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吧，毕竟是柯先生的家，我来之前也没跟他打招呼，这么冒然进去似乎有些不礼貌。”顾欣然说着向后退了两步，假意推辞。
张叔的脸上笑开了花：“宸少知道您来，高兴还来不及了，不然等我们进去，我给宸少打个电话就好了。”
顾欣然笑着点点头：“正好我还想再喝一杯张叔榨的果汁。”
“好，好，夫人快请进。”张叔把顾欣然请进别墅，让她先在客厅坐下：“我去给夫人榨点果汁，您先坐一下，我马上就来。”
“麻烦张叔了。”
别墅依然如旧，并没有什么变化。大概唯一改变的，是沙发的另一头，一个儿童玩具放在上面，可能是佣人还没来得及收拾。
熟悉又陌生，这个感觉一点都不好，她还是喜欢方亦远的家，别墅虽然不大，却处处能感觉到温馨。
一名佣人抱着小男孩进来，应该是刚从花园晒太阳回来。
“这位就是小公子吧。长得真可爱，我能不能抱一下？”顾欣然站起来走到小男孩的面前，看着他灵动的大眼睛，摸了摸他的头。
“当然可以。”张叔把一杯果汁放在茶几上，抱起小男孩，交给顾欣然：“小少爷从小就很听话，不喜欢哭很喜欢笑，跟宸少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人和人的性格怎么会完全一样，多在于后天的教育，相信有柯先生这位严父，小公子以后也肯定是个人才。”顾欣然说着拿起小男孩的手仔细地看着，中指和无名指之间两条长长的伤疤，在两岁大的小手上，显得尤为显眼。
这么听话的小男孩，真是可惜了。
摸着小男孩的头，没有一点反抗的样子，坐在顾欣然的腿上玩着手里的球。
她觉得差不多了。
“夫人，我刚刚给宸少打了电话，他知道您过来非常高兴，我让我留您在这吃饭。我刚刚让厨房准备您平时爱吃的饭菜，宸少马上回来，您再稍微等一下。”
“不好意思张叔，我想您认错……”顾欣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尖叫声打断。
李若涵从外面进来，她尖叫着像疯了一般跑到顾欣然的面前，一把抢过小男孩，转而交给随之进来的李母。
小男孩被吓哭了，也可能是因为顾欣然正在摸他头的时候，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勾住了小男孩的头发。
“顾欣然，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是不是想对我的儿子下毒手？你有怨气就冲我来，你对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下毒手，你还是不是人？”李若涵指着顾欣然破口大骂，小男孩的哭声让整个别墅笼罩一股烦躁的情绪。
张叔喊来佣人，让她带小少爷上楼，哭闹声渐渐变小后，别墅的客厅终于恢复平静。
“顾欣然，我不允许你伤害我外孙子，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李母说着，指着张叔说道：“老张，快点请私人医生过来为小少爷检查。还有别墅为什么随便放陌生人进来，这里有这么多名贵的东西，万一丢了，是你一个管家能负担得起的吗？”
张叔显然对这一对母女没什么好感，说话也不是很客气：“李夫人，在您和李小姐进来之前，我一直跟在小少爷的旁边，并没有发现小少爷有什么异常。”
“那他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你还说这个女人没对他下狠手？”
顾欣然听不下去了，她站起来，走到李若涵和李母的面前，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她向前走一步，那对母女就向后退一步，看来她们还是有所顾及，站在她们面前的顾欣然，究竟是人是鬼。
“顾欣然，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是柯家别墅，你这样我们可要报警了。”李母明显很心虚，她把李若涵拉到自己的身后，这让顾欣然觉得，母爱真的很伟大。
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顾欣然甩了甩自己的灰色微卷短发。
这是顾欣然回来之后，李若涵第二次见到她。和上次在餐厅见到的一样，现在的顾欣然，精致得挑不出一丝缺陷。
“好像自从我来到a市，我每天都要和别人解释我的名字。据我了解，你们口中的那个叫顾欣然的人，在两三年前的车祸中已经去世了。”
顾欣然说着，又向前迈了一步：“我叫joy，方亦远设计师是我先生，两年前我创立的佐伊服饰在欧洲小有成就，所以这个别墅里的所有东西，就算白送给我，我也未必看得上。我现在站在这，是柯先生留我在这里吃饭。我是柯先生的客人，所以请你们放尊重一些。”
“我不相信你来我家只是要在这吃饭，你一定是想报仇，你一定是想对我儿子动手，你要报仇就冲我来，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就算拼了我的命也会让你再死一次。”
顾欣然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转身又走到沙发前，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果汁，坐下后优雅地喝了一口：“在二位出现之前，我和令公子相处得很好，他没有哭，还一直在跟我玩。张叔和佣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令公子是在二位进来后才哭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知道二位这么冤枉我，是不是柯先生的家眷对待客人都是这个态度。”
她把果汁放在茶几上，交叠双腿倚靠在沙发背上：“还有，我为什么要找你报仇，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还是你曾经害过我，心虚了呢。”
“顾欣然，这个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欢不欢迎我，你说了不算。柯先生马上就会回来，我就算走，也要等他回来之后。”
顾欣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不走，李家母女也不敢离开，生怕她会搞出什么事端。其次顾欣然说柯少宸要回来，李若涵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见柯少宸的机会，李母也想就顾欣然的问题，和她这女婿说道说道。
半个小时后，柯少宸的车开进别墅花园，柯少宸进门，一眼看见正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的顾欣然。
果然还是会找到别墅来，柯少宸对顾欣然的做法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毕竟她准备了这么久，再次回到a市，多半是冲着李若涵报仇来的。
“东西都买好了，您就收下吧。我过来就是特意向您表示感谢，就不耽误您工作了。”
“不耽误，一点都不耽误，夫人进来坐一会吧，李小姐去医院复诊了，应该没这么快回来。”
“你……”
“您就是张叔吧，你好，我叫joy。”顾欣然把太阳镜摘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张叔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顾欣然，突然老泪纵横，微微歪过头去抹着眼泪。
“夫人，您回来了……”
“张叔你好，我不是夫人，我是joy。”顾欣然说着把手中的果篮和营养品交给张叔，甩了甩被勒红的双手：“之前柯先生的助理交给我一杯果汁，说是张叔亲自帮我榨的。果汁非常好喝，所以今天特意登门感谢，小小意思，还望张叔不要嫌弃。”
“怎么能让夫人破费，您喝了我榨的果汁，张叔已经很高兴了。这些您拿回去，记得多吃水果，有什么想吃的菜你就告诉张叔，张叔做好了就给夫人送去。”
干练清爽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顾欣然听后，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既然查不到，那就先从其他方向入手。想办法找到柯少宸的头发，我们最好先不要见面，你找个快递公司寄到我的店里，快递里放两件没用的衣服，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好的，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顾欣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
两年多不见，张叔好像老了很多。背脊显得有些佝偻，头发也有些花白了。
像父亲一样照顾她心疼她，在别墅真正对她好的人，只有张叔一个。
“请稍等。”
不多会，花园的大门被打开，张叔走出来看着顾欣然，第一眼差点没有认出来。
电话铃响起，顾欣然低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迅速接了电话。“让你查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那边的口风严得很，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办法，依然得不到任何有用资料。”
一个果篮，两份营养品。顾欣然从跑车上下来，按了门铃。
“请问是哪位？”花园外的门禁传来声音，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传来。
“你好，我是来找张叔的，之前收到张叔的恩惠，特意过来谢谢他。”
报仇之前先送给他一份大礼，这叫先礼后兵。如果顾欣然猜得没错，应该会有一出好戏即将上演。
坐进她的红色小跑车里，一脚油门发出好听的引擎声，车子向某个熟悉的方向开去。
顾欣然回到a市，不是来扩大自己的生意，也不是来与往昔的熟人闲话家常。她和柯少宸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扳倒李家。
站在顾氏原先的厂址前，和她离开之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顾氏大楼依然没被拆除，封条贴在大门口，只是看上去更荒凉了一些。
什么公家征地，全是借口。明明是想搞垮顾氏，来满足某人的仇恨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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