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大岁数，宁致远哪怕背景深厚，那也是一个小辈。
现在就差被宁致远指着鼻子骂了，李建华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不过，李建华和程玉良有言在先。今天晚上，要以程玉良的意见为主。也就是说，李建华只要负责道歉就好，其他的事情，程玉良会替他处理。
程玉良此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看到宁致远的态度几经转变，好像就是为了羞辱李建华，而不是很在意道歉的方式。
想了想，程玉良打算使用拖字诀，慢慢试探对方的底细。
程玉良缓缓地说道：“宁总，老李是说话算数的人，还有我来做这个见证，你不需要担心什么。只是我年纪大了，酒不能喝得太急，是不是，我们慢慢喝？呵呵，我可是对你以及你的远蓝印象很有兴趣。说不定，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呢。聊聊嘛，任何感情和机会都是聊出来的。”
呸！你这么大岁数了，我跟你聊你妹的感情！
不过，威逼利诱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强势，不然容易起到反效果。
宁致远故意表现的很感兴趣的样子，顺着程玉良的话，好奇的反问道：“哦？程总指的是哪方面的合作。”
程玉良笑了笑，说道：“你看，你也是有兴趣的吧？时间也不早了，老李，你去叫服务员开始上菜。宁总，话题我们慢慢聊，酒呢，我们慢慢喝。”
时间不大，备好的酒菜全部上齐，程玉良吃了一口鸭肉，说道：“你们江宁的鸭肉，虽然味道不错，不过盐给的有点多，我还是喜欢清淡一点的菜肴，这个江宁的特色鸭子，我怕是无福消受了。”
宁致远挑了挑眉，话藏机锋的回道：“那可真遗憾，我们江宁能够拿得出手的美食，自然比不过你们珠三角。想要品尝美食，恐怕程总还得去别处找找。”
有人爱吃咸，有人爱吃甜，所谓见人下菜碟，只要找准对方的口味，自然有应对的方式。
自从得到外挂，宁致远成长的速度很快，看人也越来越准。
程玉良要和他谈合作，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哪怕宁致远再出色，经验和阅历也是欠缺的。
依靠外挂虽然可以覆手为雨，不过打铁还需自身硬。想要硬朗的身体那得多锻炼，不能指望吃药。
和程玉良他们这种人打交道，不能完全相信他们的话，也不能顺着他们的思路走。因为他们这种人，想得最多的都是自身利益，和他们合作，一不小心就是与虎谋皮。俗话说，嘴馋X浪，早晚上当。
当然了，不论关系是朋友还是敌对，敬畏的心是必须要有的。
毕竟面对的都是老江湖，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看看李小宝，他就是例子。
就是因为太相信宁致远，以为宁致远是助人为乐的好老板，现在都被宁致远拉着去拍片了……
啧啧，血淋淋的教训呐！
……
认真听话的小姨子，端庄起来像极了舔狗们的女神。
按照宁致远的要求，小姨子基本不说话，只带着浅笑，安安静静的听着。
当然了，这就像女人同样馋男人身子是一个道理，她们都是特别能装的。
小姨子的态度都是在人前的演技，虽然面带微笑，实则在心里已经不知道吐槽多少次了。
怎么看都觉得面前的几个男人，都是让人反感的侏罗纪生物。
首先是李建华，小姨子再次看到这个罪魁祸首，哪怕不如当初那么憎恨，心里也是极为厌恶的。
气质这种东西，最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在。
有人正义感十足，不是帮隔壁寡妇挑水，就是帮邻村二嫂种田，那么这个人散发出来的就是阳刚之气，浑身充满阳光，让人不自觉靠近的那种感觉。
要是大肚便便，脸上冒油，说话还打官腔，说着什么有瑕疵，不好办之类的话。不要否认你内心的直觉，这孙子绝对没安好心。
再看程玉良，小姨子虽然挑不出程玉良什么毛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他太过虚伪。
人都是有弱点和不足的，当一个人在你面前表现的完美无缺时。暗地里也不一定在打什么算盘，玩什么勾当呢。
人无完人嘛，优点和缺点本来就是并存的，给人留下来的印象只不过是比例多少的关系。
宁致远在蓝颜心里那么完美，但是在小姨子看来，宁致远也是个矛盾体。
有的时候关心起人来，仿佛让她看到了车老板的影子。
小姨子深知自己没有乱认爸比的想法，但是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要说和宁致远是朋友关系吧，好像因为蓝颜的存在，关系要比朋友还近一点。可要说是知己，又差点意思。
小姨子不禁有些怀疑，难道宁致远有给人当干爹的想法？
我丢！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危险呢？
嗯，以后尽量离他一点，反正他有时候说话，也是让人恨得不行不行的。
就像现在，宁致远在回答程玉良的问题时，就像泥鳅似的滑不留手，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程玉良招呼着大家吃菜，然后好奇的询问道：“宁总，你们远蓝印象崛起的速度，我非常看好，不知道宁总未来会将公司发展的重点放在哪里？”
宁致远淡淡回道：“走一步看一步的事情，哪有什么打算。我这人做事全凭兴趣，也许觉得开公司没意思，明天就关了它也说不定。”
看似敷衍的回答，程玉良却脑补了很多东西。
什么人能够不拿公司的策略当回事，像过家家似的，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要么是他家里强，看不上这点利润。要么是关系过硬，缺钱花随时可以找到路子。
那么问题来了，不管是有钱还是有关系，普通的二代最多拿几百上千万挥霍，宁致远这种拿市值几亿的公司来玩，要么是底气十足，要么就是在扯谎。
观看宁致远的神色，看着倒不像是说谎，反而给人一种随性而为的印象。但是想要了解更细致的问题，还得深入交流一番，不能全凭直觉。
程玉良笑着说道：“宁总真会说笑，你们远蓝印象前景那么好，怎么能说关就关呢？据我所知，你们远蓝印象在地铁线那个项目，不但赚了不少钱，还狠狠地坑了宏达地产。那手笔，应该是出自宁总之手吧？”
宁致远倒是没有否认这点，回道：“不得已而为之！我好心好意想要分一杯羹给宏达地产，谁料他们会背后捅刀呢？”
稍稍停顿，宁致远抬眼看看程玉良，继续说道：“所以说，寻找合作伙伴一定要擦亮眼睛。有些公司即便很强，但若是不讲规则，甚至没有廉耻心。这样的公司，我是不会合作的。”
宁致远的话听起来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程玉良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倒是不怎么在意，依旧笑容不减，说道：“这里我要补充一点，一家公司的所作所为，虽然有利益驱使，也和当家人脱不了干系。毫不谦虚的说，我们北极熊视频近年来的效益还是非常不错的。作为公司高层领导，我感到非常欣慰，也愿意与远蓝印象这种有前景有背景的公司合作。”
宁致远玩味儿的看着程玉良，说道：“我们两家公司，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合作的项目吧？”
程玉良摇摇头回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据我所知，你们远蓝印象正在筹备一部宣传片，这不就是个很好的合作项目吗？”
这就叫作背靠大树好乘凉。
无论投资，拍摄，宣传还是在网络上上映，北极熊在影视这一块，是可以做到一步到位的。
宁致远眨了眨眼睛，问道：“程总还知道什么？”
程玉良摇头回道：“时间太短，我能查到的东西不多，不如宁总为我解惑？”
宁致远抬手指了指酒杯，说道：“先将欠我的两杯酒还了再说。”
程玉良有些无奈，倒也爽快的喝了一杯白酒。
吃了两口菜压压胃，脸色红润起来的程玉良，将目光再次投向宁致远。
宁致远却在望着李建华，微笑道：“如果李总不喜欢五浪液的味道，我车里还有几瓶珍藏的茅台。”
程玉良都把酒喝了，李建华心知躲不过去，也倒了一杯白酒将其喝掉。
然而宁致远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李总，多吃两口菜，还有另外一杯等着呢。”
李建华心里直骂娘，特么的，这是真想将我往死里灌啊。
把老子喝到医院，你负得起责任么你！
李建华有情绪很正常，被一个年轻人逼迫到这般田地，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宁致远是算准了他肯定要为自己争面子，所以也不着急，就这么漫不经心的看着李建华，等待他喝掉另外一杯。
李建华缓了缓，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端起酒杯之后稍稍停顿，然后才一饮而尽。
宁致远满意的点点头，不慌不忙的也为自己斟满一杯，解释道：“我们远蓝印象要拍的不是影视剧，而是游戏的宣传片！长度大概在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之间，具体的拍摄计划和选角，目前现在还在统筹当中。至于选择在什么载体上投放，现在说这个还太早。”
程玉良看看车学娅，笑着说道：“我猜，车小姐肯定会有一个相对出彩的角色。”
看到宁致远点头确认，程玉良接着说道：“宁总能具体介绍一下这部宣传片么，我很感兴趣。”
宁致远端起酒杯，喝掉之后，眯着眼睛说道：“别光说话啊，来，喝酒。”
“……”X3。
就好像你写出一个原本很熟悉的字，但是你盯着它看的越久，越觉得它是一个错别字。
听着宁致远半警告半威胁的话，李建华确实有种掀桌子的冲动。
宁致远看着李建华，等待着他的答案。眼神里有轻蔑也有不屑，好像李建华距离烧烤，只差了胡椒面和孜然似的。
这时，程玉良插嘴说道：“宁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既然老李诚心道歉，你也有心原谅，这种伤感情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吧？而且，喝酒嘛，我觉得感情到了就好，没必要非得喝趴下谁。”
宁致远收起笑容，淡淡说道：“题目我出了，李总如果觉得为难，完全可以掀桌子。刚好，我也找点事情做。”
因为自己年轻，刚刚说的话还带着一股誓不罢休的冲劲。给人的感觉就是你不按照我的要求配合我将火撒干净，我就继续整你的样子。
相反，李建华和程玉良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顾虑会很多。
说的简单点，就是想的越多，底气越不足，这是心理层面的通病。
小姨子眨了眨眼，有种熟悉的感觉。你这到底是录音笔呀，还是防狼器呢？
摸了摸放在隔壁座位的包包。嗯，还是我的麦克风最漂亮。
宁致远把玩着手里的录音笔，看着对面的两个中年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便收回了录音笔，笑着说道：“开个玩笑而已，这只是一个伪装的打火机。”
宁致远说得轻巧，但不是谁都有掀桌子的实力。只有力量与技巧相结合，桌子才能掀得漂亮。
不配合没关系，宁致远有信心要李建华乖乖就范。
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蓝大哥那里得到的酒神状态不是摆设，反正自己怎么喝都不会醉，就看李建华是不是男人了。
李建华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答应没面子，答应没底气，颇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录音笔的造型非常漂亮，13CM的长度，两根手指般粗细，前面有个鳄鱼嘴的挂扣，圆润的周围，是光滑的镜面。镜面下面是音响，一层层波浪似的纹路，看起来非常性感。几个绿豆般大小的按钮分列在两侧，尾部还有两个像是小天线似的东西。
没错，形容词很到位，这确实是传说中的录音笔，不是其他东西。
宁致远目的性很明确。
李建华想要善了没问题，想道歉同样可以。
喝酒是诚意，喝趴下是结局。即便再添个程玉良，可也不会影响结果。
李建华沉着脸回道：“宁总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宁致远翘起二郎腿，双手平铺在桌面上，笑着问道：“那么，李总还要喝酒么？”
宁致远和李建华到底谁不要脸，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只不过有的时候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就不能太正经，他们不要脸，那就发扬比他们还不要脸的精神。
说着话，看到李建华脸色有些难看，宁致远觉得这种言词上的羞辱还差点意思，便当着众人的面，将手伸向了裤兜，在里面掏出个通体黝黑的……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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