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怎么湿了？”马润一把将我拉起来，问我。
湿？我举起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确实是湿的，而且不仅是手，连屁股裤子全都是湿的。
“这不是血吧？”我一边发毛地说，一边举起手电筒照照。
还好只是水而已，我松了口气，目光同时扫向地面，看到地上竟然是白色的地砖。
“马润你看。”我马上和马润说。
正当我们两个准备蹲下去研究的时候，啪的一声，头顶的灯亮了。
我和马润回头，哪里还有什么走廊，破旧的战地医院，大铁门，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厕所。
水龙头的水已经满溢到整个地上都是，估计是我刚刚坐在地上的时候，弄湿的。
而医院的护士长，则站在门口，严厉地看着我们。
“你们两个，出来。”护士长朝着我们说，然后回头走了出去。
我和马润互相对视，我和他都还处在怀疑人生的反应里。
“不可能啊，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就出来了啊。”我甚至有点不相信了，因为从我对小巴事件的了解，这种地方进去了之后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出来才对。
“至少别待在这里了，走。”
马润已经马上起身没命似的走了出去，而我也连忙跟着他。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稀奇古怪，事实上刚刚的经历有可能只有我们的集体幻觉，其实我们两个还真就是一直呆在厕所里没出来过，但是即使如此，我回忆起来还是一身冷汗。
我感觉我有一段时间都不可能会去上这个厕所了。
马润还在不断回头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跑出来了。
我挺佩服他还有勇气回头，我只感觉后背一直凉飕飕的，好像那个破旧医院废墟随时都会从后面追上来一样，根本不敢回头。
一直到我们走过了整条急诊科的走廊，来到大厅，我和马润才算是长舒了口气。
因为从这里能够看到医院的大门口，然后就能看到马路上稀稀落落的车流，顿时感觉自己回到了凡尘俗世一样，特别有亲切感。
刚刚那两下开关灯，打开关上就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样，着实把我魂都吓没了。
我估计如果我会看陈凡所说的那个头顶和两肩的阳灯，我现在应该起码有两盏是熄掉的。
“你们两个哪个部门的，这么晚了在厕所关了灯，干嘛呢？”
护士长的声音很清脆悦耳，五官精致，身材高挑，算是医院的一道风景线。
可惜现在我惊魂未定，哪有心情思考这些东西。
“我们刚刚其实是碰到了……”我迟疑了一下，本来想要全部都说出来的，但是马润马上拦住了我。
“我是心理科的马润医师，他是急诊科的实习生，我们俩刚刚找不到灯开关呢，抱歉。”
马润拦住我的手其实是发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非常冷静，我想大概是他是读这些的，也许他知道怎么样可以从表面上压抑住人的紧张吧。
但是这事情还是没解决啊！而且我现在缓过来之后，最后悔的就是刚刚没有一鼓作气马上将把那个在床底下的东西掏出去，或者这样事情就结束了。
“你们工作证呢？”护士长狐疑地看了一眼我们，好像不太相信我，又问。
于是我和马润依次把工作证拿给他，他看马润的倒还没什么，轮到看我的时候就这里看看哪里看看，搞得我有点尴尬。
“你就是急诊科现在唯一的实习生了吧，我好像有点认得你，龙正明做手术的时候，你是副手。”
护士长眨了眨大眼睛，多看了我几眼。
“是啊。”说起龙正明，我今天好像都没见到他。
“龙医生怎么了，直接请了半个月假这么久？有什么事么。”护士长一边把工作证递给我，一边说。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啊，不过……”我连忙看向马润，想他帮我解释解释，毕竟龙正明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全都交给马润去处理了。
“龙医生很快会回来的，放心。”马润自然是知道我的意思，马上接过我的话头。
“行吧，那你们两个以后别在厕所玩水了，水很邪门的，而且大晚上的你们就不怕么？”
护士长站起来撅了一下嘴巴，跟我说。
“护士长这么说好像是经历不少啊。”我下意识地说。
“反正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少瞎折腾这么多就少点事。”护士长只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也没有具体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谢谢她，毕竟是她开灯帮我们拉出来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还要在里面呆多久。
“你上次不是老说很想要体验一下我那经历么，和你现在这样差不多了。”我看护士长走远了，这才舒了口气，对着马润说。
“不要再来了，我是怕了。”马润连忙摆摆手。
“你看今晚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回家了。”
我定了定神，站了起来。
“为什么？”马润有点不明白我说的话。
“根据我的经验，回去你就会做噩梦，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噩梦，反正就和你说的一样，第一步一定是侵害你的精神，让你非常疲倦而且无法入睡，我怕你回家自己一个很危险。”
我自然是根据我的经验给他建议了，如果当初小巴事件我直接去周曙光家睡，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揍醒我，那问题可能不用拖这么久了。
“你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不过我想问，那我去哪里睡啊。”马润倒是问我。
“回去你上面啊，说实话，我们今天就不应该下来，你看看下来之后这事情，不得了啊。”
我直接吐槽他。
我一开始是真的支持下来面对这件事情而不是逃避的，而且这也是马润这个当事人的选择，问题是，我们下来了之后，实际上问题也没解决多少，倒是吓了自己一个半死。
马润被我的话显然吓着了，只好又灰溜溜跑了回去，自然，我也跟了上去。
今晚不是我值班，我不能让护士长看到我一直在急诊科的走廊上走来走去。
很快，我和他已经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按照事件别的话，你还有一天？”我上的时候问他。
“没有了，如果是严格遵守时间表的话，明天到不了晚上，应该是下午，大概和他当时来的时间差不多吧。”
马润稍微抬头回忆了一下。
当然了，我们目前来说还是不知道任何关于刚刚那个地方的资料，所以我也决定等王主任回来，去问问他我们公司之前的历史情况。
八十年代的小巴那次。
“马润，扶我起来，我腿软。”我感觉自己腿有点麻掉了，伸手给马润。
一片黑暗，我和马润默契地点亮了手机的屏幕，还好我们之间的距离没有莫名其妙增加或者出现其他诡异的情况，他还在我旁边。
“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马润静悄悄地问我。
“我也很想知道。”我回答他，突然发现，马润说话的回音消失了。
确实，即使是之前我和陈树经历的那些灵异事件，也都没有这么脱离常识过。
我最多最诡异的那次就是碰到了一个用人皮将自己已经死了十几年的身体撑起来的人而已。
如果要说到这种大变活人、直接一进来整个空间给你换掉这么强大，我只试过一次。
了地上。
“要是能报警就好了。”我坐在地上胡言乱语。
突然之间我和马润都听到里面传来嘭、嘭、嘭的声音。
“我说实话，我现在不敢再动了，要是一会灯开了又变了另外一个地方，我怕是要吓死。”
马润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这一系列完全反常识的情况，让他已经彻底沦陷了。
“刘楠。”马润第一时间抓住我的肩膀，灯光飞快地向我们这边熄灭，我马上向后退到墙边，保证自己后面起码没有危险。
一瞬间，这个空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重新恢复到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了。
“确实不像，倒是像外面传来的那些爆炸的声音。”
马润和我都累坏了，我也管不了地面有什么灰尘还是铁锈，一屁股坐在
但是现在城里几乎都被全面城市化了，哪里还有这种这么老式的东西。
但是我果然猜对了，随着这些声音开始传播，走廊上的灯开始逐一暗下来，一直到我和马润的面前。
这个地方的灯泡本身就是那种非常旧式的灯，我辨认不出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灯光熄灭的次序不断加速，已经从走廊那边飞快地朝着我们这边的尽头熄灭过来了。
“什么声音？”马润看着我。
“听起来好像是……关灯的声音？”我仔细听了听，听得出来很像那种非常旧式的拉闸点灯被关上的声音。
“可是我们这样也没法出去啊。”
我顿了顿，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不过现在就算马上要我又回去看，我也不敢。
“刚刚好像不是那东西发出的声音。”我们两个喘息了半晌，我这才开始回忆刚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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