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域 第二百三十三章:燃灯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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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姑伸手入怀,将之前收在怀中的火英石全部取出,一个个丢进了火海里,自言自语道:“各位圣火门的弟子长老,你们从乱世来,既入我门,那么也早就应该存有赴火而去的觉悟。今日本姑送你们一缕残魂回到上罗天十八重天去!”

    阿奚嫣然一笑,道:“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到外面去看看各路水伯们的情况怎样了。”说罢身形一闪,一阵轻烟飘过,人影已出了圣火门外。

    红姑又望了一眼四周的殿宇景象,好像要把这里的一切深深印入脑海里。终于,她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召唤出数张“祭火符”符咒,身形在半空回旋飞舞,一颗颗三昧真火燃烧正旺的火珠符从她两袖中不断飞出,洒向圣火门各处院落的每一个角落。很快,熊熊烈火便燃烧了起来,使得整个龙头岭火光冲天,圣火门历经千年,终于付之一炬!

    阿奚见她欲言又止,诧道:“怎么?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红姑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你身上带的这四大法宝,虽然是斗姆元君交给你的,但其实并非你师父斗姆元君本身之物。听她老人家说,这四件法宝本来就是你自己带在身上的,只是当时你被从北冰山冰层中救出时,失了四件法宝,被斗姆元君所得。她其实是待你剑法学成,物归原主而已。”

    阿奚吃了一惊,道:“你是说这太乾真织网、冰魄流星剑、玉净瓶和定海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红姑环顾院落,美目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眼神。

    阿奚知道她此刻心情复杂,刚刚重新夺回自己的师门重地,却又无法留住,安慰道:“红姑,我知道你舍不得火龙岛这一片基业。不过你所肩负的使命,同样是关系到天下众仙的复生大事,师父对你同样寄予厚望,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红姑微微颔首,叹道:“还是阿奚姑娘看得开。我主要是为了这片基业失而复得,又要亲自将它毁去,总有些不甘。不过既然师父如此说了,我们焉有不遵从之理?”

    “嗡”一声沉闷而又低重的声响自燃灯石像上发出,好像是光的声音。一个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光影从燃灯石像上破壳而出,那是一个银发苍苍的老仙人,身体动作保持得和燃灯石像一模一样,只是圆睁双眼,瞪视着面前的阿奚姑娘,那只虚空托着灯芯的右手慢慢抬起,翻了过来,好似一只握着空心球的手掌,极其缓慢地向阿奚脸上抓了过来。

    那个光影道人,也离燃灯石像的实体越来越远。微光中探出的虚幻手掌,亦是追赶着透明黑洞的边界,无声无息,平静如水般堪堪靠近阿奚。阿奚的额头,似乎已经被那只幻光手掌的指尖触碰到,竟然在点滴的时光流逝中,生出了些许皱纹,整张脸仿佛要被那幻光手指化开......

    时空终于凝结!

    红姑点头道:“是啊,就连这四样法宝的名字,也是斗姆元君给你起的。你既然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说不定这四件法宝另有名字,又或在你先前的那个世界中,这四件法器也是很了不起的宝物呢!”

    阿奚冥思苦想,也记不起自己前世的一切,叹道:“不论如何,师父将我从严冰酷寒中救出,终究是我的大恩人。阿奚此生无以为报,就算我失去所有法宝,也要替师父完成她千年的心愿。更何况,这还是拯救天下众仙的大事!”

    阿奚轻轻替她抹去了嘴角的鲜血,叹了口气,说道:“怎能怪红姑,也是我始料未及。这次下山面对四道先天,每过一道就会被化去一件法宝,上一回在九宫山白鹤洞,我失了太乾真织网;这次在火龙岛,又失了冰魄流星剑。接下来还有五龙山云霄洞和普陀山落伽洞,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凶险在等待着我们。这样下去我的玉净瓶和定海珠,也难以保全了。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是弄丢了师父给的四大法宝的话,也终究是没脸回去见师父。”

    红姑看着阿奚稍露愧疚的神色,心中不忍,轻声说道:“阿奚,能完成师父交代的重任,已经是立下了不世之大功,整个无常域天下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到,你又何必觉得愧疚呢?更何况......”

    阿奚淡淡地道:“你想知道个究竟,看来也只有去找我的师父金灵圣母问个明白了。只可惜,你自己也马上要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我就送你的最后一丝魂魄去往西方极乐世界超度吧!”

    随着二人缓慢的交谈,那半空中透明黑洞的笼罩范围却是不断扩大,渐渐扩展到了燃灯石像胸前,和阿奚拿着冰剑的右手。

    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阿奚刹那间恢复了本来面貌,长吁了口气,回转身来,步出宗庙祠堂。只见大门外红姑的身影兀自倒地不起,似乎受了重伤。

    阿奚飘然来到红姑身前,将她扶起,只见红姑嘴角挂着一丝鲜血,面色惨白,无力地笑道:“果然还是姑娘高明,我还号称火灵圣母,真是让姑娘见笑了!所幸没有坏了姑娘大事。”

    燃灯石像托于胸前的那根灵鹫灯芯,以及阿奚手中那把白光闪耀的冰魄流星剑,同时被时空黑洞所吞没,又是嗡地一声闷响,冰剑与灯芯,虚幻的光影和手掌,一切的一切突然被黑洞化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燃灯石像原本精光湛然的双眼,顿时黯淡了下来,神光不再,很快石像就失去了所有神采,变作了一尊普通的石刻雕像而已。燃灯最后的一缕精魂,也随着他那根灯芯,与黑洞一起化去了!

    燃灯石像眼中的神光从惊诧渐渐变成了惶恐,苍老的声音也变得沉闷异常,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这个小姑娘......究竟是谁......你不是......属于无常域里的人......你......从哪里来的?......”

    阿奚一双美丽的眼睛无比坚定地注视着那根灵鹫灯灯芯,缓缓说道:“我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但是我师父金灵圣母在北冰山清溪岭上救下我时,就说过我的魂魄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也就是为什么师父会把消灭圣火门如此重任交给了我。你的灵魂普示之光掌控得了无常域中的时空,但是却阻止不了我!”

    燃灯石像骇异地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会来到这个无常域中?......既然已身处无常域中......便该......受我灵魂普示之光的压制......你的灵魂又怎么会不属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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