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印象中的沈千秋一直都是很冰冷的，即便她跟在沈千秋的身后那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听到沈千秋说过这么多话。
这是第一次见识到沈千秋的耐心，没有曾经想过的欢喜，只是看着沈千秋，呆楞在了原地，脸上有些茫然。
“我……不，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你和柳甜甜跟县太爷勾结起来，当初我怎么会被送走！都是因为你们，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才不会这么惨！”
没想到到了现在谢小花都在这里想，看着对方面上的神色，沈千秋深吸了一口气。
“你以为当你会被带走流放，是因为我和甜甜？”
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目光，谢小花没有多想，直接点了点头。
“就是你们，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怎么会被带走！不是因为你们，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面上的神色冷然，看着沈千秋的目光中终于是没有了幽怨，只剩下了愤怒。
一个小姑娘被流放，最终落入别人的手中被磨平了五官，其中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
现在看到了罪魁祸首，她心中自然是充满了愤怒。
沈千秋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在回来之后，主动从盛玄军那里到金蝶的手下，就是为了报复我和甜甜，对吗？”
能被金蝶要走是个意外，谢小花也没有过这种想法。
不过此刻在面对沈千秋的时候，她立马就点了点头，恶狠狠地道：“对，我就是要报复你们！我已经成这样了，你们也别想好过！”187
她说的凶残，却是在说完之后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现在已经被困在了这里，可是柳甜甜和沈千秋没有任何影响，说到底她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
杏花村对沈千秋来说是不一样的，哪怕在杏花村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把谢小花放在眼中，此时在这里遇到对方，看着谢小花的惨状，他不由有些心累。
“关于盛玄军或者金蝶的事情，你一点也不知道，对吗？”
他的话音刚落，谢小花立马反驳：“不，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的东西很多，可我不会告诉你！”
她这样的反应，让沈千秋知道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看着到了现在依旧对他和柳甜甜心生愤怒的人，不由叹了一口气。
“你当初会被抓走，我和甜甜根本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家里人说不见了，我们也永远都不会注意到这点。”
沈千秋说的是事实，谢小花面上的神色却瞬间就变了，看向沈千秋的目光中都带着怒气。
“你什么意思？你们害得我落入这般田地，还想要羞辱我吗？我告诉你，我会恨你们一辈子的，不管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自从被流放了之后，一直都是对沈千秋和柳甜甜的恨意支撑着她走了这么久的。
好不容易能看到沈千秋和柳甜甜，她自然是不愿意在对方面前认输。
沈千秋本来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能给谢小花解释这么多也无非是因为看在曾经都在杏花村的份上而已。
谢小花不愿意回应，他肯定也不会浪费时间。
沈千秋没有再理会执迷不悟的谢小花，直接转身往外面走去。
刚出门就看到了在门口的柳甜甜，他面上的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却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杏花村是一个让我躲了很多年的地方，我本来以为那里会是净土，没有想到竟然让别人恨我到这种地步了。”
沈千秋面上的神色十分复杂，面对里面的谢小花，柳甜甜也实在是生不出来别的想法。
眼神闪了闪，她给沈千秋让开了路。
看着沈千秋从旁边离开，她才推开了门走进去。
沈千秋刚才说的十分认真，谢小花本来是一点都不相信的，可在沈千秋叹了一口气离开之后，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还没有等她从刚才的怀疑中清醒过来，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柳甜甜。
柳甜甜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深吸了一口气，许久之后，才走到了谢小花的面前。
谢小花不喜欢柳甜甜，柳甜甜对这个把自己推下悬崖的人也没有任何好感。
但就像是沈千秋说的一样，都是从杏花村中出来的，看着曾经领着一群姑娘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变成了这样，她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你当初会被流放，确实是因为你对我动手了，这一点我承认，并且我也觉得你被带走没有什么不对！”
柳甜甜的一句话点燃了谢小花的怒火，对方立马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人，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如果不是有你，我肯定不会被人流放的，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我诅咒你下地狱！”
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的言语都说了出来，再回头，却发现柳甜甜的目光很平淡。
柳甜甜能理解谢小花的愤怒，看着对方的这张脸，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虽然是因为我才会被带走，可如果不是因为你和金蝶合作过，是我直接告诉县太爷这件事情，你也最多就是在清水县被关押一段时间而已，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虽然一个女子只要进了牢房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名声，可谢家的人一直都对谢小花很好，想必那些人养她一辈子都是可以的。
只要当初没有被流放，谢小花就不会后来遇到盛玄军，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看着她没有任何五官的脸，柳甜甜眼中的怜惜更甚。
谢小花刚才已经骂柳甜甜很久了，现在是真的有些骂累了。
看着柳甜甜依旧是刚开始的那副 样子，完全没有被她的怒骂影响到，索性闭嘴不说话了。
柳甜甜来就是不愿意让谢小花被人蒙蔽，看到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才轻声说道：“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我也不会再多说了。”
这一句话吸引过来了谢小花的目光，她也没有停顿，直接说出了她想要说的。
“当初你被流放，是因为金家的人给县太爷打了招呼，县太爷不愿意得罪沈千秋，也不愿意得罪金家，才私自把你流放了的。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金蝶的错，你一直都怨恨错人了！”
沈千秋的想法也很复杂，看着眼前的人，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谢小花愣了一下，看着沈千秋，脸色变了变，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深吸了 一口气，忍住了脸上的疼痛，逐渐恢复了平静。
“我就是谢小花，我来就是为了报复你们的，你们现在想要做什么，尽管做吧！”
对方的目光冰冷，没有看沈千秋，也没有看柳甜甜，直接就低下了头。
柳甜甜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谢小花，和云翩一起走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就剩下沈千秋和谢小花两人了，沈千秋的心中也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是盯着谢小花。
“在我们来汴州城之前，你的家里人还在找你。你爹娘一直都觉得是我们把你弄走的，县太爷从来没有把你的消息传出来过。如果不是你这一次出现，你的家人也不会受到你的影响，你觉得你这一次出现，会给我带来麻烦吗？”
“都怪你们，都是你们的错！如果不是柳甜甜出现，如果不是你们来杏花村，我怎么会来这里啊！你们才是杀人凶手，你们比我讨厌多了！”
她的目光变得十分难看，配上那个没有任何五官的脸，让人心中生出了几分寒光。
眼前的人应当是很可怜的，谢小花虽然曾经是有些黑，可对方也算是个娇嫩的小姑娘。
柳甜甜和沈千秋两个人脸色复杂，本来准备从无脸人的身上找到突破口，现在看来也是不用了。
只要柳甜甜在，谢小花肯定是冷静不下来的。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放手，反倒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小花疼是疼，但是这一辈子，她能在任何人的面前认输，就是不能对柳甜甜认输。
谢小花终于是装不住了，在被柳小婵戳穿身份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就已经充满了愤怒。
再面对几个人控诉的目光，她终究是把自己内心深处的话都说了出来。
看着被撞倒在地上的康芙蓉和被谢小花吓到的云翩和柳小婵，她直接上前一步，拽住了对方的衣服，把人提了起来。
“谢小花？我对不起你？你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了，我以为你都学乖了，倒是没有想到你还有这种想法。怎么，你到了现在还觉得我对不起你？能说出来这种话，你倒是真的一点脸都不要！”
心肠第一次这么硬，柳甜甜能看到谢小花的狰狞，甚至清楚，自己这么拽起来对方，对方肯定特别难受。
现在五官都不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要被磨平五官可以忍受的痛苦不用多说。
然而即便是知道对方很可怜，柳甜甜也生不出来一丝同情。
康芙蓉一时间不查，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
康芙蓉被撞在了地上，不等几个人说话，无脸人倒是立马就大吼了起来。
“我对不起柳甜甜？我什么时候对不起她这个贱人了？如果不是有她，我肯定能和沈大哥成婚的，都是她的错，她就该死，她怎么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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