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彩妹说着说着，把她那头蓬乱的头发甩了甩，再次翻了个白眼。
“行吧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既然明白了这个巫婆不会坏自己的事情，虞牧淮也不准备久留了。
“哎哎，等一下。”见虞牧淮要走，周彩妹赶紧叫住了她。
“嗯？”虞牧淮转头，“还有事？”
周彩妹凑近两步，小声说道，“大妹子啊，你.....也是被买来的吗？”
“你看我像吗？”
周彩妹眯缝着不大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了半晌，“我瞅着有点像，又不太像。
你长得挺干净，不像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可是你功夫又这么好，这些人怎么可能困得住你？难道你在这里，就是为了报仇？像这几天那样，对付他们？”
虞牧淮眼珠子转了转，刚想说话，周彩妹却先开口了。
“大妹子啊，听姐一句劝，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能逃就赶紧逃，在这里久留也不是个事儿。我瞅着你还挺年轻的，不能做太多错事，免得搭上自己一辈子啊！”
虞牧淮明白，周彩妹指的是她下毒杀死牲畜的那些事情。
不过我不仅要杀鸡鸭鱼猪呢，我还要杀人。
“多谢关心，但是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只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但我有底线的。而且这群人太愚昧，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报案的。在那之前，我一定会逃出去的。”
周彩妹眼神复杂地看着虞牧淮，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吧，我早就知道这附近的情况了，但是都没人管。有需求，就会有买卖。只要还有这样穷苦落后的地方，只要还有愚昧无知的村民，就会有这样的事情。
况且都是在附近镇上生活的，就算被抓住了，也是拐卖的中间人被判刑，买家顶多罚一些钱。等到风波一过，又会有新的中间人出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很多镇上的人，也是怕惹一身骚。
其实吧，我也很唾弃这样的行为。可是身边就有亲戚会这样做，要是我去告发，或者揭露，恐怕我家里人就会不得安宁了。
唉，有时候我也会唾弃我自己啊...”
见对面这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周彩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竟然对着你这样的受害者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是对不住啊。”
虞牧淮摇摇头，“没什么对不住的，我不可能去改变世界，也不可能去改变整个环境。
我要做的，只是改变我自己的命运，以及周围这些渣滓们的命运。”
说完，虞牧淮不再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身后只留下了周彩妹的一声叹息。
....
第二天中午，周彩妹准时在华宝村的东面广场上支起了供奉台，以及各种装备。
随着一支香点起来，周彩妹开始摇头晃脑地围着供奉台跳舞。
她的跳舞动作大开大合，由于她本身的功夫底子，这样的舞蹈还颇有些行云流水、仗剑走天涯的感觉。
不对，是仗铃铛走天涯。
可能是觉得需要一些音效来配合自己念咒语，所以周彩妹的右手一直握着那个铃铛。
她一边跳舞，一边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一边还在摇铃铛。
远处的虞牧淮抿了抿嘴唇，只觉得这份钱也挺不好挣的。
是个体力活啊！
周彩妹足足跳了一个小时，然后气喘吁吁盘腿坐下来，开始静坐。
她闭着眼睛，两手放在膝盖上，大拇指和中指搭在一起，是一个标准的盘莲花坐。
虞牧淮汗颜，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把一堆东西糅杂在一起，也就看着能忽悠人了。
但是不管周彩妹是多么业余，她这番大动作，成功忽悠到了华宝村的百姓们。
看到请来的巫婆开始静坐，周围的人也不敢怠慢，纷纷学着她坐了下来。
一时之间，整个广场鸦雀无声、万籁俱静，除了偶尔的狗叫声，风吹动植物的声音，以及人们的呼吸声，其它什么声音都没有。
如此静坐了一个小时，周彩妹才睁开眼睛。
她打量周围所有人，非常满意自己成功忽悠了这么多人。
突然，就在她准备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睁开眼睛盯着她的少女。
周彩妹只一眼就确定，这人是昨晚过来的那个女孩子！
虞牧淮的眼角抽了抽，“所以你平时都是这么骗钱的？”
“喂喂喂，怎么说话呢？我这是为那些寻求心理慰藉的人提供帮助，好！嘛！”
“哈？”这么大的块头叫妹妹？
“你哈什么哈？一来就要害我，你好狠的心啊！”
不对劲不对劲，虞牧淮怎么感觉对方的口吻，好像有一些嗔怪，有一些娇羞？
到时候我会贴几张符纸，你找个时间再撕掉，然后再兴风作浪一阵子。然后他们再把我请来，然后再办事、拿钱、走人....
循环下去，大家不是都有好处吗？
流程就是这么个流程，现在明白了吧~”
巫婆总算能够正常呼吸了，她喘着气说道，“我一直都有警惕心，怕迫害他们的人晚上会来对付我，所以才躲过了你的魔爪。
但是你想想，如果我想对付你的话，一早跟他们设个圈套不就好了吗？
你想一想嘛！是不是这个理嘛！”
甩了甩头，打消这个奇怪的念头，虞牧淮继续问道，“那你明天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办事、拿钱、走人。我只说可以驱鬼，可没保证驱走之后那些鬼不会再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
“周彩妹。”
送上门的生意，难道老娘不做吗？老娘又不是傻子！”
虞牧淮的双手再次放松了一点。
接着，她就放开了地上这个巫婆。
“哼。”巫婆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脖子，白了虞牧淮一眼。
虽然她睁开眼睛和闭上的区别不大。
说到最后，巫婆的话语中还带上了一点哼唧唧的委屈的味道。
虞牧淮想了想，点点头，“嗯，你成功说服了我。”
巫婆说着说着，竟然义愤填膺地开始骂了起来。
“这群龟孙子，一个个的，蠢就算了，还坏得很。我们那边的人，平时都很瞧不起他们的。
可是他们既然找上门来了，我也要赚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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