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 战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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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凌云轻抚额头露出一副惋惜之态,落寞的眼神中竟含有丝丝泪光,短短一句话将整件事描述的更加扑朔迷离,引得众人纷纷露出惊叹之色。

    张凌云指出对方图谋不轨在先,承认了沙猫因忠诚护主关押修士在后,最终将修士们死怪罪于楠木丰子身上,是他那恐怖的杀人方式,让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差,遇到点风吹草动便会发疯胡乱攻击。

    月清风听着对方如此合理的说词,内心开始松动不禁转头扫视众人,发现大家同样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心底无形之中开始认可张云的分析结果。

    司徒婉儿作为整个事件的当事人,自然是知晓那些修仙者的真实死因,却对张云这般睁眼说瞎话的说词无力反驳,关键问题在于除司徒婉儿外,并未发现其他生还者出现,谁也无法证明自己的说法才是真相。

    月圣衣现在陷入了两难之中,自己徒弟的话绝对可信,但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众人单凭司徒婉儿一己之言,没有有利证据的情况下便轻信了她,难免会让人觉得峨眉山处事不公,很容易让张云找到可乘之机借机发难。

    “依小人愚见,司徒小姐应该是受那些修士的蒙骗,才会于‘半夜三更’出现在我家大人的帐篷内,”

    甲四见事情出现转机,向前一步躬身行礼,说话间全程皆低着头态度端正,甲四想让问题简单化,特意将司徒婉儿安放于受害者的行列中,企图以此来搭建好台阶给月圣衣下,让整件事向着有利自己这方面发展。

    月圣衣看着说话之人的恭敬态度,顿时有种天子约见朝臣般的错觉,让自己感受到了没有任何欲望单纯被人敬重之感,月圣衣很喜欢这种被关注感,心底的偏移的天平重新被掰正。

    “修道之人无欲无求,不用拿那些凡间礼节束缚我,本姑娘问心无愧!”

    司徒婉儿感受师姐们那探寻的目光,霎时火冒三丈那微微颤抖的手指不停的在空中挥动,双目圆瞪好似随时会动手绞杀说话之人。

    司徒婉儿家世显赫父慈母爱,父亲为清王朝的正式官员,母亲则是外邦一小国的公主,自幼受两方文化差异的影响,司徒婉儿十分抵触那些‘女戒’中的条条框框。

    司徒婉儿很讨嫌整日里被关于房中绣花吟诗,如今有人拿‘女子夜不出门’的荒唐理由辩驳自己,司徒婉儿彷如回到那全是规律的冷漠囚笼,心中怒火冲天而起,若非师尊那严厉的目光始终关注着司徒婉儿,就从对方这等说话的态度,便足够死上几个来回了。

    “眼下最关键的是扫荡‘天照神教’分部,晚辈希望月长老能给她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为了加大救出沙猫的成功率,张凌云眉头紧锁做出了个极为艰难的决定,他猛吸一口气向前半步微撩衣摆,态度诚恳的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此生第一次向‘正一教’长辈以外之人下跪。

    张凌云见事态发展越来越偏离制裁沙猫,欣喜万分的将问题向自己可控的范围引,以千面沙猫已展示出的超凡手段,连高傲的司徒婉儿都抵挡不住,加以自己已给她搭建了个没有任何坡度的台阶,想来月圣衣从大局考虑也不会太刁难自己。

    “唉呀,你这孩子为了个妖兽竟这般...…,带她下去吧!”

    身为修仙者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已是常态,月圣衣没想到身为‘正一教’亲传弟子的张云,能放下自尊给自己下跪,眼中流露出的震惊溢于言表,月圣衣起身扶起面前的小辈,心中已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张云这般恭敬的态度,成功击垮月圣衣内心最后的坚持,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若再胡搅蛮缠下去,会使双方的颜面都不好看,以自己对司徒婉儿那倒霉徒弟的了解,此事绝不可能如她所说道理全在自已这方。

    若不是碍于掌门的面子,很多事月圣衣都睁只眼闭只眼不去深究,以司徒婉儿这些年所闯之祸,早就被逐出峨眉山的亲传弟子之列了。

    “师傅...…,”

    司徒婉儿还想再争辩什么,却被师尊那狠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满心怒火无处发泄的司徒婉儿,直接越过众人向下帐篷外的树林中跑去。

    司徒婉儿因剧烈跑动不断喘着粗气,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脑中回想起整件事经过,自己等人是何时偏离了正常轨道,将一手好棋下至完败收场,是猫妖说自己嫉妒张云时,还是月清影突然冒出的那句废话,于无形之中坐实了自己想霸占猫妖的想法?

    ...…...…

    “少主,您辛苦啦!”

    毒炎蜈蚣看着张凌云等人从帐篷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看着毫发无伤的千面沙猫,毒炎蜈蚣那颗始终悬着的心也安全落地了,连说话的语气也欢快了不少。

    “凌云哥哥,锅上的粥还热着,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休息,”

    小火越过拿着手帕一脸羞涩的姮芯儿,直接跑到张凌云跟前乖乖站好,指着自己用木桩搭建的简易桌案,眼中满含期待的望着张凌云。

    “大家一起吃点东西,正好聊聊这两天发生的事,”

    张凌云抬手拍了拍小火的肩膀,接过姮芯儿就快杵到自己下巴的手帕擦了擦脸,才算了结两人之间的无形争斗,安静的来到桌案旁坐下。

    小火这两天缠着毒炎蜈蚣不断的烤鸡,近乎每个时辰都有一只鲜嫩美味的‘叫花鸡’出土,张凌云吃着飘香四溢充满关爱的烤鸡,享受着难得的安稳清净的时光,好想时间就此停留永远也不要再流动。

    “猫儿小姐,刚刚帐篷内那月清影突然抢话,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甲四身为傀儡对食物的要求极低,吃过一只鸡腿便感到极为满足,闲来无事的甲四开始将注意力放回正事,虽自己当时并未感受到任何奇怪之处,但月清影身为峨眉山的弟子,向着张云说话本就十分怪异值得人深思。

    “不过是放大她心中所想,使其更为冲动将心中所想说出来而已,”

    千面沙猫对于自己的法术很有自信,连月圣衣那个老妖婆都未看出端倪,这甲四却从中看出问题关键,还真是个有趣的聪明人,怪不得张云出重金也要将他收归己用。

    千面沙猫回想起石室内的场景,甲四主动提出与众人交易灵石,除了已逃走的星海族二人与安逸轩外,被救走的司徒婉儿,其他人乾坤袋中的灵石皆重回毒炎蜈蚣手中,灵石一来一回己这不但没有任何损失,反倒成了最大的受益者,甲四的种种表现使得自己不得不高看于他。

    “这几天大家都受了委屈...…是我的责任,很抱歉,”

    张凌云看着众人毫不在意的神情,心中忐忑也减缓了些许,很感激大家对自己的理解,却不敢放松警惕之心,还要随时防备对方过来挑衅,双方再次因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冲突。

    “你为了那些混蛋修士只身冒险,他们还忘恩负义搞背后偷袭,给他们留个全尸都事咱们仁慈了!”

    千面沙猫一想到司徒婉儿带头想强烈之事,心中火气便越来越大,连最喜欢的鸡腿也觉得食之无味,若不是她有一群师姐们保护,千面沙猫恨不得将她剥个精光游街示众,方才能解心中的怒火。

    “此事中最让人惋惜的,便是没赢到司徒婉儿的乾坤袋,那里面...…,”

    甲四回想起司徒婉儿于幻境中所使用的霹雳弹,将其强悍的威力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特别是其不用灵力便可发动的优势,瞬间吸引住张凌云的注意力。

    “此事不急于一时,咱们首要解决的便是救出赤焰,”

    张凌云曾试图用灵识连接赤焰,却无法寻得其具体位置所在,现在因楠木丰子与那些修士的意外出现,张凌云不得不延长行动时间,自己总不能带着浑身的伤痛,去面对未来不可知的无限危险!

    “凌云哥哥,时间太久我有些闻不清那股香气啦!”

    小火眼中满满的委屈与倔强之色,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帮助到张凌云,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好似漂泊与海中的流浪者,眼睁睁看着一艘大船从面前经过放下揽绳,却因自己体力不支而错过了救援。

    连续几天紧张的气氛下,使小火吃不好睡不香浑身哪都不舒服,连向来引以为傲的嗅觉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张惠香所留下的怪异香气越来越淡,除了最开始可以认定的方向,小火可能再度回到无用武之地的尴尬境地。

    “没关系,咱们的小火已经做得很好啦!”

    张凌云举起手中被咬掉一大块肉的鸡腿,眼中满是称赞之色,对于个如弟弟般存在的单纯狼兽,张凌云从未对他有过任何要求,只希望小火能整天开开心心就好。

    “小火是大家的开心果,你这样大家也会伤心的!”

    看着小火逐渐平稳的情绪,张凌云将这段时间养伤时,需要注意于采买的东西交代下去,对于众人关于对战楠木丰子时所发生之事,也简单的做出了解答与交代。

    张凌云拿出从天财交易所换来的‘储物戒指’,将其中三枚分别交于小火,毒炎蜈蚣和甲四,至于始终眼巴巴等着分好处的千面沙猫,责被以女人身上不能带太多钱为由,只得到个毒炎蜈蚣淘汰下来的乾坤袋,姮芯儿并非张凌云的下属,这次不偿性的奖励已然与她无缘。

    张凌云将甲四搜刮来的宝物盘点一番,让众人挑选了适合自己的分派下去,将大部分银票自己收好,拿出二百五十万两银票分拨出去,至于已经拿到好处的千面沙猫,这次银两分成也与她无缘。

    终于将一切事安排妥当,张凌云独自进入帐篷内,屏气凝神在寂静无声的环境,渐渐进入忘我之境,神魂顺着灵力随波逐流前往自己脑海最深处---识海。

    原本毫无波澜永远处于星河大海般的宁静世界,在融合了赵雯雯赠予自己的空间法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张凌云有种置身幻境般的不真实感。

    虚空中无数颗灵力球组成的巨大光球,彷如太阳般带给人温暖的感觉,形态正常的树冠上所结出的果实,则是颗颗散发着彩色光芒的硕大灵力球,不远处彷如从天而降的宽广溪水中,潺潺流淌的是条条灵力丝带,原本十分正常的外界景象,在识海内皆以灵气形式表达了出来。

    假设司徒婉儿拥有某种神奇的宝物,可无视法阵的阻隔向外界传信,那月圣衣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救司徒婉儿,也可以说是为了张凌云的灵石,这番联想若成立整件事便清晰了许多。

    张凌云掐断于甲四的灵识连接,目光炯炯盯着脸色微红的月清风,声音极为坚定,:“一群人手持兵刃深夜造访,侍女怕我走火入魔便将他们关起来了,没想到他们未走出楠木丰子的恐怖阴影下,突然发疯相互厮杀起来,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唉...…!”

    张凌云看着一脸傲娇却信心十足的司徒婉儿,想到已然逃遁的星海族二人与安逸轩,眉峰渐渐聚拢与一处,自己既无法证明司徒婉儿密谋抢劫,所说只言于对方不过是些有趣的故事。

    张凌云此时才清醒过来,自己已陷入对方的语言圈套中,在自证与辩驳的死循环中无法自拔,永远处于劣势难以逆转,除非有人愿得罪峨眉山这些蛮不讲理的道姑。

    没想到解决办法的张凌云将希望转移到甲四身上,希望这个头脑灵光的傀儡能有所作为,张凌云释放一缕灵识连接甲四,:“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好建议吗?”

    甲四仔细观察过千面沙猫,并未从其身上发现任何伤痕,若峨眉山的道姑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反感妖怪,千面沙猫挨顿毒打都算得到了仁慈的对待。

    “带你来果然是正确的,做的好!”

    经甲四提醒后,张凌云彷如醍醐灌顶般想通了些事,司徒婉儿最开始便是为了灵石而来,月圣衣的贸然造访表面是为了行将就木的弟子,但从赵雯雯十分震惊的神情来推断,月圣衣多年间从未主动去看过她。

    月圣衣听着小弟子当着外人这般口无遮拦,给予对方的宝物有意占为己有,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与黑炭都有上一拼,同时对师妹教导徒弟的方式产生了质疑,如此只长修为不长脑子的修仙者,即便将来修为强到可独当一面,早晚也会因被人利用而意外枉死!

    司徒婉儿虽聪颖睿智却终是个孩子秉性,月圣衣早就看出她那溢于言表的羡慕之情,可惜张云身份特殊其修为也不俗,月圣衣即便有心设计帮助徒弟强抢妖兽,却也要考虑一下张云背后的势力。

    张凌云好似看马戏团漏洞百出的排练般面无表情,内心却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默默问候起在场每一位的祖宗十八代,连同她们七大姑、八大姨的旁系亲戚也咒骂一番。

    “大人,对方情绪激动,却很理智的未伤害猫儿小姐,怕是想与您做交易,”

    进入半封闭帐篷的甲四十分烦闷,为了缓解自己的压抑情绪,甲四不断寻找可分散注意力的方式,直到他将视线放于千面沙猫身上时,内心好似被温暖的海水包裹般,思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猫妖布置杀阵害了几位修士的性命,此事怎讲?”

    月清风看着小师妹因挨训愤恨不平,欲拔剑上前与对方兵刃相见,即刻闪身挡住月清影的身形,安抚下其委屈憋闷的情绪,主动开口搅浑明朗的问题,让事态重新往己方有利的方向靠拢。

    月清影十分看不惯猫妖的形式风格,再得知她布下杀阵坑害了几位修士,月清影更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若不是月圣衣长老执意要等猫妖主人一叙,月清影恨不得即刻将其分筋错骨以解心头之恨。

    “有些东西只可臆想不可言传,退回去!”

    “我只想要回个小侍女,月长老请放人吧!”

    即便对方错事连连不分青红皂白,张凌云还是带着十足的诚意特来拜访,期间估计司徒婉儿的颜面,并未将其种种劣迹悉数倒出,也算是给足峨眉山的面子了。

    峨眉山的道姑一再试探自己的底线,甚是不顾两派千百年的友谊,生出杀人越货强取豪夺的心思,张凌云心中怒火已直冲脑门,只差个零星的小火苗便能瞬间爆炸。

    “小孩子想法单纯,那些无用的画本看多了,张小侠不要见怪哈!”

    月圣衣露出一丝不自然的尴尬笑意,虽心中万般无奈却还是强迫自己开口,想以长辈的身份将此事翻篇,大家继续回到己方占上风时的谈话模式。

    师尊,此猫妖媚眼横生以幻术迷惑众生,绝非善类应除之!”

    司徒婉儿听着猫妖之言,仿佛被人戳破了那层薄薄的遮羞布,再也压住不住内心的妒忌之火暴跳如雷,一个箭步冲到月圣衣跟前跪倒在地,悲愤之情尽显无疑。

    “月长老,自古宝物皆有能者居之,婉儿妹妹臆想一下又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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