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也是我娘，你成神婆子了也是我娘。”大妞妞牵过她的手，腆着小脸道，“娘没害过人，倒是老有人来欺负娘，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我就咬他们。”
乖娃！你那一口芝麻牙还晃悠晃悠没换完呢你咋咬人啊？
夏小鱼撸撸她的小脑袋：“以后谁也欺负不了我们。”
“娘能让他们去见阎王爷吗？”大妞妞天真地道。
乖乖，果然连大妞妞都信了她通神这回事了。
夏小鱼索性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先给娃长点胆气。
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学校。
两扇黑色的旧木门虚掩着，推门进去是踩得光滑平整的院子，院子不大，一侧种着两棵大榆树，角落里竖着一根木头做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半旧的红旗。
学校只有一间教室，另有一小间是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
着实简陋得很。
“陈老师在吗？”夏小鱼喊道。
两人等应答的时候，有个年青男子突然从院墙上跳了下来。
着实吓人一跳。
“娘，别理他们，他们都是猪，都让大粪糊了脑子。”大妞妞绷着小脸道。
夏小鱼扑哧笑了出来：“妞妞也觉得娘疯了？娘成神婆子了？”
就像防瘟疫似的。
确实，在村民心里，这个女人到底是疯子还是通神的婆子现在已经没人能说得清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没人想招惹她。
之前原主每回逃出西偏房都要被好事之徒狠狠地捉弄一番，有围着她拍手叫疯子的熊孩子，有上前扯她头发衣裳惹她发脾气的臭男人，甚至那些看孩子的妇女也用吓唬她的方式来逗自家孩子，待她大哭大闹时那些人再看着她哈哈大笑……
现在这些人怕她，躲她，终归比捉弄她要好。
夏小鱼很享受这样的安静无扰。
……
哑！炮！
马氏愤然回了屋，心里却想，你们这些泥腿子别忘了现在谁才是村长？别的不说，单说每天生产队计工分就能让你们这些小憋三跪下磕头叫爷爷。
在偏僻的农村，即使人们不承认自己迷信，但内心对鬼神生死之事还是惧怕的。
这样也好。
夏小鱼背着一大块猪肉，大妞妞则拎着一只鸡。
走在村子里婉延崎岖的小路上，人们像看鬼似的看着夏小鱼，好些人一见她走近就转身逃走了，还有些人则“砰”地关上了大门。
“你自个儿以后不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就不错了。”
“再说，你跟长吉能有啥面子？谁看过你们面子？”
夏天热，没有冰箱，食物不容易保存，特别是肉食很容易发酸发臭，夏小鱼便想着过会去买锅的时候顺便把肉卖一部分，再买点盐回来将剩下的腌上，好多吃些日子。
不过在买锅之前，她还得去趟学校。
便让二妞妞三妞妞在家歇着，自己带着大妞妞出发了。
院子里的人很快也就散了，夏小鱼便带了三个妞妞去背土盘灶，等弄好已经晌午了。
娘几个又把东西都拿进屋里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村民并没有立马组团排挤她，反倒翻了马氏好几个白眼：
“长吉娘，你想多了吧。”
“只要疯子不出格，谁犯得着跟疯子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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