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方亦远，还能有谁。
可顾欣然的重点并不在这里，她注意到的，是易禾说当她做出这种动作后，柯少宸捏了她的脸。
至于是怎样的捏法，她已经不敢去想了。
“最后一个问题……”顾欣然早已身心疲惫，问完之后，她或许会给这个女人一个耳光。
“是，顾小姐。”
“你这条项链……”
“这个吗？”易禾笑起来，但顾欣然没发现的是，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顾小姐好像也戴了相同的项链。”
“是昨天买的吧？”
“对，昨天刚出的新款，觉得很好看，所以就……”
易禾故意停顿着没说下去，有些话还是说到一半就停止才最有效果，可以理解为不敢往下说，也可以理解为不能再往下说了。
这条项链不便宜，贵到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地步，如果不是柯少宸给她买的，就凭她一个秘书室的小小职员，哪怕工作十年不吃不喝，也不见得能买得起吧。
柯少宸买了相同的两条项链，一条送给易禾，一条送给顾欣然。
昨天她在商场看见他们的时候，穆饶的手里明明提着一个袋子，等柯少宸回家的时候，袋子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包装盒。
袋子在易禾的手里，他买了两条项链，装在一个袋子里，所以顾欣然的这条没有袋子。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顾欣然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了易禾一个耳光。
这一下，顾欣然用出了十足的力气，伴随着尖叫的声音，易禾重重地摔在地上。
就在她摔倒的后面，一双脚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柯少宸回来了。
他亲眼看见顾欣然站在他的地盘，动手打了他秘书室的人。中文吧
换做以前，打了也就打了，可现在不一样，被打的那张脸，和顾欣然的脸近乎相似。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这一巴掌打在顾欣然的脸上，虽然打人者是顾欣然本尊。
“顾欣然，你这是做什么？”柯少宸皱着眉，扭头看了穆饶一眼，穆饶马上会意，把易禾从地上拉起来。
易禾捂着脸哭了。
“没做什么，手痒想打人，所以挑了一个人打着玩。”顾欣然直感觉自己的血气上涌，一把扯下戴在脖颈处的项链，扔在柯少宸的身上：“这项链我不喜欢，还给你。”
“你发什么疯！”
“宸少。”易禾一直捂着脸，呜呜的哭声从她的指尖处传来：“我下午想请个假，对不起……”
柯少宸没有回答，眼睛死死地看着顾欣然，像是要杀人一般。
“你先走吧，你的假准了。”穆饶代替柯少宸回答，冲易禾摆摆手，示意让她赶快走。
易禾捂着脸跑走了，她甚至没有回秘书室去拿她的包，就这样捂着脸冲进电梯里。
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易禾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下巴的假体和鼻子里的假体因为顾欣然的大力打击，全部歪向一边，她刚刚在捂脸的时候已经明显地摸到了，所以就算现在柯少宸不让她走，她也要赶紧跑去整形医院。
如果没有这场小小的事故，易禾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趁着柯少宸怒火中烧，她已经提前编排好的戏码，给顾欣然来一个落井下石。
只可惜假脸不争气，居然被打了一下，双双出了问题。
“顾欣然，我问你呢，你跑到我这来，发什么疯！”
“你现在因为我打了她，在冲我发火吗？”
“我问你为什么要打她的脸。”
“我打她怎么了，心疼了吗？柯少宸，我忍了你两个星期了，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围传来一阵唏嘘，秘书室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柯少宸说话，尽管顾欣然的身份不一样，但在别人眼里，柯少宸是高高在上的天，所有人都应该恭敬恭维地膜拜他，而不是像顾欣然一样，冲他大喊大叫。
许是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眼光，柯少宸向秘书室看去，这帮人马上感受到一股杀气，在向他们袭来。
“所有人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回来。”
瞬间，秘书室的人立刻行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除了吵架的主人公和穆饶之外，所有人都不见了。
“顾欣然，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随随便便动手打人，跑到我的办公室大喊大叫，和泼妇有什么区别。”柯少宸不知为何，对顾欣然有些失望，开始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在最近两天，昨天和今天，让他觉得大失所望。
昨天的她懦弱得几乎不敢抬头看他，即便发现他和易禾出现在商场，她也只是把自己缩进壳里，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卖力的讨好他，用她平时不屑去用的笨拙行动，想当然地以为，这样可以留住男人的心。
可她不知道的是，恰恰这样的行为会让柯少宸反感。
她会有这样的行为，说明她对柯少宸的不信任，她觉得他变心了，不爱她了，所以一向自信的顾欣然成了乌龟，不但畏首畏尾，还想尽办法讨他欢心。
她说，如果有一天他不爱她了，不要隐瞒的告诉她。
单只是这句话，已经伤了他，也伤了他爱顾欣然的那份心。
而今天，她跑到秘书室来打人，和昨天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耀武扬威，说手痒，想打个人来玩玩。
这还是他爱的那个顾欣然吗？
一点都不像她。
“我变成了什么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吗？”顾欣然凄惨一笑，她看着柯少宸陌生的目光，就像他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冷漠，没有一点感情。
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爱了。
“要胡闹回家去闹，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柯少宸，你知道现在是谁站在你面前吗？”
顾欣然的话让他一愣，他还知道她是谁吗？
“顾欣然，你又想说什么。”
她听了，更加悲惨地笑起来：“原来你还知道啊，我是顾欣然。”
好像谁在他头顶劈了一个雷，让他一下子醒悟过来。
“当初的柯少宸，还知道我是顾欣然的时候，因为有人打了我一个耳光，你命你的保镖，打了那个人十个耳光，而如今，你不问她什么地方惹恼了我，而是一而再地问我，为什么要打她的脸，我倒是很想问问你，究竟是你不再是柯少宸，还是我不再是顾欣然？”
比如柯少宸在看到她抠手的动作后突然发了火，比如他当时看见易禾，做出和顾欣然同样的表情，也在怀疑是谁教她这么做的。
谁能如此了解顾欣然，谁能连顾欣然平时说话的语气动作，遇到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细小到连她走路的样子全都能形容出来。
顾欣然看着她的动作，不禁惊讶地皱起眉。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脸。
她在柯少宸的面前，也经常会表现出和她相同的地方吧。
原来是这样伤的啊。
顾欣然的心仿佛都要碎了，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知道所有真相，这感觉和拿把刀子一刀一刀捅在她心里没什么区别。
易禾故意隐瞒了一些事，一些对她很不利的事。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对柯少宸是一种什么态度。
“既然知道我是柯少宸的女朋友，那你应该知道在秘书室上班，应该做些什么吧？”
“秘书室的工作很繁忙，我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能下班，穆助理说是因为我做事效率太低，所以不会给我加班费，我都是自愿加班，把当天的工作做完了，才会回去。”
“谁教你这么做的，是陆清，还是柯子谦？”顾欣然一把抓起她的手，毫不客气地甩了出去，她借着力道向后退了两步，不过站稳了：“还说你对柯少宸没有想法，为什么刻意模仿我？”
“我，我不知道顾小姐在说什么，上次宸少把我叫到办公室，也是因为我做了同样的动作，突然捏着我的脸，我在挣扎的时候，还无意间抓伤了宸少的手。”
“真的吗？”顾欣然不屑地笑了笑：“真的只是来工作的？我怎么听说你来之前，还跟柯少宸相亲过。”
易禾一下子慌了，这个时候不管是谁，被正牌女友当成小三，肯定会不知所措一阵，她突然下意识地抠着手，微微咬着嘴唇，沉默着没有开口。
不过她的回答让她很不满意，她似乎漏了一点，或者可能是有意隐瞒，她忘了说陆清这档子事。
既然是陆清的表妹，又有柯慧欣故意安排她和柯少宸相亲，再到柯子谦把她安插在秘书室，她从前不可能不知道顾欣然这个人。
顾欣然也不着急，抱着胳膊，虽然没有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能力，但昂着的头表示，她现在高傲极了。
“那你呢，对柯少宸有什么想法？”
“我？”易禾一脸惊讶：“我对宸少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来工作的。”
答非所问，这种情况只有一点可以解释。
她想隐瞒什么，或者避开会对她不利的回答。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顾欣然也没想用这个问题难住她。
易禾依然低着头，缓缓地抬着眼睛，偷看顾欣然的表情：“我刚来柯氏的时候，他们都说我长得像顾小姐，然后第一天上班，顾小姐来找宸少，当时在办公室里，我见过您一次。”
顾欣然点点头，回答得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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