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呀，还真是有点私心——我呢，是想来看看未来孙媳妇！”李元智提到这事，大笑了两声，之前的话题带来的凝重心情，也被驱散了许多。
“你未来孙媳妇？”尹睿缨的语气里有些惊讶，“怎么？是你的哪个孙子谈恋爱了？”
“望生啊……谈恋爱倒是还没开始呢，就是相中人家姑娘了。”
李元智说罢，觑着尹睿缨的神色，试探道：“老哥……清悦丫头满月时，咱俩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嗯？什么话？”尹睿缨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之后，有些恼怒道，“好哇，我是说怎么突然带着望生过来看望我呢，敢情你俩是来和我抢我的乖乖娇娇来啦！”说到后面，胡子都翘起来了。
“诶~怎么能说抢呢，当年咱俩可是说好要结亲的……”
“谁和你说好了？当年就是你自个儿在那蹦跶，我可没松口！”尹睿缨吹胡子瞪眼地打断了李元智的话，把棋子扔回棋笥（sì）里。
“别价啊！我们家有多稀罕闺女儿，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清悦真嫁去咱家了，肯定个顶个的心疼她——再说了，咱老李家的家风和望生小子自身的样貌、身材、品性、做派、实力……哪样您不了解啊？配您家的清悦丫头，也算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了吧？”李元智边说边站起来，坐到尹睿缨的身边，暗怪自己嘴快，没有预料到尹睿缨对这件事的反应那么大，这下可好，算是正正踩到老虎尾巴了！
尹睿缨用力挥了挥手：“别的事都好说，就这事，没门——连窗户都没有！！老冯！送，唔……”
李元智一把搂住尹睿缨，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把“送客”两字说完，疾声道：“老哥，老哥，您先别激动行不行，听我把话说完？”
尹睿缨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把手放开。
李元智怏怏地放下手，嗯，顺便偷偷的在衣服上擦了擦，对尹睿缨道：“老哥，我能理解您的心情，虽然我见到清悦丫头的次数不多，却也知道她是个招人疼的孩子，这么些年，可以说是你亲手把她拉扯大，心里舍不得——是，清悦丫头现在还小，可是她也会有长大的那天，您总不可能让她一辈子不嫁，做个老姑娘吧？与其她找别人，不如找个您知根知底儿，还有人帮您看着不让他胡来的，您说，我说的，可是这个理儿？”
看到尹睿缨的神色有了缓和，他又接着说：“更何况，清悦丫头将来要面对的情况，我们都有担心——望生那臭小子，实力在那摆着，有他在一旁护着、帮衬着，清悦丫头也更有保障不是？”
尹睿缨的脸色，终于平静了下来，低着头若有所思。
李元智赶紧加了把火：“这些呢，也就是我的想法，望生那小子对清悦不一样，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年轻人嘛，有他们自己的主意，我就是希望吧，老哥您给他一个机会，至于他俩最后成不成，也要靠他自己的努力，和看清悦丫头的心意。”
“唉……”尹睿缨长长的叹了口气，“清悦那丫头，小小的身子，将来却要背负那么沉重的担子，我这心里啊……”老人家仰起头，不让自己的老兄弟，看到眼里的泪花。
半晌，他才道：“清悦十八岁之前，不能动情，这一点，攸关她的性命，而且，她现在的年纪，也确实太小了——你和望生通个气，这两年，正常的来往可以，不准他有任何情啊爱啊这方面的表示……至于清悦十八岁之后，且看他们两的缘分吧。”
李元智连连应是，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好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你详细说说之前谈到的，那些事件，是怎么回事？”尹睿缨情绪平复之后，另起了一个话头。
……
两个老人的对话，尹清悦和李望生，都一无所知，此刻他们正打得火热呢！
李元智摇了摇头：“当时还没有什么事，那些事件都发生在本月——我这次来，主要目的就是找老哥您商量商量。”
尹睿缨颔首：“那次要目的呢？别以为你拿这事就能绕开话题。”
李望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站起来对着两位老人礼貌地微微弯腰致意，随着尹清悦走了出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李元智的耳中，才传来李望生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嗯。”
‘臭小子，和我说多两个字会死啊？’李元智心里骂了一句，不露声色地执起黑棋，下在了棋盘上。
“少和我来这套！”尹睿缨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大忙人，往年除了书信电话，一年也难得见你一回，今儿你不但自己来，还把望生带了过来，他有十多年都没进过我这门了吧？”
“唉，我这不是脱不开身嘛，那个家族，当年看似已经全军覆没，可我们心里都清楚，还是有漏网之鱼的，根据蛛丝马迹暂时只能推测出，他们遁去了海外，至于具体的位置，还不能确定，而且，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件，很像他们的手笔……”
“哦？！我这边倒是风平浪静，出去历练和查探的族人，没有听到相关的汇报……上个月和你通电话，也没见你提起啊。”尹睿缨听得李元智的话，有些吃惊，表情也有些凝重。
托窗外太阳的福，他那有些发红的耳根，并不显得突兀，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
空气有一瞬间，尴尬地安静了下来。
李望生的话，尹清悦不置可否，只是低着头抚着尹睿缨的背，替他顺气。
“说吧，你爷孙俩，这是卖的什么药？”尹睿缨落下一子后，开口问道。
“嗨，瞧您说的，卖药多难听啊。”李元智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尹清悦点了点头，起身先去将棋具端到桌子上放好，才和两人告退。
李元智慈祥地笑着点头，暗地里传音给李望生道：“臭小子，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问，但既然你对清悦丫头有意思，机会我也帮你创造了，你可不兴用冷脸对人家小姑娘，吓跑了她，你就没媳妇儿了！”
“臭小子，你，你居然学会开玩笑了？”李元智看着自家长孙的表情，像是见到阎王爷讲相声一般不可置信。
“我从来不开玩笑。”李望生的语气无波无澜，像是在正常地陈述一件事实——如果他的耳根不红的话。
“族长，小吴（吴妈）怕大家喝茶寡胃，让我端些茶点进来。”冯伯的出现，及时化解了室内的尴尬气氛。
尹睿缨赶紧招呼李家爷孙吃茶点，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话题引到别的方面去了。
聊了没一会儿，尹睿缨转头交代尹清悦道：“娇娇丫头，我和你李爷爷手谈一局，你带着望生去大院里到处逛逛吧，他呀，十多年没来过了。”
两个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人家，一个装着调整气息，一个假装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喝茶。
无论李望生的话是真是假，他们也不好去追问尹清悦——女孩子嘛，脸皮肯定薄的，她承不承认，都有些为难她了。
“她说我很帅。”李望生抢着回答道，脸上仍然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咳咳，咳咳……”尹睿缨刚刚喝下去一口参茶，听到这句话，呛得直咳嗽。
“爷爷！”尹清悦赶忙走上去，替老人家顺气，路上还不忘瞪了李望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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