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几秒后，估计冯阿公也意识到互相踢皮球不是办法，终于干咳两声开口道：“其实事情到了现在，咱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小淼，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分你一成，程老板觉得如何？”
程卫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苦于手上没有底牌只能点头同意。
“三成。”
我做了个“OK”的手势，刚说完程卫海就拍桌子站了起来：“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你查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杨家村那两个人为什么死吧？你要是敢像他们那样用宝藏威胁我，信不信老子今天也把你办了！”
“孙老三和小胜子是你杀的？”我皱起眉头，之前我还以为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没想到竟然是因为用宝藏的事威胁了程卫海？
“你不知道？”程卫海看到我的反应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上的愤怒和杀气瞬间变成尴尬，愣了几秒就灰溜溜的坐回去，低下头再不说话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冯阿公咬牙切齿的低骂一声，但现在他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肩膀泄气似的往下一沉，靠在椅子上无奈说道：“小淼，只要你能为我们保密……三成就三成！”
“干的漂亮！”
我在心里给程卫海竖了个大拇指，再看冯阿公气的胡子都颤起来了，要不是我还在旁边坐着，估计他都能飞起来咬程卫海一口！
只是年纪越大的人城府越深，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对我不公平，即便我有底牌握在手里，十几分钟后也有点绷不住了，暗暗想了几个段子想转移注意力，可那些平时能让我笑的前仰后合的段子仿佛全都变成了课本上的公式，一连想了十几个硬是半点想笑的意思都没有！
心里焦虑起来，我下意识想喝口水缓解一下，拎起茶壶却发现已经空了，心里一动连忙趁机问道：“太公，您家厨房在哪儿？我去续点水。”
冯阿公已经打了三遍太极拳，似乎早就等着我开口，闻言直接从野马分鬃跳到了十字手，又匆忙接了个收式才故作镇定道：“续水先不急，既然人都齐了，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心说真他吗不愧是老狐狸，一句话就把主动权拿回去了，不就是踢皮球吗？谁不会啊！
想到这，我抱起肩膀随意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看程老板在这等半天了，要不您先说？”
程卫海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其……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是冯大师找我来的！”
之后巡防队的人来做笔录，我把当晚经过大概说了一遍，那人便取了手铐道歉离开，正好护士来通知我可以出院，我办完手续之后便离开医院回到店里。
进门后我发现店里来了不少人，刘云升、郝建、老杨、kiko和刘洁都在，杨莉莉听说我出事了也过来看望，寒暄了一阵后，我让郝建把我们拿出来的兰花瓷瓶和翡翠扳指拿出来，然后装进包里单枪匹马的去找冯阿公。
可能因为是白天，朱漆大门大敞四开，我拎着包迈步进门，刚绕过影壁就看见冯阿公正在院子里打太极，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程卫海竟然也在！
“您是长辈，自然听您吩咐。”我微微一笑重新坐下，冯阿公主动提起说正事，已经在我面前失了先机，剩下一个程卫海就好对付了！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冯阿公坐下之后，竟然一脸淡定的装傻问道：“小淼，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小小一方院子里，三个人带着三个心思，从头到尾都没人说话，乍看似乎相处融洽，实际上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气氛凝重的有多么可怕！
眼看着冯阿公打到了十字手，没想到他下一个动作又接上了搂膝拗步，我这才意识到周围的沉默已经从思考如何开口，变成了一种较劲，这有点类似武林高手决斗的感觉，谁先出招就会落入下风，拼的就是一个“稳”字！
刘云升笑了笑，又忽然换上正经脸小声说道：“我托人问过了，杨大壮和杨二壮的口风很紧，把所有事都揽在了自己头上，所以待会做笔录的时候，你只说当晚的情况，尽量别提冯阿公。”
“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冷笑一声，看着窗外幽幽说道：“我不会让他们被当成小偷抓起来的，他们应该受到更重的处罚。”
程卫海正坐在一旁喝茶，事情发展到了现在，他也知道自己暴露的差不多了，索性一改往日的憨厚老实的神态，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眼睛一眯还真有那么一点枭雄的风范。
在我的计划里，第一步就是分化冯阿公和程卫海，负责同时对付两个人我还真有点吃不消，昨晚的事倒是个不错的契机，但我不知道冯阿公有没有向盟友坦白，索性也不急着说话，自来熟的搬了把椅子坐到程卫海边上。
冯阿公打的是杨氏太极拳，这会儿刚打到野马分鬃，看他不急不缓的架势至少还得十几分钟，我又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随手把包放在一边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昨晚在村里的时候，杨大壮兄弟俩一直说是冯阿公在幕后主使，从头到尾都没提过程卫海半个字，虽然这俩人穿一条裤子提谁都一样，但当年那些盗墓贼是程卫海父亲的手下，自报家门时理应提及程卫海的名号。
只说冯阿公而不提程卫海，十有九八是冯阿公一手策划想独吞宝藏，所以我看到这俩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才有点意外。
叮嘱我好好休息后，刘云升就先离开了，下午三点多才重新回到医院，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郝建和老杨，我看到他们满脸轻松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没事了。
寒暄几句后，刘云升指了指我的手铐说道：“待会有巡防队的人会来做笔录，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你有什么就说什么，然后你就自由了。”
“刘大律师果然名不虚传啊！”我晃了晃手铐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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