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杨卫成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问了一嘴。也多亏这一嘴，没想到大山子居然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哈哈！”李大伟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兄弟，你算是问对人了。”
他直接从行李内掏出一张空白磁盘塞给杨卫成。
“你有？”杨卫成很惊喜，“多少钱？”
“咱哥俩甭提钱，你救过我的命，不也没跟我要钱吗？”
杨卫成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白痴的原则，欣然接受馈赠。
“谢啦！”他把这老古董塞进口袋，前世科技发展迅猛，尤其是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速度令人咋舌。
像他这个年纪，是没机会使用磁盘的，那年月都讲究云存储。
李大伟问：“可你要这玩意儿干嘛？懂怎么用？”
“懂一点吧。”杨卫成谦虚道。
“厉害啊！”李大伟、大山子两人，看他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杨卫成可还没意识到，电脑以及懂电脑的人，在这年月是多么的稀缺。
车终于到站，杨卫成和李大伟、亚历山大依依惜别，互留联系方式。
他和张桂芝拎着行李走出车站，去找住处的路上，张桂芝无限感慨。
“小杨，我发现你太厉害了，走哪都能交到朋友。要是我们家老谢有你一半机灵，不不，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我都谢天谢地。”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啊，谢大哥的文采我是万万比不上的。您也别瞧我现在赚的多，其实啊，旱涝保收的小日子，过起来才真叫滋润呢。”杨卫成笑道。
“呵呵，啥旱涝保收啊，以前我们月中就花光一个月的生活费，然后就得找邻居救济。等发下来钱，马上就还掉。还好，这两年做买卖攒了点，至少不用为钱发愁了。”
说话间，两人找到一家还算可以的酒店，办理入住不提。
布拉戈是边境城市，对面便是华国黑省。
80年代的边境小城，远没有前世那么发达，看起来就像个异域小镇。
杨卫成怎么都想不通，西丽公司为什么要在这里设一个分公司。
好在这家公司挺容易打听，杨卫成在办理入住的时候，就撺掇张桂芝问前台该公司在哪。
“就在前面那条街，我们酒店正对面的那栋建筑。”
转天，杨卫成便去到西丽公司，以拜访朋友为借口，堂而皇之进到办公室。
安德烈在办公室忙碌着，看到他来，十分惊喜，忙起身热情地招呼，又是泡咖啡又是拿点心。
“你就在这里工作呀？”杨卫成说。
安德烈苦笑：“是啊，公司人手不足，拖了几天，正好你来了，我好跟你结算。”
他以为杨卫成来要钱了呢。
“哦，好啊！”杨卫成很愉快地接受了这意外之喜。
按理说，拿到这笔钱，他的北苏之行就算完满结束。顺带着搭上西丽公司这条线，以后还能有多次合作机会。
可他知道，自己若是甩开辛古斯这老爷子，屁颠屁颠回了家，辛古斯非千里追杀不可。
其实到现在杨卫成都想不通，自己一个普通的大好青年，生在红旗下长在蜜罐里，怎么就成他目标了呢？
安德烈放下手头的事，去财务给他开了张国际支票。
杨卫成喜滋滋地把支票揣兜里，这口气彻底松下。
有同事喊安德烈，他便暂时离开，偌大办公室，就剩下杨卫成一个人。
这办公室是个套间，外厅用于堆放杂物、会客，里边分两间，一间属于安德烈，另一间则是伊万的。
这点，刚才和安德烈聊天时，他就已经打听清楚了。
伊万虽然也已经回来，但现在跑外不在公司。
杨卫成摸着口袋里的磁盘，心里仿佛揣着一万五千只布偶猫。
“大好的机会啊！不能让安德烈知道，免得连累他。”
杨卫成蹑手蹑脚，做贼一样走向伊万办公室门口。
走到一半，他停下来，嘲讽道：“杨卫成啊杨卫成，这里又没别人，你做贼给谁看？”
遂放平身板，昂首挺胸，神态怡然地走过去。
轻轻转动把手，咔哒，门居然打开了。
伊万的办公室很小，仅容一桌一椅一个柜子。
桌上，赫然有一台电脑，笨重的小屏幕台式机。
安德烈工位上没有，足见两人之间地位还是有些差异的。
电脑旁边有个木盒子，里边有几只磁盘。
大概因为这年头电脑还是稀罕物，应用的很少，所以磁盘也少。
杨卫成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走过去翻检磁盘，居然很轻易找到那张带有葵花籽标记的磁盘。
咚咚、咚咚！
杨卫成激动的心差点窜出嗓子眼，任务就要完成啦？
他想，干脆就把这磁盘塞兜里拿走。
转念一想，不成，公司人不多，今天他来拜访安德鲁，万一丢东西的事传出去，一定会影响到自己这个朋友。
杨卫成绝对不能干这种事，还是按原计划行动吧。
他在电脑主机上摸索片刻，按下启动键，没任何反应，他低头一看，插头没有插好。
杨卫成蹲下去，吭哧吭哧连上电，再按下启动键。
老古董的电脑，发出嗡嗡的响声，准备开机。
习惯了几十年后流畅的系统和优良的屏幕，此时杨卫成对这笨疙瘩真是接受无能。
开机时间也是特别长，仿佛知道杨卫成赶时间，所以故意替主人拖延他一样。
“你干什么？”一道冰冷而警惕的质疑声传来。
虽然杨卫成听不懂话语，却听得懂口气。
他抬头一看，伊万手里拎着包，胳膊上搭着外套，正站在门口，冷冷盯着他。
磁盘作为电脑的衍生物，当然也是稀有的。杨卫成在北苏人生地不熟，根本无从下手。
他曾想过要辛古斯提供，但自从他们入住庄园之后，就再没机会见到辛古斯。
“哈哈，等以后你到了我们国家，我也是。”杨卫成起先把这当个笑话。
可笑完了，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对啊，可以这么办。
“你们黑斧帮很厉害，什么都能搞到啊？”杨卫成问。
“一点没吹牛。”李大海小声补充道。
杨卫成问：“能帮我搞到一张磁盘么？”
这年头，电脑是绝对的稀罕物，所以当初辛古斯提到磁盘的时候，杨卫成十分震惊。
“这大姐是谁啊？你媳妇？”李大伟赞许地看着张桂芝。
“去去去，那是我姐。”杨卫成道。
李大伟点头：“唔，难怪那么疼你，有姐姐好啊！没想到你酒量这么横，把我这傻小舅子给喝服了。我知道他的脾气，把你当朋友了。”
大山子十分自豪地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这世上存在的东西，我们没有搞不到的，米国的东西我们都有渠道。”
中文夹杂俄文，还是李大海给翻译的。
李大伟还好些，大山子却是依依不舍，用蹩脚地中文表达分别不舍之情。
“朋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愿意帮忙。”大山子说。
张桂芝从上铺爬下来，从床底的箱子里，翻出面包递给杨卫成，又拿着水杯去接水。
亚历山大也去了厕所。
无论如何，这一路有李大伟和大山子相伴，倒也是有趣不少。杨卫成教大山子玩华国家乡的扑克，大山子则教他北苏玩法。
让人很意外的是，外表看起来凶巴巴的大山子，内心原来还是个少年。
火车快到站，大家马上各奔东西。
杨卫成嘿嘿地笑，心说你小舅子什么毛病啊？逢人就掏伏特加吗？
他可一点都不想跟个黑斧帮成员有什么联系。
亚历山大痛苦地趴在桌上，沉淀片刻，冲杨卫成竖大拇指，说了句什么。
李大伟忙翻译：“夸你呢兄弟。”
杨卫成靠着背板，嘿嘿地笑，也是有气无力，肚子里火烧火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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