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随意般，他手指上的香烟，自动点燃了。
暗色的房间，灼烫的红异常显眼。
更显眼的是床上的少年，白皙的胸前是被抓出来的暧昧痕迹。
他看着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碎发，懒洋洋嗤笑一声。
烟气氤氲中，朦胧了少年漂亮的眉眼。
他仰着头，露出洁白的脖颈，上面也有一个被少女指甲划过的伤口。
少年眼神带着几丝迷离。
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
“小萌，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呢。”
那些汹涌的记忆疯狂袭来。
每个完整的记忆画面。
都是同一个人。
第一次从桌子底钻出来的小萌，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捧着碗请他吃面。
那一天，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却一瞬间得到了光的救赎。
她是顾家的女佣，他偶尔会看到她急匆匆跑来跑去的背影，那可爱的马尾辫跟着轻轻甩着。
她从来都是朝气十足的，哪怕匆匆一瞥，也能感受那种热情的温度。
冷漠的少年甚至有时候会特意去注意那个背影。
久了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后来她从桌子里钻出来的时候，一下就钻入他的心。
如果没有末日，他可能会像是暗夜里的骗子，一点点将她骗上手。
后来末日一来。
他一开始是觉得麻烦，后来某天看到有权势的人随意射杀也无事。
顾诺才突然醒悟。
她再也逃不掉了，因为末日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而无权无势的她，只能依附他活着。
这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顾诺垂眸，将烟掐灭，打算要去将他害羞的宝贝找回来。
她什么都好。
就是太容易羞涩，喜欢他不敢说，现在又跑掉不敢面对。
突然他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
是熟悉的脚步声。
被子落到他腰下，窗外的阳光一丝丝透进来。
顾诺伸出修长的手指，从床头小桌子的抽屉里抽出一根烟。
她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好方法。
既能离开顾诺，又能让任务完成，拿到积分。
她真是太佩服自己的脑瓜子了。
少女的脚步声在房间外，慢慢消失了。
床上的沉睡没有动的少年，突然翻个身坐起来。
他半靠在床头，暗色的睫毛下，眼眸深沉而黑暗。
是裁纸用的。
然后用锋利的刀子，切断了那小把的发尾。
碎发散在他手指里。
房门被轻轻关上。
昏暗的房间里，恢复了死寂。
她深呼吸，摸索过裙子内衣什么的，连忙穿上。
跟逃难一样，她一瘸一拐往外跑。
他没有醒来。
栗萌松一口气，然后狠狠心，她拼命伸长自己的手，终于从放置台灯的桌子上，摸索到美工刀。
这也太疼了吧。
小说里那么多童话场景都是骗人的。
怎么唯独这个不骗人，说第一次疼，就真的疼得不打折扣。
又落到床单上。
栗萌终于下了床，结果脚踏到地上，差点没有直接腿软跪地。
少年却皱了皱眉，睫毛轻颤，似乎要醒来。
栗萌立刻跟做坏事的小动物，僵住装死。
时间一点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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