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二哥很有开酒楼的潜质吧，瞅瞅，无师自通羊皮冻，现在还悄悄学会雕刻。
姜林就有点不好意思，“我前段时间没事，就想着给苗苗做两朵花看看，后来才发现放在菜里头也挺好看的。”
当然好看啦。
好的厨子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但如果要达到赏心悦目的程度，装饰就必不可少。
在中餐里，以雕花和各类鸟禽珍兽为最佳，其次就是作料和配菜，再不济，也应该换个很漂亮的盘子。
女为悦己者容，人为颜值狂，这句话真的不假。
“二哥，好好练习，这个很有用的。”姜知绵鼓励道。
姜林重重点头，端着羊皮冻去了饭厅。
饭厅的桌上，已经摆上了满满当当一桌的菜，冷热炒炖都有，各自散发着不同的香味，却同样都很让人勾起食欲。
光是看外观这一点上，蔡掌柜就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恐怕去了一品居，也找不到这样好看的菜了。
只是，中看不中吃也不行。
蔡掌柜想着，就拿起了筷子。
先是吃了一口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色泽金黄的菜。
一口咬下去，外面薄薄的粉面就断开了，露出里面软嫩的猪里脊，同时，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简直是唇齿流香。
“这是什么啊？”蔡掌柜问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是锅包肉。”姜林回答。
听闻这话，蔡掌柜赶紧低头去打量那盘菜，仔细研究半晌，也没找到所谓的锅在什么地方。
只得惊叹，“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
接着第二道，吃了凉菜，感觉肉质和平常吃的都不太一样，绵软香甜，同时又带着辣椒油和花生碎的香味，再配上熟芝麻，味道一绝。
“这又是什么？”他问道。
姜林挠头，“三妹妹说，这叫做改良版的夫妻肺片。”
所谓改良版，是因为在金国这边不太好买牛肉，毕竟大多数的牛都是用来耕田的，所以姜知绵就把夫妻肺片里面的牛舌牛心牛肉换成了羊的，因此为改良。
可听完这话，蔡掌柜双腿顿时一软，差点直接从椅子上滑坐在地。
姜林赶紧去扶他，“蔡掌柜，你怎么了啊？”
蔡掌柜面如白纸，颤颤巍巍指着夫妻肺片，“这……这是用一对夫妻的肺子做的？”
他听老郎中说过，人有五脏六腑，缺一不可。
现在这对夫妻的肺子拿来做菜了，那岂不是……死了？
每吃一盘夫妻肺片，就有一对夫妻去世，这也太恐怖了吧！
“不是，”姜林赶紧解释，“这道菜是三妹妹教我的，她说，之所以叫夫妻肺片，是因为最开始卖这个的是一对夫妻，后来大家就都这么叫了，这是羊做的，不是人。”
蔡掌柜这才冷静一点，但仍旧惊魂未定。
而接下来的菜名，更是让他的心情犹如浪打一样，剧烈的起伏。
他开了半辈子的酒楼，从来没有听过这些稀奇古怪的菜名。
比如没有鱼的鱼香肉丝。
比如没有虎皮的虎皮辣椒。
比如没有蚂蚁和树的蚂蚁上树。
……
听到最后，蔡掌柜整个人都不好了。
倘若要用姜知绵的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那就是，菜都是好菜，但是名字就不一定了。
“姜林兄弟，这些菜的名字也太可怕了吧，你看要不然，咱们换一换？也能让客人们心里能接受一点啊。”
真要是用这些名字，恐怕不出三天，广聚轩就要黄了！
“你说得有道理，那不然这样，夫妻肺片，我们就改成狼心狗肺，怎么样？是不是心里舒坦多了？”姜林一脸期待的问道。
端上桌之前，他还用白萝卜雕了一朵花，不算太精细，但放在皮冻上面，倒是颇有意境。
“可以啊二哥，你居然还会雕工。”姜知绵称赞道。
“咱们是一家人，当然要互帮互助啊。”姜知绵朝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话是这么说，但我都没有帮你做什么，你却着急忙活我的事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皇帝不急太监急！”姜林一脸认真道。
姜知绵：……
姜林不知其中深意，乐呵呵的点头，就赶紧出去买菜准备了。
但凡是他学会的菜式，他都打算给蔡掌柜做出来尝尝。
其中最拿手的，就是那道羊皮冻。
姜知绵就明白了。
“你是不是想留着广聚轩这个名字，但是愿意为我二哥改变里头的菜式和经营模式？”她问道。
虽然不是很听得懂经营模式是什么，但前头那句要留下广聚轩的名字，他还是知道意思的。
她叮嘱姜林，“二哥，以后你和蔡掌柜合作了，出去谈生意什么的，你少说多做事啊。”
她的傻二哥啊，这样走出去说话，会被揍的！
眼下时间还早，姜知绵就让姜林赶紧去买菜做准备。
姜林惊讶又感动，“三妹妹，你……你对我又太好了吧，我自己都还没有顾上去做这些事情，你就全都帮我做了！”
可现在这样下去，他实在是承担不起了。
“我也不怕姜老板你笑话，如今广聚轩已经是入不敷出，我得出去干活才能勉强维持。”蔡掌柜道。
但是姜知绵也有要求，“以后不管对内还是对外，我二哥跟你都是合作，不是帮你干活啊。”
“这是自然。”蔡掌柜点头。
“那行，今天中午，我就让我二哥把菜都给你做出来，你好好尝尝，保证你会为之惊艳的。”姜知绵也点头。
就朝着姜知绵点头，“对，是这样的。”
“也可以，”姜知绵倒是不太介意，“到时候就打出招牌来，是老字号出新招式呗。”
蔡掌柜赶紧摆手，“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了另外的办法而已。”
他抬起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看向姜知绵，“姜老板，我昨晚想了很久，如果你二哥真的如你所说，做出来的菜在安昌镇上独一份，并且味道很好吃的话，我愿意跟他合作，就像是你和胡掌柜一样。”
广聚轩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蔡掌柜实在是舍不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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