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一颗泪滑在了她肩头。
沈晗……
哭了。
他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竟然让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溃败成这样……
*
沈晗这一晚睡得极好，阿南他们都没舍得叫醒他。
苏妧一夜没睡，等到他起床去办公了，便在他房间看了看。
卧室里，什么都没锁，她动用意念随便看了几个文件，翻到底，还发现了一个日记本，从中间看的。
“3月2日晚，晴，今在国际设计比赛上当一名金牌鉴定师，某个评委……”
他在这儿打了个叉，“某个黄毛、长相土老的评委欣赏丫头，亲了她手背，和她相谈甚欢，不高兴，零。”
苏妧随即想起当年设计比赛，他故意给自己零分的事。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那个时候其实……
是在吃醋？
“臭丫头把自己的画给江无珩，酸。”
“拿了酒店房卡，在她房间等着，我们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把姑娘惹生气了，该怎么办？要怎么哄？”
苏妧看到这儿，又想气又想笑，什么不可描述，得好像她和他做了什么实际事儿一样。
只是，越往后翻，她便笑不起来了。
“7月15，丫头在生辰宴上顶撞长辈。为了接近她，我训了她几句，仗着辈分年龄，直接向她爷爷建议，把丫头接到我家，我教她一个月礼仪。”
“丫头斗不过一条狗，差点把房子烧了，可爱。”
“4月8号，研究了十年的新型药物被丫头毁了，几百饶心血白费，想把她抓过来收拾一顿。但……”
“我舍不得。”
上面的每一件事，都是关于她的，没有她的日子，那日记便没写，全是空白。
“8月4号，丫头订婚了。”
“12月3号，救丫头，毁容……”他又在上面划了两杠，似乎不愿记下，只重写了两句，“丫头喜欢漂亮的东西，不能让她看到。”
苏妧仔细回想，他什么时候救过自己……
他脸上戴着面具，其实是因为……
被毁了？
后面几页，是崭新的，写了字似乎就没再翻过，最后一篇，最后一排只有一句不完整的话，“5月16号，阴，丫头她……”
没写完，上面字上还有褶皱，似乎被什么打湿了。
苏妧咬住手指，细思极恐，不会吧？
这一辈子，跟她斗了那么久的人，在她死后十年，复制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卧室，还在睡梦里……
苏妧屏住呼吸，他没醒，他看不见自己。
这个姿势……
“妧妧……”耳边传来一声呓语，吓得苏妧僵住身子。
“妧妧……”沈晗抱着她，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他在叫她？世上还有另一个妧妧吗？
房间……她的名字……
不是吧，沈晗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不是知道他的性子，她一定以为他变态，可是……
过了一会儿，没动静，她悄悄瞥他一眼。
还好，没醒，在梦话呢。
难道，他十年前就对她……
沈晗突然翻了个身，这个动作恰好把她抱在怀里，他的手放在她腰上，脑袋埋在她的脖子。
床单是灰蓝色，上面有女孩儿摘的图案；床头灯是蓝色的水晶，里面装着旋转木马；床柜旁摆放着卡通机器猫的闹钟，猫爪子比了个耶……
越看，越像，屋里每一件摆设，都是她卧室有的，简直就是她房间的复制版。
苏妧蹲到他旁边，他戴着面具睡觉，看不到他的脸，她抬手划过他的面具，指尖穿透而过，一片冰凉。
“沈晗，你到底……”她也躺在床上，侧身看着他，将手指放在他唇上，“在做什么啊……”
她觉得，现在倒过来，她有点看不懂他了。
心里有个念头，苏妧不敢去想。
沈晗躺在床上，似乎很累，累到被子也没盖，闭着眼就睡着了。
沈晗回房间睡觉，她也飘上去跟着。
只是进去过后，她便顿住了脚。
这房间……和她前世睡的卧室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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