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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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女仆是殷羽瑶府上的佣人,同时也担任着亲卫队的职责,个个天赋异禀,身手矫捷,受过专业化训练,能在关键时刻为守护神排忧解难。不过有些时候,她们的一些举动反而会为她平添烦恼。

    “我们来到屋外只是为了能够快点告诉您,您的客人伤势好转得很快,已经能下地行走了,现在正在后院的池塘旁边转悠呢。”为首的女仆解释道。

    “嗯?这么快?好啦好啦,别再外面站着了,赶紧回屋里去。”殷羽瑶挥手解散了人群,自己则快步朝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她发现黎谨逸正站在小石桥上拿着一根竹竿,挑逗着池塘里的天鹅。

    “哟,癞蛤蟆,在对我的天鹅干嘛呢?”殷羽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黎谨逸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将竹竿扔到一边,转过身来紧张地看着殷羽瑶。

    “多亏了你的药,不然我至少还得多躺个至少十天半个月的,嘿嘿。”他赶紧赔笑。

    “知道就好。”殷羽瑶看了看手表,下午六点四十分,接着说道“这段时间女仆们要轮流去浴室洗澡,你赶紧回屋待着去,为了防止你偷窥,没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啊?哦……”毕竟现在寄人篱下,黎谨逸不敢造次。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屋内走去。

    “说起来你家的佣人还真是多呢,还都是女仆。”黎谨逸没话找话地说出一句。

    “怎么,你流口水啦?当然多了啊,不然能让你睡书房么,卧室都被她们给占没了。”

    “哈哈,这样啊,我只是觉得家里人多挺好的,时时刻刻都热闹,就不会寂寞了。”黎谨逸笑着说。

    话音一落,殷羽瑶停住了脚步。

    “你什么意思,谁寂寞了?少看不起人了。”殷羽瑶声音略微有点激动。

    “我不是那个意思。”黎谨逸摊摊手,前几次的经验告诉他现在得立马道歉,“对不起。”

    “道什么歉,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殷羽瑶重新迈开步子,朝屋内走去。

    道什么歉?殷羽瑶的话让黎谨逸的某根神经猛的触动了。

    “等等,我有些话一直忘了对你说。”他突兀地大喊道。

    殷羽瑶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站在原地。

    “唉,两年了,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为什么我当时没追出去问个究竟,为什么我后来也没去找过你。是不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黎谨逸语气有些激动,“实话实说吧,当看到你是个女生时,我意识到我搞砸了,脑子里一片混乱,等我清醒过来追出去时,你早已离开了云巅星御岛。至于后来,我也不是没有试过去找你,但我连你的脸都没看清,而且你的信息还是星介者内部的高度机密,我真的是束手无策了,才会选择暂时放弃寻找你。”

    黎谨逸平息了一下情绪,接着说:

    “但我从未真正的放弃过,虽然什么我都没有做到,但并不代表这份感情在我心目中不重要,恰恰相反,它是独一无二的。”黎谨逸上前拉住了殷羽瑶的手,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原谅我,对不起。”他语气诚挚,眼神恳切。

    殷羽瑶眼里着晶莹剔透,泪水直打转。

    “傻瓜!我早就原谅你了!只不过那次回来后我闹得太凶了,那些长老们发觉不对,探查了我的飞行记录,发现我几年来去了几百次云巅星御岛,于是就开始监视我,限制我,不让我和除莱娜以外任何星御盟的人有联系。”她注视黎谨逸的双眼,“这次要不是任务需要,那些元首和长老们默许我来找你,你这声道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说得出来呢,笨蛋。”

    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傻傻地痴笑,花野庭间,微妙的气氛开始升温。

    这时,屋内忽地传来窸窸窣窣声,还有人在小声叫嚷着“亲一个”之类的话语。仔细朝里一看,后院的落地窗前,十几个女仆正啃着西瓜,嗑着瓜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出感情大戏。

    发现有人围观,两人赶紧拉开距离。

    “那个,要不我先回房间了。”黎谨逸尴尬地笑着说,手不停地挠着头。

    “嗯。”殷羽瑶略带含蓄地微微点头。

    目送黎谨逸离开后,殷羽瑶缓缓回过头去,看向那群捣乱的女仆,她眼神中带着赶尽杀绝的怒火,漫无边际的杀意开始蔓延,似乎此刻她并不是世界的守护神,而是带来末日的灭世者。

    女仆们手里的西瓜和瓜子都给吓掉了,争先恐后的朝着浴室跑去,嘴里还在不停地相互推卸责任。

    转眼间,并不宽敞的浴室里挤满了十八个人,如同一窝逃命的耗子,生怕出去就让猫给宰喽。

    浴室外“猫”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每一声,对于窝内的“耗子”们来说,都如同丧钟的哀鸣。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出乎耗子们的意料,猫并没有破门而入。

    “全部给我滚出来,罚你们一周不准洗澡。”猫的命令声如同死神一般凄神寒骨。

    这下耗子们可惨了。

    …… ……

    三天以后,黎谨逸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准备回星御盟报道,殷羽瑶来到航空港为他送行。

    “喂,临走前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殷羽瑶站在地面,看着飞行器内正在埋头检查仪器的黎谨逸。

    “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欢迎你下次来我家做客。”黎谨逸抬起头笑着说。

    “就,就这些?”殷羽瑶眼神有一丝幽怨。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黎谨逸思考了一下,又埋下头去。

    “就是那个……大前天晚上,你那句‘这份感情独一无二’的意思,是……不是……在对我,表——”殷羽瑶扭扭捏捏地,结果话还没说完,引擎启动声就已将她的声音盖过。

    “~~~~~轰~~~~”

    “OK!启动了。我走啦,拜拜!”黎谨逸合上驾驶室的外罩,对着殷羽瑶挥手再见。

    没等她反应过来,飞行器便已转眼间升入高空,在云间曳出一道长须后,消失不见了。

    “我还没问完呢!你个笨蛋!!!!”殷羽瑶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飞行器上,黎谨逸向下俯瞰着希望之羽周围的风景。

    “滴~”手机响了一声,这是在希望之羽逛街时买的新手机,花了他一笔巨款,还好上部手机是在行动中摔坏的,能够回云巅星御岛报销,不然接下来俩月他就得吃土了。

    黎谨逸点开信息一看,是徐霄发来的语音。

    “徒弟啊,听说你今天要回云巅星御岛了,记得到师父这来趟,思来想去,你帮助捉拿萨奎格,总要奖励你一下。别搞忘了啊,不用回复了,反正我也懒得看。”

    奖励?那会是什么?黎谨逸喜上眉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立即又将飞行器的功率上调了一个档位。

    “欢迎回来!殷羽瑶大人。”

    “你们是闲着无聊还是怎么了?全都跑到这来迎接我,要是实在没事做,就去城里巡逻一下,看看有没人干坏事。”殷羽瑶似乎对女仆们的热情并不买账。

    黄昏,希望之羽西北部人迹罕至的山间,一条蜿蜒的林间小道通向半山腰处的庄园,此刻殷羽瑶正漫步在小路石阶上,享受着道路两旁的鸟语花香。由于有着魔法结界的覆盖,这里四季如春,即使纬度很高,也并不寒冷。

    半个小时前,她在航空港送走了莱娜。

    不知道黎谨逸恢复得如何了,殷羽瑶心里想着,顺手启动了路旁岩石上的一个隐藏开关。

    不过恰好那段时间她和摘她头套的黎谨逸“闹掰”了,不用成天飞跃半个太平洋去云巅星御岛找那个男人,因此空余出很多时间,原本只打算造几条暗道的计划也越做越大。两年下来,整座山已经被她改造成了一个隧道纵横交错,暗门满山遍野的机关城。此刻她所乘坐的电动石梯只是前期工程的一小部分。

    打那以后,新城坊间便开始出现这座山上闹鬼的传闻,据说有个白衣女鬼在此地神出鬼没,走路用平移。要是在山上看见她,可千万别靠近,否则就会被不知哪里飞出的绳索给勒晕,然后不省人事地被绳子拖到山脚。有人曾向上级汇报这一情况,可到后来总是不了了之,人们猜测上级在那里做着秘密的军事试验,可传言从未得到证实。再后来,就没人敢去这座山了。当然,这些人,大多是星卫士,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所崇拜的殷大人就住在那儿,更不知道那“白衣女鬼”就是正在奋力修建新暗道的守护神。

    电动石梯把人从山脚送到山腰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当殷羽瑶到达庄园时,女仆们已经整齐地站在大门口夹道迎接了,左右各九人,一共十八位年轻美丽的女仆,异口同声地高呼:

    若君梦中醒,吾未在近旁;

    左转出房门,凡事咨女仆。

    女仆虽貌美,君只可远观;

    “嗡~咔咔咔咔咔……”齿轮转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原本平常的石阶竟慢吞吞地向上滑动起来,如同电动扶梯一般,将殷羽瑶送向半山腰的庄园。

    新城修建时,守护神大人特地下令将府邸设立在这处远离人群且交通不便的地方,这样一来既能很大程度上避免崇拜者的骚扰,又能减少各种官员的来访次数,可谓一举两得,落得清闲。但时间一长,苦恼也随之产生。由于交通不便,加上星介者城内禁止使用传送、长距离飞行法术与飞行器,想去逛街都得走上半天,开会还经常迟到。为了改善这一现状,她开始着手修建几条直通山脚的暗道。考虑到这种东西的保密性,她只能自己学习有关知识再亲自动手。毕竟是掌握星球之力的人,挖洞刨沟这种工程只需挥挥手便水到渠成,困扰她的地方在于各种能让她省时省力的机械装置,虽然一些智能元件可以用魔法术式代替,但是各种电路构成也搞得她头晕眼花。

    还是听大诗人的去问问家中的女仆们吧,黎谨逸转身向左,缓步离开了书房。

    …………

    这是一大张宣纸,上面用毛笔字写着:

    致黎谨逸

    笔走游龙,颜筋柳骨,一看就是个书法老手所著,后面还有落款“10月25日,殷羽瑶”,算了下时间,昨日所写。没想到这女孩居然会写毛笔字,黎谨逸侧头轻笑,都说书法修身养性,但目前为止,他只看出了她的专横刁蛮,先不说此前种种,光是这诗的结尾就有够让他想吐血的。

    走到窗边,从窗口向外看去,一棵茂密的榕树遮挡住了右方的视野,但从婆娑的枝叶中似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右下方修建着一个长方形建筑,可能是仓库或者练功房。朝左边看去,下方是一片花园,两位女仆在里面忙着修剪。花园的尽头是一片人工湖,湖水平静透亮,几只天鹅浮在水面上休息。再往更远的地方看去,便是一处山崖,山崖下,是一座热闹的城市,此刻正张灯结彩,不少花车在期间游行。

    这啥地方?黎谨逸在脑海中搜寻着过往执行任务到过的场景,可没有一处像山脚这座城市那般富有魔幻气息,很显然,这是一座星介者的隐秘都市,就像守护神这个身份一样闻所未闻。

    闺房不许进,大门不能出。

    如闻君有犯,送君魂归土。

    一觉醒来,睁开眼,斜阳将书房四壁染成了金色,黎谨逸看了眼挂钟,差不多下午五点。他深吸一口气,身体传来的感觉比之前轻松了不少,看来那星魂之血的疗效确实出类拔萃。转念一想,在此之前已经注射了两针,身体才恢复到今早的水平,那之前自己难不成已经奄奄一息了……想到这,不禁有一丝后怕。

    他躺在床上,腹中没有传来饥饿感,那星魂之血似乎还有提供营养和能量的效果。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身体的各个关节,觉知并没有痛感传来。好像恢复差不多了,要不下床走走?说干就干,他撑起身子,一阵疲倦感袭来,这是伤愈过程中身体的正常表现,还能忍受。挪到床边,探头一看,鞋子不见了,连拖鞋都没一双,好在房间内温度一直维持在较为适宜的水平,光脚踩在地板上也不算冰凉,但如果给黎谨逸看病的是个老中医,肯定不会建议他这么做。

    书房大约一百来平米,比一间教室没大上多少,摆放着十来个高低不一的书架。黎谨逸朝窗户走去,想看看外面是啥样,走到一半,却先被窗台旁书桌上的一张纸给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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