戏……”
“你不愿意？”
解灵胥：“不知胡姑娘能否……做一张脸？”
“你想做谁人的脸？”
“王公公。”
吕绝伦：“解姑娘，你的意思是让我假扮王公公？”
自己琢磨良久，方觉得还是眼前这人的身高形体与王公公相差不大，让他假扮王公公，至少一眼看去，大抵不会让人心下生疑。
胡月依眉角微动，看着眼前神色决然的女子，一时有些震惊：“跟随了皇上这样之久，他所做的一切无论善恶，我都不曾多言。眼下是为了帮他，我自然义不容辞。”
解灵胥：“那便多谢胡姑娘了。”
………………
胡月依：“你想做什么？”
“可这样的话……”
“并非正道之举？”解灵胥替前者道出她难以言说的话，旋即目色淡然道：
“我本就不是什么正直之人，善恶之间的界线，在我心里薄如蝉翼。人心本就亦正亦邪，在我看来，以恶制恶的手段也未尝不可。只是不知胡姑娘你，愿不愿这样做。”
胡月依目色微沉：“用此人的脸，你想偷梁换柱？”
“不错。待我偷偷潜入商王的府邸，探看此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再将他的大致相貌与你描述。王公公年事已高，人皮不必做得那般精细，况且他离开皇宫已久，面容想必较之前变化了不少，稍许的破绽瑕疵朝中大抵无人能识破，届时寻个机会，让人顶包王公公，在指证之时将罪名推给商王，如此一来，才能让皇上全身而退。”
朝堂上官臣皆散，行至王公公身侧，解灵胥旋即转过头看着前人道：
“没露出什么破绽，你演技很好嘛！”
眼前的人洋洋一笑，出口却是少年的明朗声线：“那当然，就是这人皮 面具戴在脸上，着实教人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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