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丞：“……”
司丞听完这话眼前发黑，却还是僵笑着朝内侍道谢。
口谕也是王旨，不遵便是亵渎王上。
内侍笑着道，“那司丞大人先收拾着？王上那边，可还等着奴婢复命呢。”
司丞笑着朝内侍点头，“真是有劳公公了。”
内侍一走，他脸上的笑就硬了。
合着他白摔了一跤？
司丞心里那个憋屈呀！
可是他憋屈有什么用？看王上这态度，想来是猜到他这是故意的了。
不削他的官职都是轻的了！
司丞就这么领着人，一瘸一拐地来到了东宫。
上完早朝，李陌自然是在书房里会见幕僚，处理政事。
这些日子，兖州、驷州两大州有些安静的不像话。
李陌派人去查探，去了也有日子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实在奇怪。
他和幕僚们正在商讨此事，便有内侍推门进来，道：“殿下，刑侦司司丞来了，带着人，气势汹汹，直朝栖凤宫而去。”
李陌自然想到可能是因为什么事。
他刹然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沉声道：“怎地不拦着？不得本宫允许，竟放他们私入东宫后宅！”
内侍小声道：“司丞大人有王旨在手，没人敢拦啊。”
李陌听到这儿，抿了抿唇，目光沉幽幽的，迈出的步子更大了。
内侍小跑着跟上。
……
栖凤宫内。
刑侦司司丞带着人赶到时，宁玉正懒洋洋坐在秋千上，手握玉笛吹着悠悠的曲子。
秋千一晃一晃，女子的衣袂也一飘一飘，十分悠闲。
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倒叫人不忍打扰。
然，案子要紧。
刑侦司司丞当先上前，走到宁玉面前躬身行礼：“见过太子妃。”
不管怎么说，眼下宁玉还是太子妃，身为臣子，自当行礼。
宁玉收起笛子，脚尖点地，迫使秋千停下来。
看官服也知道这位是谁，宁玉平静地发问：“大人有何事？”
司丞大人有些紧张，搓了下手，才板着脸道：“是这样的太子妃，今天早上臣收到一封检举信，说太子妃与杜家灭门大案脱不了干系。”
“当然，臣是不信的，但是总该查查，才能还太子妃清白的，也好堵住天下这悠悠众口。”
宁玉听完点了点头，“本宫明白了。”
说着便起身，“走吧。”
“要不要搜一下栖凤宫？伺候本宫的宫人也要带回去审讯吧。”
宁玉如此配合，倒叫刑侦司司丞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了用处。
刑侦司司丞正要搜查栖凤宫，李陌也赶到了。
“司丞大人这是做什么？”
李陌自门外走来，身段修长，面色如玉，只是脸色有些冷。
也是，被人这么堂而皇之闯进东宫，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不高兴正常。
刑侦司司丞擦擦脑门子上的汗，先朝李陌行礼，行完礼又解释一番他为何来东宫的原因。
李陌单手负在身后，面上依旧冷冷的，睥着那司丞道：“因为一封不知名的信，你们就怀疑本宫的太子妃屠杀了杜家满门？你们究竟是怀疑太子妃，还是怀疑本宫？”
这话司丞可不敢应。
他就说这差使不好干吧！
司丞忙跪下，伏地道：“臣绝无不臣之心啊！还望太子殿下明鉴！这是王上的吩咐！臣只是遵从王令！”
司丞将一切都推到了靖王身上。
太子殿下再厉害，还能跟王上对着干不成？
反正他是奉了王令。
李陌果然被说的暂且熄了火。
宁玉也开了口，表情淡淡的，“大人不是要带本宫走么？”
司丞：“……”
为什么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不必！”李陌看了眼宁玉，“太子妃就在东宫，冯大人想问什么就问！”
冯司丞：“……”
为什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气氛怪也拦不住他办案，他抬下手，跟来的人，立时散开去搜查了。
冯司丞也左右看了一圈儿。
他捏了捏下巴，看向宁玉：“听闻太子妃宫中有百名侍卫，今日怎么不见侍卫在？”
御医说完便朝司丞拱拱手，背着药箱离开了，自有小内侍拿着药方跟去医师院抓药。
御医走完，先前得了靖王命令的内侍也走出来了，笑着将靖王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靖王冷哼一声：“可不就是！”
“既已传了御医，等御医看过之后，就让他继续去做事，这件事他要是办不妥，那他这个刑侦司司丞也就到头了！”
内侍屈身应一声是。
说完配了药方，又送了他一瓶涂抹的药水。
“汤药早晚两次喝着，药水每天晚上睡前涂抹一次便可。”
“至于嘴巴么……这些日子吃些清淡的，养几天就好。”
膝盖也在台阶上没少磕。
议事殿门口人是不少的，见到司丞大人摔了，赶紧跑去扶人，也有内侍手疾眼快捂住了两位小殿下的眼睛，让他们没有看到此等场面。
刑侦司司丞躺在地上，半阖着眼，似乎被撞晕了，直到内侍们跑过来，喊着他的官名扶他，司丞才睁开眼睛，由着内侍的搀扶坐起来。
御医很快到来，司丞也被内侍们搀扶着送到了偏殿里头。
御医看过之后，道：“大人的伤算不得太重，也都还好。”
议事殿中高座龙案之后的靖王听到禀报冷哼一声，“两个孩子就能吓的滚下台阶？见孤这么多次，也没见他摔一跤！”
案前的内侍小心翼翼接话：“王上的意思是……司丞大人是故意摔得？”
脚步小步小步挪着。
在两个小奶娃跑过来时，似乎要避让，结果一个踩空，从台阶上就这么滚下去，额头还狠狠在石阶上磕了一下。
太好了！
司丞大人气若游丝，“衮管（本官）……四不四要、死了？”
扶他的内侍道：“大人不要乱说，那么点儿台阶，哪能就没了？已经去请御医，大人可能是撞到了脑袋有点晕。”
五六级的台阶，又能有多高？司丞大人愣是咬破自己舌头，吐出一口血来。
好！
这二位是王上前几年新添的小儿子小女儿，一对儿龙凤胎，长的粉雕玉琢甚是喜人，王上也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太好了、太好了！
刑侦司司丞目光灼灼望着两个小奶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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