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黎不愿意听信陈云深的话，他偏执地认为是许慕染害死了他心爱的人。
他愣了愣，又仰头笑了起来。
“还是说，你喜欢那个女人？所以你才选择帮她的？”
陈云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重新坐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在贾黎看来，陈云深这就是默认了，这让他更加的气愤。
“你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就这样害死了我的小南，你也是一个罪人。”
贾黎指着陈云深，狠狠地瞪着他。
陈云深闭上了眼睛，忍住了自己的怒气。他气愤贾黎无能的怨恨，气愤贾黎的怨天尤人。
“贾黎，你应该冷静冷静，把事情调查清楚了，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说这些有怨天尤人的话。”
贾黎冷笑着，他的手不再撑着桌子，他绕着陈云深走了几圈。
他打量了陈云深一番，内心有些动摇，却刻意让自己继续恨着。
他无法放下，也不愿意放下，他要为了许慕南而报仇。
“你觉得我只是在怨天尤人吗？你知道我看着你和司霖夜一起来这里的时候，我想的是什么吗？”
陈云深不回答，他只想要安静一下，也希望贾黎可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是他自己要赎罪，所以他和司霖夜一起来了。
结果来到这里，见到贾黎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我很心寒，陈云深，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以前我以为你为了救小南也是尽心尽力的，可是你却站在了司霖夜那边。”
贾黎随手打碎了一个花瓶，都是因为和陈云深之前的情谊，他才对陈云深手下留情的。
如果现在是司霖夜，他早就对司霖夜动手了。
“我是一定要为了小南报仇的，如果你敢妨碍我，到时候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贾黎狠狠地说着，希望陈云深可以自己权衡利弊，放弃帮助司霖夜。
出乎贾黎的意料，陈云深冷笑了一声，他看了贾黎一眼，眼里的温和带上了一层锋芒。
“没关系，我一定会妨碍你报仇的。”
贾黎和陈云深对视着，他对陈云深的话感到了愤怒，可是他却不想伤害陈云深。
他的情绪平缓了下来，同时眼神也越发尖锐。
“好，这是你的选择，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无情。”
陈云深点点头，一点也不退让，“我不会后悔的。”
贾黎转身离开了，他告诉带陈云深来的人，好好照顾陈云深，不能让他死了。
陈云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还有作用，或者，贾黎还是念及旧的。
“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充满了仇恨。”
陈云深凝眸，觉得有些恍惚，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既然贾黎是因为仇恨，陈云深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放下仇恨，挽救他于万劫不复的悬崖。
“我要见司霖夜。”陈云深告诉贾黎的手下。
手下有些吃惊，纳闷于陈云深这理所应当的语气，就好像陈云深一直都是他的主人一样。
陈云深皱了皱眉头，重复了自己的要求。
手下有些生气了，直接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老大不过是要我保证你活着罢了，你以为你可以向我提要求了？”
陈云深轻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是“恨铁不成钢。”
手下无语地看着陈云深，也不知道陈云深在想什么，居然这样使唤自己。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陈云深不甘心，再次问道。
手下不耐烦，摇摇头，直接告诉陈云深没有可能。
陈云深不知道司霖夜会被怎么对待，有些担忧，毕竟现在的贾黎正在气头上。
不知道贾黎会不会对司霖夜动手，陈云深这才对自己刚刚说的话后悔了。
“那你告诉我，他会不会死吧。”
陈云深降低了要求，只是想要知道司霖夜的情况。
手下无语地瘪瘪嘴，翻了陈云深一个白眼，沉默不语，只当陈云深是傻了。
“这点要求也不行？”
陈云深皱紧了眉头，看上去很是不满，仿佛教训一个不听话的手下。
他笃定的态度令手下有些恍惚了，一时间都分不清究竟谁才是被关起来的那一个了。
“这……”
手下有些为难，似乎重新考虑了陈云深是不是有什么撑腰的，所以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
贾黎不对他动手，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关系在。
“他不会死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手下终于还是松口了，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陈云深满意地点点头，轻微地表示了赞许，知道这一点也就够了。
“好，多谢你的告知。”
能不能救司霖夜出来，也就是看他的能力如何了。
第二天，贾黎还是过来了，尽管昨天不欢而散，可是他依旧没有对陈云深过多的芥蒂。
“噢？你怎么又来了？”
陈云深明知故问，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把贾黎的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
让贾黎既是恼火，又不能发怒。
“你知道我来做什么，你昨天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陈云深点点头，同时也觉得很是欣慰。
至少贾黎还是有去反思自己的行为，不至于无法沟通。
“昨天没有时间和你细讲，我今天告诉你我知道的全部内容吧。当然，信不信你自己去判断。”
贾黎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就坐在了陈云深的对面。
陈云深注意到他准备了录音笔，看来是想要以此为依据去调查了。
“开始吧。”贾黎催促道，同时也是为了自己拿了录音笔做掩饰。
陈云深当然不在意，他想了一晚上从前的事，现在思路已经清晰，便开始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许慕染和许慕南的父亲在国外在做一个医药项目，研究人体大脑层，想实现运用人体机能人为改造记忆。
“因为药物的研发需要大笔资金和项目组，而许父采用的名头是，自己国外的女儿病重。”
陈云深说到这里，忍不住顿了顿，因为自己也是被利用的医疗研究的学者之一。
贾黎沉默着，似乎有一丝的动摇。陈云深说的有头有尾，不像是一个晚上能够编出来的。
“什么许慕南病重需要许慕染做实验体，其实不过都是许父编出来的谎言。”陈云深说着，不禁有些激愤。
“许慕染和许慕南，都是许父为了功名利禄牺牲的工具，或者，该说是，垫脚石。”
陈云深的语气加重，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回忆带给他的负面情绪里。
一想到自己伤害了许慕染，他就觉得愧疚。
“你胡说，怎么可能会有人对自己亲生的女儿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实验呢？”
贾黎质问道，这是他找出的漏洞，他不相信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陈云深却是冷笑了一声，这也是他觉得气愤的地方。
“你错了，有人就是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关于人性，你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许慕染的母亲当年和许父是意外在一起的，而许慕染也不过是一个计划好的产物。
如果真的让贾黎得逞了，那他就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了。
“你少来了，你就是站在许慕染那边的对吧？我不知道你赚了他们多少的钱，还是说……”
那一段记忆，他们没有人愿意去深究，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之中，也只会伤害到其他人。
“如果不是许慕染，小南会死吗？如果不是她，小南明明可以活下来的！不都是她，她拒绝……”
贾黎开始语无伦次了，他只是知道是许慕染害死了许慕南，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你不要沉浸在仇恨之中了，这一切根本不是慕染的错，都是许父做的事。你怨恨慕染，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陈云深劝说着，希望贾黎可以放下仇恨。
贾黎做的错事已经很多了，每一次都几乎害死了许慕染和司霖夜，这还不够吗？
陈云深也起身，冷冷地看着贾黎。
贾黎抬起头，瞪着陈云深，一言不发，似乎要看他怎么解释清楚。
“你知道许慕染遭受了什么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急促地喘着气，看起来很是愤怒。
只是在陈云深看来，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成分在其中了。
“这件事情，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了，你可以选择不相信。只是除了我，你得不到其他真相了。”
陈云深别过头，有些怅然地笑了笑。
可是现在，贾黎能面对的只有一个冰冷的坟墓。
“够了，贾黎，你根本就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受害者吗？”
“都是许父做的实验，慕南的病，一直都在慕染身上做实验，慕染才是受害者。”
贾黎沉默着，他的内心有些动摇，可是他不想听信陈云深的一面之词。
陈云深知道贾黎不会轻易地相信自己的，他对此也无能为力。
陈云深轻叹了一口气，要他重新回想那时候的时间，也让他很是痛苦。
他一直以来都在赎罪，他不想成为那个冷血的人的共犯
“一切都是为了许慕染，如果不是因为许慕染，小南又怎么会死呢？”
贾黎低着头，握紧了拳头。
脑子里闪过了一幕一幕自己和许慕南的记忆，她笑着，奔跑着，跳跃着，一切都是那样的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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