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没能忍住，偏过头看了韩文勋一眼。就是这一眼，让韩文勋明白了他的心思。
韩文勋冲他一笑，笑容极冷极骇，宛如深渊爬上来的鬼魅，“不如，你跪下来求我？”
“……”
秦默缓缓收回视线，不再理睬他。
“他是我们班的，叫……”韩文勋故意说了这么一句，吊足秦默的胃口。
“秦默。”这一声，慵懒而漫不经心。
秦默转头。
韩文勋也顺着秦默的视线望去。
“江……”一个是不知如何称呼。有外人在，‘小晏’这个称呼似乎变得烫口起来。
“薛导？”另一个是惊讶满满，来自韩文勋。
只想找到他，见见他。
但韩文勋，是他不信任的陌生人。且这人对自己始终带着敌意。
秦默目光平静地望着韩文勋，淡声道：“我再不是从前的秦默。从前的事我也不想与你计较，我们不是朋友，没必要说这么多话。如果是问路的，可以去问酒店门口的保安。”
说完这话，秦默便往一旁挪了两步。将视线转向其他地方，不再与韩文勋搭话。
他的神情冷漠而疏离。
他嘴角一挑，“秦默，你想不想知道当年帮你的人是谁？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秦默没有动，心里却是一片海浪翻涌。他确实很想知道，即便五年时间过去，那道身影还是没能从他脑海中散去。
他说不清是感激，亦或是别的。
是吧？
不然为什么身手会这么好？
秦默晕倒前，隐约瞧见那些对自己拳打脚踢的人个个捂着肚子，点头哈腰地逃之夭夭。
和少年时一样，却多了几分坚毅刚强。
韩文勋意识到这些时，心底的怒火又忍不住窜上头。他虽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极易暴躁，但出社会的这些年，韩文勋也学会了控制。
这个凛冽雪夜，秦默不知其姓名，不知其长相。亦如对方也不知秦默。于少年而言，他只是路过徒手相救罢了，不救，心里过不去。
那日，秦默找医院拿对方的手机号，可拨过去却无人接通，后来，这个号成了空号。
秦默隐约听到少年在说话，然而意识模糊到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就连对方的音色他都听重、听平了，像是一条没有任何起伏的曲线。
他是妖怪吧。
“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场cos了，不能错过……”
“唉，我帮你叫救护车吧。等救护车来了我再走。”
天上的雪越落越多，直到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少年才朝白雪弥漫的前方狂奔而去，渐渐消失在雪夜里。
秦默晕过去了。
面具少年站在原地，扫了眼不远处地上那黑黑的一团，有些苦恼：“这可怎么办，我得赶最后一场cos表演。”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红白相间、透着妖媚的狐狸面具，两侧各垂两颗铃铛用不粗也不细的红绳系着。随着少年走动、奔跑时会发出清脆灵动的响声。他头上还戴着一顶白色的假发，身上拢着一件古式披风。
他像是误入凡尘的妖怪少年。
在那一刻，闯入他们这个混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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