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杨卫成就在中海转悠，同时订了火车票，准备去燕京和柳若凡、王密汇合，把公司的事办妥。
两天转下来，杨卫成搞定了酵母粉，以每斤两毛五的价格。
他找安德烈求证他们的收购价，得知在5毛5以下都可以，这样每斤他就有至少两毛五的利润空间。
“只要你们品质优良，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安德烈恳切地说，“杨，我在华国转了这么久，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效率奇高的人！跟你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嘿，你也别先高兴太早，咱们可还没签合同呢。”杨卫成笑眯眯地提醒他。
“哈哈，我相信你，随时恭候召唤。”
剩下的五十吨布匹，在第四天也有了结果。李浩剑虽然在工厂里不正干，这点小歪脑筋还是动的上，以91每吨的价格谈下来50吨。
杨卫成一盘算，就少那50块钱，便没跟他计较。
“你跟谁要来的这些布？既然人脉这么好，干嘛要出来跟我混？大集体还是好啊，旱涝保收。”杨卫成道。
李浩剑讪讪地回答：“我、我出卖色相……”
原来，他在厂物资供应办公室，有个老相好，这一回正是从相好手里讨来的布。
杨卫成大笑：“哈哈，那真是辛苦你了，走吧，今天带你啃芸豆炖蹄膀，补补身子。”
李浩剑脸唰一下红到脖子根。
布、酵母粉、都搞定，白糖也直接从琼城蔗糖厂订了货，剩下的就只有一万只灯泡了。
按照柳若凡的请求，杨卫成将这一万只灯泡的采购，交给了她。
“你赶紧来啊，别耽误大事。”柳若凡整日催他，“另外，来到燕京，把你那臭脾气收敛一点，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不能胡来哦。”
杨卫成满口答应。
先前杨卫成还要忙采购，所以无暇去燕京，这回事都办妥，只剩下灯泡一项，他自然是满口答应。
刚好买的票时间也到了，便踏上北上的列车。
火车在路上摇摇晃晃，整整27个小时，杨卫成在燕京站落地。踏上月台的刹那，他还觉得自己在摇晃呢。
傍晚6点的燕京，晚霞映红小半边天空。
杨卫成深吸一口气，听着车站广播喇叭里标准的京腔，再听听身边人潮各色的方言，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慨。
他背着简单的行李，准备搭乘公交去市区找酒店住下。
刚走到马路边，就听到有人拿着扩音器在喊：“杨卫成，你个傻蛋在哪？姐在这里呢……杨卫成，你个傻蛋在哪……”
这不是柳若凡的声音吗？还特么循环播放！
杨卫成一脑门黑线，寻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一台黑色小汽车，喇叭搁在车顶上，一男子正坐在驾驶室里抽烟。
车不错，车牌也很好，司机穿的讲究，就是人不咋地。
“哥们儿，能把喇叭关一下不？”杨卫成敲敲门，和颜悦色地对他说。
那人慵懒地看了看他：“嗤，你神经病啊？管的着么？”
“我可能还真管的着。”杨卫成摸摸鼻尖，保持微笑和好心情。
那人眉眼一瞪：“嘿你个南蛮子，跑燕京来豪横什么？来来，练练！”
他直接把烟弹飞，咔打开车门冲出来，再狠狠摔上门，领带一扯，纽扣打开，袖子卷起。
这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砰！
不等他咧开架势挥舞拳头，一只拳头已经迅速在他视野中放大、再放大。
嗡！
司机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眼前好像有一只金丝雀在欢快地飞舞。
“你特么打我……”司机跌跌撞撞，后退几步，要不是背靠着汽车，就倒下了。
他摇摇脑袋，瞪眼看着杨卫成。
“我本来想好好跟你说话来着……”杨卫成一脸无辜地说，“可你不给我机会啊，所以我帮你冷静冷静。哦对了，要不要继续冷静一下？”
那人骂句脏话，朝他扑过来。却被杨卫成一抓一带脚一勾，扑通栽了个狗吃屎。
杨卫成蹲下来，拍拍他肩膀：“我只想跟你说，我就是杨卫成。”
“啊？你不早说……”那司机委屈极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杨卫成比他更委屈：“那您也得给我个机会啊！”
无论如何，柳若凡算的很准，居然派了司机来接他。
今年的燕京街头，和往日都不相同。
他们绕了很远的路，来到大兴。
杨卫成一开始还想不通，后来就想明白了。这次来的不是时候，是得住郊区点。
司机把他送到地方，便离开了，走之前，他跟杨卫成求情：“哥们儿，火车站的事是我不对，大水冲了龙王庙，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工作来之不易……”
“什么事？我不记得了。”杨卫成茫然道。
司机眨巴眨巴眼，冲他抱拳：“谢了哥们！”
柳若凡用来安置杨卫成的宅子，是她们家的祖宅，又老又旧，里边的装修倒是挺符合当时的潮流，全木护墙板，天花板也是实木色的。
最让他开心的是，这里居然有室内卫生间。
一安顿下来，他就打电话给柳若凡。
“喂，柳大小姐，我到地方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柳若凡的嗓子哑哑的，好像幸田未来。
“我知道了，晚点过去，你乖哦，别胡闹。”
“放心吧嫂子！”杨卫成道。
布匹的事搞定，就算李浩剑那边靠不住，他也可以随时再找姚若梅。
他回到房间，立刻跟老沈联系，对方很开心地答应下来。
“我马上跟媳妇儿说这件事，你等我好消息！”沈向前道，“最迟明天这个时候，就能给你结果。”
“老哥不急，我相信你。”杨卫成道。
姚若梅可以帮他搞到布，不过价格不会太低。国内出厂价都是每吨92左右，他们可以给到90。
“那真是太好了，我先要450吨，如果有需要，还会继续来麻烦你们的！”杨卫成道，“嫂子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白干活，每吨我给你提2块钱，钱少心意重。”
“行啦，你帮我们家这么多，别提钱，提钱我们跟你急，打你哦。”姚若梅在电话那头半真半假地笑着，“我们屋头的幺妹，就麻烦你咯。”
“没、没有，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李浩剑道。
“十天够吗？”
“一个礼拜！”李浩剑伸出一根手指。
两人合作至今，彼此互相信赖。一个感激对方给自己机会，另一个感激对方说话算话，一直保持合理分红，等于是躺赚。
沈向前两口子果然靠谱，几个小时后，杨卫成就得到满意的答复。
安德烈一共要500吨布，杨卫成为什么只给李浩剑50吨的任务呢？
原因有二，一是他目前还不算特别相信李浩剑，二是，他想既然有了个机会，何不跟沈向前两口子一起分享呢？姚若梅家几姊妹，可也是相关行业的。
“50吨吗？”李浩剑吃一惊，这胃口可不小，对他一个厂痞来说，有难度。
杨卫成点头：“有问题吗？”
杨卫成给他的任务，让他感觉很困难，却撩拨到他某根神经纤维。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正儿八经的挑战。
“好吧！”走着走着，他忽然凌空挥出两拳，竟然也是呼呼生风，“李浩剑，就看你的魅力了！”
“很好，一个礼拜后，还是这里，我等你好消息。”
离开酒店时，李浩剑的心情忐忑又激动，脚步却很轻快。
杨卫成抬头看着李浩剑，后者也正热切地看着他。
俩大老爷们儿这么深情款款地对视，总不是那么回事。
杨卫成摸摸鼻子尖：“那好吧，正好有件事想找人帮忙，你帮我办办看，我现在需要50吨棉纺布，你能帮我弄到手吗？价格不需要太低，合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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