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细细地打量着野人，野人也没有挪动脚步，片刻之后林玖笑着靠近野人，压低声音说道：“你这扮相过于犀利。”
说完这句话后，林玖在张懋的呼喊之下大步好跟了上去。
野人将头发撩了一下，脸上虽有些污泥，但还能够一席看出其相貌，正是楚凌珹。
“居然被认出来了，还真是没意思。”楚凌珹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在潜入山贼营地之后，他立刻锁定了林玖所在之处，因为林玖的行事实在是太过招摇。
不过，楚凌珹并没有立刻与林玖接触，他要继续完成探营的任务。
山贼营的方位太过松懈，楚凌珹扮作疯子，除了红巾军和黄巾军的营地，还有大统领坐在的大帐，其他的地方他都走了个遍，这倒是和林玖有些相似。
这三个地方想要单靠装疯卖傻显然是行不通的，楚凌珹便暂时放弃任务来与林玖汇合。
再继续行动下去，若是两人不通气的话，很容易在不经意之间给对方使绊子，为了不闹乌龙，楚凌珹也只有冒着被识破的危险来找张懋。
却没有想到张懋这个人太过实在了一些，没做任何考量便将起带在身边。
其实这也不能够怪张懋识人不明，在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情况之下张懋在营地里已经很难再招到人，为了维持自己队率的位置，他基本上就是见人就收。
回到营帐之后，张懋对林玖嘱咐，看好野人（楚凌珹），然后自己去领取食物。
此番回到营地之后，张懋手下本来有十个人，回到营地之后，有几个人已经加入了别人的麾下，剩下的人也在找门路，此时营帐之内只有林玖和楚凌珹两人。
不得不说，这张懋是真的惨。
“小楚大人，你现在不应当是在云梦军中，怎么来这个地方扮野人了？”林玖开口问道。
楚凌珹反问道：“那小林老板不是应当和飞虎营一同镇守城池，为何跑到敌人这边来，还做出一副孩子扮相。”
听了楚凌珹的话，林玖面色一僵，因为自己身高的缘故，想要暴露身份便只能被当成娃娃兵，这或许在很久之后都会是林玖心中的痛。
楚凌珹见林玖已经面带怒意，也不再刺激她，开口说道：“这一次山贼闹得太厉害，云梦军已经无法坐视不理，先锋军五千已经进入了荆南。”
“是由殷子都带队！”楚凌珹补上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之后，楚凌珹直愣愣丢看着林玖，林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楚凌珹说道：“我在想你听到殷子都之后会有何反应？”
“能有何反应，不过是大周过最有权势的两位将军开始争夺权力，皇帝在施行制衡之法。”林玖无所谓地说道。
“就这些？”楚凌珹一脸疑惑地看着林玖。
“还能有什么？”这一问倒是让林玖有些懵。
楚凌珹此时心中为殷子都默哀了一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神女有情襄王无梦。
看着楚凌珹的表情，林玖恍然大悟，一脸无语地说道：“小楚大人有时候还真够无聊的。”
楚凌珹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适时将脸上的笑容收敛，“云梦军虽然是出兵了，但顾虑会打到哪种程度还不知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先解离县之围。”
楚凌珹的意思很明白，只要离县没有被攻陷，那整个荆南便有主心骨，只要荆南诸城，或者主要的离户域三城联合起来，就能够抵挡住山贼的攻击。
只要再守上一段时间，山贼便很可能会因为粮草问题，和内部矛盾而崩溃，到时候无论云梦军是处于何种立场，也不得不南下将荆南收复。
这样做有些被动，为了让云梦军能够保持战斗力，顾闾暂时无法去动。
其实，在楚凌珹看到殷子都之后，其实并不太像继续参合到这场名为清楚国贼，实为争夺权力的局势中去，他能够感觉到，现在他所接触只在表面，里面应当还有更深层次的牵连。
说着张懋拍了拍野人的后背，“这是活生生的人，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一堆白骨。”
“快回去吧，要不然饭都给人吃完了。”张懋说着向前走去。
张懋沉吟片刻道：“好像是红巾军的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与黄巾军发生了冲突，于是闹到了营地之中。”
“这种事情在这里很常见，都说同行是冤家，在我们这条路上也是如此，各山寨之间彼此多少有些恩怨，不过那一天的确是有些过火，大统领本就严令营地各部之间械斗。”
“这样啊！”林玖喃喃道。
张懋瞥了那人一样，开口说道：“他是自己跑过来的，据说是从外面来的疯子，我看他到了我们这边还算老实，就暂时收留他。”
“您可真是老好人。”当林玖说完这句话之后，想起了赵成对她说过，在这里说人家是好人等同于是骂人，于是补充了一句，“这是称赞。”
张懋摆手道：“什么好人坏人，我倒是觉得只有活人和死人。”
此时的张懋正在和赵成对峙，张懋显然是有些气愤，指着赵成的鼻子骂道：“老子招一个人你就挖一个人过去，是不是存心和我作对！”
赵成嘿嘿一笑道：“老张，你也别生气，这小子可是难得人才，我现在不强求，但若是传到了上面人的耳朵里，你就算是想要将他保住也不可能。”
“只要你小子不碎嘴子，谁会知道？”张懋白了赵成一眼道。
见林玖似乎并没有将自己方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张懋怒道：“你这孩子要吃了亏才知道厉害，那黄巾军打起仗来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你若进去了很难活着出来。”
林玖笑着说道：“我知道了，话说这位野人大哥是从哪里弄来的？”林玖指向一旁的人问道。
其实真要说的话，黄巾军比起其他的山贼不对军纪更加严明，整个营寨之中没有任何混乱。
“头儿，你可知黄巾军为何要和红巾军起冲突？”林玖忽然开口将话题偏离。
此人头发散乱，赤脚，衣衫看起来就好像是随便从路边的乞丐身上拔下来的一样，看起来十分狂野。
因为头发遮蔽了脸的缘故，她并没有看清楚此人的相貌。
“老张，好好想想，在我们军营之中识字的可不多，若你应承下来，我会向上面举荐这个人才。”说完这句话后赵成对林玖一笑之后转身离开。
在赵成走后，张懋转身对着林玖一阵埋怨，说她就是想要找下家，也不应该到黄巾军这里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生吞活剥了。
林玖答道这是偏见，自己是识字的人，对于黄巾军可是稀缺的人才。
赵成正色道：“这小子跟着你就是那什么明珠暗投，你即使将他带在身边，难免会有一天在冲锋陷阵之中，被人给剁成肉泥。”
张懋看向林玖，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像赵成说的那样，自己不可能一直保护这孩子，若是真的有大人看中，让他去往不那么危险的位置，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黄巾军营寨的门口，林玖隔了老远就看见了张懋，此时这位队率一脸焦急，林玖这才想起有人对她说过，这贺举平生不爱美女，只爱小相公。
张懋大概是听了这些传说担心自己的安危，这才等在这里，林玖心里不禁生起了一阵暖意。
出了营寨之后，张懋将林玖拉到了身后，她这才注意到张懋并非是一个人到此处，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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