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珹摆手打断了殷子都的话，“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我与她之间的缘分早就断了。”
“现在你应当想想该如何应付那位顾将军才是。”楚凌珹说完就要离开。
“你去何处？”殷子都开口问道。
楚凌珹说道：“我也去熟悉军营的环境，再严密的军阵都会有其漏洞所在。”
殷子都指了指楚凌珹身上的铠甲道：“你现在可是我的侍卫，若是不跟随在我的身边，很容易让人生起疑心。”
楚凌珹摸了一下腰间的佩剑，这是李校尉给他准备的身份，为了能够达到目的，他只能隐藏起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顾闾面前，那这隐藏还有何意义？
殷子都说道：“你放心，那位顾大人即使见过你的画像，但你现在的形象可比当初变化很多。”
听了殷子都的话，楚凌珹不禁摸了摸脸，嘴角不禁泛起了苦笑，这些日子一直在奔波，让他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
除此之外，荆南的水土算不得养人，自己又与属下们同甘共苦，就连以往相熟之人，恐怕都很难认出他来。
“好吧，我们同去！”楚凌珹说着握住剑柄的手紧了紧，若是能够寻到适当的时机，一剑将起杀了，那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感觉到楚凌珹透露出来的杀气，殷子都开口提醒道：“你最好放弃现在的想法，选择以这种方式动手，顾闾的亲卫可不管你是否有圣主令。”
殷子都的话，让楚凌珹想到了严方。带着圣主令依旧被人给挡在了营帐之外，这说明在云梦军中，有一群人只忠于他顾闾而非朝廷。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今天子已经忍不住要对顾闾动手。
两人在侍卫的带领之下进入了顾闾的营帐，正如殷子都所言，顾闾并没有认出楚凌珹来，但他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放在了楚凌珹身上。
“虎威将军这侍卫好生威风，武功应当不俗！”顾闾开口说道。
殷子都笑了笑，表现出一副很受用的模样，“这是小侄从北境带回来的，叫做凌云，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空有一身武力而已。”
“来，给平南将军见礼！”殷子都唤了楚凌珹一声，看那殷子都嘴角的笑意，楚凌珹明白这家伙是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尽可能地占自己的便宜。
只不过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凌珹侧移了三步，来到顾闾面前抱拳一礼道：“卑职拜见平南将军。”
顾闾说道：“好汉，不知在军中担任何职？”
“回禀将军，卑职乃是少将军亲卫。”楚凌珹开口回答道。
听了少将军这个称呼，殷子都的青筋暴跳，入军十载他几乎每战都身先士卒，积累功勋，为的就是想要摆脱少将军这个称号，楚凌珹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
这老楚的心眼倒是越来越小了，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嘲讽他。
但看到顾闾那一张满是了然之色的脸，殷子都也只能认可了这个说法。
看来，自己身上关于定北将军府的烙印很那解开。
“若是你来我军中，至少也应当是个军司马，甚至是校尉。”顾闾的脸上露出满是遗憾。
殷子都皱眉道：“顾将军爱惜人才固然很好，但别忘了凌云可是小侄的人，您这样当着小侄的面说这些，似有些不妥。”
顾闾笑道：“倒是让虎威将军见笑了，我云梦军中如凌云这样的猛将是实在太少，若是能够让凌云在云梦军中领一军四处征伐，荆南的如今的形势也不会如此乱。”
话到此处，顾闾不禁叹了口气，“本将军最近得到消息，荆南山贼暴乱，集结了贼众两万想要劫掠荆南诸城，不知虎威将军有何看法？”
殷子都沉声道：“这还能有什么看法！贼众扰我国土清净，当兴兵讨之，他们若是继续躲在山上也就罢了，若是敢下山，小侄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顾闾抚掌道：“虎威将军既然有此等雄心，不知可否代替本将军去征讨山贼，以卫国土安宁？”
“不甘，为何？”楚凌珹一脸疑惑地看着殷子都。
殷子都叹道：“都言楚侍郎心系万民，却对一个女子如此无情。”
楚凌珹正色道：“如今的楚家只有我一人。”
殷子都想了想说道：“还真是如此，甚至有些人将你当成是先帝的养子，说先帝若未驾崩，你或许会是我朝近三百内第一位异姓王。”
“这话不能够随便说，先帝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安敢奢求太多，倒是你，自从与卫文殊成亲之后名声甚至超过了你父亲，你应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与那些人呆久了，自然能够明白他们想要什么。”殷子都似乎看动了楚凌珹心中的想法，“文殊很不错！”
楚凌珹笑道：“如此就好，且不说卫家与殷家联姻会产生怎样的反应，你与卫文殊倒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殷子都白了楚凌珹一眼，“真不知你这话有几分是真心，几分假意，说来她应当是你的青梅竹马，被我夺去了就没半点不甘？”
“去叫殷子都将军进入账内议事！”顾闾对着自己护卫吩咐道。
殷子都的营帐之中，李校尉已经出去准备，对于顾闾这样的人，若不能够做到一击即中，那就最好不要对他动手。
忽听顾闾派人来请，犹豫了片刻之后，应了一声并告诉护卫自己随后就到。
殷子都语气平淡地说道：“世家掌控者财富人脉，大周经过几代的皇帝的努力才将他们的刀去了，如今刀重新回到了手上，他们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才行。”
楚凌珹一脸诧异地看着殷子都，在他的印象之中，殷子都用拳头思考的时候多余用脑子，这莽撞汉子如今也能够想到这一层，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殷子都笑了笑说道：“那又如何？她最多也不过给你当个侧室罢了，难道你选择她做夫人？”
看着楚凌珹一脸认真的模样，殷子都心里一突，“你不会真是这个想法吧，你楚家虽是没落了，但好歹也是大周名门，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朝廷想要找人取代他作为云梦军的统帅，顾闾并不感觉惊讶，带派出来的人却是殷子都，这让他心中不得不揣测，当今天子是否有别的用意。
想到这里，顾闾起身来在营帐之中踱步。
楚凌珹摇头道：“那倒是不会，你的背后还有定北将军，在外开府掌控着将我大周的军队。”
“除非是涉及到自己的生命，正所谓狗急跳墙。”殷子都一脸笑意地看着楚凌珹，“都这么久了你还是习惯说话只说一半，不知道小玖是否有变化。”
楚凌珹一脸戒备地看着殷子都，“我与她已经有了婚约。”
“顾闾请你过去，恐怕是瞧出了些门道，你得小心一些。”在护卫离开之后，楚凌珹开口说道。
殷子都笑道：“总不至于现在就把我弄进去杀了吧！”
云梦军帅帐，此时的顾闾一脸阴郁，殷子都的到来让他感觉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这位新晋的虎威将军，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压力。
难道是当今天子对他旧旧不能够将荆南平定有些不满，其实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云梦军从建立至今已经有二十年了，对于荆南的控制一年不如一年，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当初先帝在时也曾来过问过此事，毕竟云梦军消耗着大量的军资，却一直没有拿出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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