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来找我？王密吗？”柳若凡问。
杨卫成嘿嘿一笑：“忘了他了，他肯定会来，不过绝对不是买，而是卖。另外，我觉得李忠肯定会来找你。”
柳若凡歪着头，撩撩长发，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卫成。
她今天的唇膏颜色很鲜艳，更凸显她五官的精致立体。
杨卫成禁不住失神，想起那天烛光晚餐的事儿。
该死的，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悄悄掐自己大腿，冷却下来。
当即签订合同，柳若凡同意以1200万的价格收购杨卫成的份额。
她不是傻瓜，知道这些份额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润。
所以，在随后王密来找她准备出售份额的时候，她也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只不过这次只比原价多了50万。
只是心里很好奇，到底是杨卫成神预言呢，还是这一切都是他俩合计好的？
没道理啊，这么赚钱的风口上的项目，谁不是削尖脑袋往里钻？怎么他俩还往回撤呢？
“你为什么要出售份额？”柳若凡问。
王密答道：“我跟着杨总走。”
“什么时候失去自我了？”柳若凡无语。
“是看准光明。”王密微笑。
新年，就在这一团忙碌中降临，整个南岛省充满欢声笑语。
这是杨卫成第一次远离家乡过年，电话里弟弟妹妹都十分委屈，李东也催促他赶快回来。
柳若凡、王密等人都暂时停下工作，回到各自家中团年。
年三十团年饭，幺妹和另一个前台大姐都邀请他到家里吃年夜饭，宾馆经理也发出邀请。
杨卫成婉拒，因为他早就订下要去郑琼妹家吃年夜饭。
这大概是郑琼妹家十多年来最丰盛最快乐的一顿团年饭，杨卫成花一百多元置办年货，一群娃吃的欢。
饭后，大家围着电视机看春晚，一曲《爱的奉献》让人热泪盈眶，老太太表演的《英雄母亲的一天》令人捧腹。
这些都是前世杨卫成不曾接触过的，在年三十这一天看到，心里有别样滋味。
原来过年是这样的啊！
蛇年，来了。
年初三，杨卫成便送走郑琼妹。临行前，他悄悄给郑琼妹塞了一千元钱，叮嘱她到港岛一定要给自己写信。
“有任何麻烦，第一时间联系巡捕，第二时间联系我。”杨卫成认真地说。
郑琼妹拎着行李袋，腼腆地点点头。
“我会的……”她说，“我妈妈和弟弟妹妹们……”
“你放心，我会照顾他们，就算我暂时离开南岛，也会找人照顾他们。”杨卫成道。
郑琼妹又点头，杨卫成说的每句话，她其实都笃信不疑，这是个可靠的男人。
轮渡呜呜地鸣笛，分别的时间到了。
目送郑琼妹上船，杨卫成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似乎看到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正逐渐散发光芒。
郑琼妹就不同了，上了船，靠着船舷，她的眼泪水就止不住洒落。
分离，好比一把刀，一点一点地割着她的心口。
时间转眼就到了初四，琼城各企事业单位都恢复正常工作，柳若凡等人也都回到南岛。
银行开门之后，她马上去给杨卫成转账，这笔买卖算敲定。
王密转卖掉份额之后，特地跑来找杨卫成：“杨总，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杨卫成笑：“王总，论资历你可比我深啊，再说了，咱又不是一家人，这事儿你不合适问我吧？”
“额……”王密尴尬一笑，“其实我正有个意向，我们是否合资办个公司呢？”
他的提议，让杨卫成心头一亮。
这是浪潮初起的年景，单打独斗或许可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经济逐渐规范，百花齐放，竞争激烈，个人主义是绝对行不通的。
“我可以考虑考虑哈。”杨卫成给他回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王密却满怀希望，继续留在琼城打理他那一百多亩的地块。
正月缓缓地行进着，杨卫成的日子也越过越滋润。
频频聚餐，公司扩大规模，和柳若凡、王密走的很近，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他的事业蒸蒸日上。
几家欢乐几家愁。
杨卫成公司的红火，昔日‘战友们’倒戈，所有一切都让李忠很是郁闷。
这天，他在办公室里发飙，把所有东西都扔地上。
“你行不行啊！”李忠拍桌子怒吼，“为了工程项目，老子年都没回家过，让你办点小事，你给我办成这样？杀手呢？人头呢？又遭人骗钱了吧？”
他冲龚超扔过去一只杯子。
龚超不敢躲，眼睁睁看着那只杯子砸在自己肚皮上，痛的直皱眉头。还得用手捧着，怕杯子摔碎。
“李总，您消消火。”
等李忠发完脾气，龚超把杯子放回桌上，讪笑着说：“我有个情况，想跟您汇报一下。”
“什么情况？”李忠怒道。
龚超道：“我有个哥们在远航柳若凡那里上班，他悄悄跟我说，杨卫成出售了自己的份额，全被柳若凡买下来啦！”
“是么？”李忠眉头一挑，“什么时候的事？”
“年前。”龚超道。
“确定？”
“确定！”他点头。
李忠抄起大哥大，咔咔朝他头上肩膀上砸下来。
“确定、确定确尼玛定！年前发生的事，你怎么不赶到我死了，头七时再跟我说？”
龚超委屈透了，自己怎么做什么都是错啊？
说真的，自从上次被人捂口袋暴揍之后，产生严重心理阴影，甚至怀疑自己脑细胞被打灭不少。
“我错了。”龚超只敢这样回答。
发泄一通之后，李忠抹掉脸上的油汗，冷静下来。
“这小子费尽心机，得到那个名额，怎么转手又让出去了？多少钱你知道吗？”李忠问。
“好像是1200。”
“哈哈！”李忠大笑，“这就对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钻空子，赚快钱，到底是年轻，在一个项目上呆不住。这地变房子再变钱，对他来说时间线太长了。”
转头看着龚超：“懂么？这就叫年轻，缺乏经验和耐性！走，我们去会会柳总、王总。”
“哈哈，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柳若凡大笑，“说吧。”
“如果你决定自己持有，我建议这个项目做完，你就撤资。如果你想和我一样赚快钱，那当有人来找你，要求收购时，就卖给他吧。”
大概觉得自己这句话有太大歧义，柳若凡立刻改口。
“我想吃的时候，你就得来做！”她强调。
杨卫成哈哈一笑：“成交！”
“噗！多大的家业啊，要这么多资金，扯谎都不会。”柳若凡莫名想笑，这个时候不该笑的。
阳光下，她灿烂的笑脸好像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我有两个小小的建议，不知当不当讲。”杨卫成。
想是这么想，脚却牵着杨卫成来到柳若凡的办公室。
刚坐下，沙发还没捂热乎，柳若凡就似笑非笑地说：“你来我这里，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杨卫成心知，王密可能和她通过气，便不加掩饰，说明来意。
“好，那我同意收购你的份额，你要不要跟吴总知会一声？”柳若凡道。
杨卫成点头：“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实在不好意思，家里需要资金。”
他身上，有这个时代的男人所没有的特质。
“比如……你给我做一辈子踏雪寻梅？”
其实他是非常不想这么做的。
毕竟那天和柳若凡经历一场，也算生死之交。
“我可以考虑……”柳若凡道，“不过么，你得付出点代价才是。”
“比如？”杨卫成充满期待地看着她，眼神还有点小期待。
柳若凡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这小子，说贼不贼，说贱不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1000万的份额，转手就是200万利润，你倒是会做买卖……”柳若凡笑道。
杨卫成嘿嘿一笑：“那是，谁让我爱钱来着。”
王密这条路，被堵上了。
杨卫成不但没成功，反而捎带上一个拖油瓶。
无奈，他只好把主意又打在柳若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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