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我听着呢。”我小心地说。
“我和阳间的人是互相隔绝看不到的，但那是一般情况下，就像我可以通过你看到这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一样可以通过你看到我。”他优雅地朝着我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只有靠近我的人，才能看到你？”我的思维没有他这么快，慢了一步才想得到。
“只是普通人而已，你们的阳间还是有很多能人有其他办法可以看得到我的。”他又笑了，我估计他口里的能人，说的就是陈树这种人。
“我正好就认识一个你说的能人，你最好小心点。”我马上说，刚说完才发现这样说是有多蠢。
“我没有恶意，昨天的事情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而已。”他倒是用有些好奇的眼光看着我，好像很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充满警戒一样。
“那个小男孩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被他这么一提醒，马上问道。
“那个小男孩你不能管，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他不是你能碰的东西。”这次他说起这个事情，倒是已经没有这么凝重了。
“我不明白，他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么？和那个颅骨穿孔手术有关系么？”
恐惧感没有这么强烈之后，好奇心自然就上来了，对于这个小男孩的反应，我倒是感觉和以前陈树对付过的那些中邪的人反应差不多。
“你不需要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只需要记住，那个男孩身上的问题不是你和你的朋友能管的。”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起这个事情了，而且每次都只是很单纯地告诉我，我不能管那个男孩。
但是人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不说原因，仅仅告诉他不能管，他就越是对这个事情感兴趣。
“等等，死神先生，我还有其他问题……”马润抓住机会，在我没有回答他话的时候插嘴。
但是我和他一抬头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消失了。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直接不辞而别，我突然有种不会再看到他的感觉了。
“怎么一到我说话就这样呢？”马润有些茫然地看向我。
我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这样的对话机会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完全看不到他们。
“他这样算是结束了吧，以后不会再来缠着我了吧？”我倒是有些喜悦一般，开心地看向四周。
“这个很难说，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把他刚刚说过的话都记下来了，一会可以慢慢研究他说的没一句话背后有什么心理机制。”马润倒是很兴奋一样打开自己的笔记本。
我倒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这家伙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就觉得挺好的，我是真的受不了突然之间就有东西来找我，突然之间就有东西来找我这样的循环。
我刚走回去自己的位子上，有人就打开了我的值班诊室的大门。
“龙医生，应付完警察了吗？”马润率先开口，我也已经看到了从大门进来的龙正明了。
他自然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了，而且从他的样子上看，应该被警员们也问了很久。
“是啊，我有些事情要问刘楠。”他倒是一脸认真的样子，于是马润就很识趣地从门口走了回去。
“警员刚刚有没有问你什么？”我赶紧问他。
“你不是应该很清楚么，我感觉你是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个事情的，这几天你就奇奇怪怪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龙正明倒是非常直接地问我。
“我是早就知道了，有人警告我，今天会在四点五十六分这个时间点上来一个病人，而且他还告诉我，我不能碰这个病人。”对着龙正明我不想有什么隐瞒的，于是将实话告诉了他。
“有人警告你？什么人警告你的。”龙正明听了这话，倒没有第一时间不相信我，而是继续问我。
我应该怎么做，难道直接说是死神？如果真的这么说的话，估计他会马上当我是什么神经病关起来吧？
我马上站了起来，将他带到我的椅子旁边。
“我很难解释给你听，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那个小男孩是有问题的，我们最好不要碰他。”我故意非常凝重地看着龙正明，我知道他通常不会开我玩笑，所以只要我认真说，他一定会相信我。
“那个小男孩有什么问题？”龙正明似乎没有听明白我说这话里面带有的暗示，还在懵懂地问我。
“就是不干净，很邪门的意思。”我叹了口气，只好小声地对他说。
“你知道我不相信这些的，你就是因为这些理由而最近一直奇奇怪怪的？”
龙正明听了我说的这些话，果然马上就往后退了，连连摆手，还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其实我早知道他还是这幅样子了，他不是那种相信神神鬼鬼的人，比起这些，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手里拿着手术刀的手。
不过就像之前我说的，医生本身就是一群不相信命运的人，尤其是我们急诊科的医生，如果对这些东西这么笃信的话，在救人的时候主观对病人产生了他已经没得救了的感觉，这个人就真的死定了。
医生只要能看到一丝希望，都要永远坚信自己能够把这个人救下来，虽然我们知道现实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救下来，但是如果一旦失去这种信念，就真的一个人都救不了了。
尤其是龙正明还是直接以优异成绩毕业的，直接选的医学，证明他一开始就是一个坚定的医学主义者，跳级毕业之后马上就来到三甲医院最前线的急诊科，从一开始来到这里议论纷纷，到现在整个急诊科都认同他的医术，他一定是一个非常想要救下每个人的医生。
我从来没想过这种这么中二的东西真的存在，况且死神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西洋的叫法，一般起码也叫个牛头马面，搞得很恐怖才对吧？
我和马润小心地沿着他的外侧，坐在了长椅上，把门带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又能看到你？”我有些抓狂了，没有明白这里里面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每次我远远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像是个幽灵一样，谁都看不到他，直接穿墙就可以进来这里，但是每次我问别人看不看得到他的时候，别人都能看得到呢？
我被这种诡异的双重标准搞得有些无语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我当然也没有马上就放下防备走过去，既然现在他预言的一切都是准确的，说明这个人不是神经病。
我当然也不是神经病了，所以两种可能性都已经排除了，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他真的是死神。
我估计是关于刚刚那个孩子的问题吧，他们总不能刚做完手术就冲进去给这个孩子录口供吧，怎么也要留点时间给他好好休息吧，不然这孩子要是在警局里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认为他们担当得起。
等等，这样说的话，这个孩子岂不是还要留在我们急诊科一段时间？我可不想对这个做着做着手术会睁开眼睛的小孩子一直面对面啊。
我转身想要回去值班诊室，黑色西装男人的身影从急诊科的后面闪过，笔直地走进了我的值班诊室里面。
“他就是那个你以为有精神病的人？”马润这才反应过来，马上站在了我的后面，不敢往前走。
“不要紧张，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你坐下来，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他的态度倒是一直保持着优雅和礼貌，让我反而有点没办法对他害怕或者是排斥。
“你看得到他对吧？”我马上指着他问马润。
“看得到啊，咋了？”马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有点疑惑。
“你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人啊。”龙正明自然是不相信了，不过如果是我在他的位置，我也不相信。
“你们哪位是主刀医生？”还没轮到我说话，一个警员都走了过来，我楞了一下，指了指龙正明，于是龙正明就被他们领走了。
“你来得正好，跟我来。”我一看到马润就抓住他，和他一起回去了值班诊室。
果然，一开门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我办公室对面的位置上，和昨天以及前天一模一样的位置。
“又见面了，朋友。”这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对着我笑了笑。
我咽了咽口水，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况且我也很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
“刘楠，到底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想知道刚刚里面的情况啊。”马润跟在我的身后，马上大声地说道。
“刘楠，到底这是怎么回事？”龙正明刚刚缓了一口气，马上就认真地凑过来看着我。
“我是真的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用好像我全都知道的眼光看着我，然而实际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唯一比他多掌握的信息就是我知道这个病人不能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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