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 不知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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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聘礼。”李怀信勾着嘴角,那是他凭着记忆画出的样式,勾在纸上,特意找人订做的。

    贞白握着玉簪,突然说了两个字:“谢谢。”

    李怀信挑眉,捏她细伶伶的腕子,心里是有些介意的:“生分了吧?”他用力一拽,把贞白拉到身上,搂住腰,肉贴肉地去啄她嘴角:“床上说谢谢,很败兴的。”

    贞白跟他缠来缠去地亲:“我只是没想到,能回给你什么。”

    顺着话头,李怀信自顾想到什么,笑起来,口无遮拦就说了荤话:“给我快活啊。”手从腰间摸下去,有技巧地揉,他撩起眼皮,看见一张冷脸渐渐染上欲色,动人极了,他忍不住又说:“我也会让你舒服。”

    像打入体内的一剂猛药,贞白根本受不住,话一入耳,耳根就红了,像要滴出血,殷红的,眼底有情潮起伏。贞白重重压着他,堵住这张要命的嘴。

    李怀信翘着舌,又吮又咬,却是处于被动的,他有些架不住贞白的攻势,哪怕想换个吻法,都非常受限。

    她今天好像,格外的……兴致高涨。

    许是因为下聘吧,贞白的喜怒从不怎么外放,才会通过这种方式,稍加表露。李怀信这么想着,被贞白摁着肩膀推在床板上,后背撞出一声闷响,不痛不痒的,他爱极了,血在骨肉里烧起来:“好凶啊。”

    他在夸她,又怕贞白听不明白,索性补了句:“我喜欢。”

    李怀信嗓音低磁,尾音带笑,一双溢满情.欲的眸子,好像要勾魂一样。贞白从来不是个扭捏的,放得开,又够劲儿,为此李怀信每回都能酣畅淋漓,格外尽兴。

    但往常,都是前.戏做足了,他先开头,引导着带入节奏,现如今,贞白突然沉下,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李怀信倏地坐起,额头抵在其心口,将她狠狠搂紧了,浑身的热血全往头顶冲,像床板底下架了把烈火,逼出一身汗。

    “贞白,你等……嘶……”他还没缓过来,被绞得头皮发麻,贞白没等,显然是等不及的,一沉到底,要抽了他半条命去。

    李怀信是甘愿死的,死去活来那种死,被包绞,被紧箍,那销魂的滋味儿一上头,他急喘着,去捏贞白的下巴,张嘴就咬,像一种戒不掉的嗜好,要吃人一样,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整个过程他都喜欢亲,非常缠磨人,脖颈,肩背,不是齿印就是红痕,翻来覆去地,嘬到腰脊,麻痒得很,贞白哼一声,他就更来劲,弄出青青紫紫一大片,乍一看,伤痕累累的,很吓人,却都是用.嘴嘬出来的,一点也不会疼。

    几经辗转,他侧卧着,汗津津贴着那片布满红痕的薄背,从后面埋进去,勾住腿,不留一丝缝隙的,越缠越深。

    呼吸喷在后颈,李怀信半睁着一双醉蒙蒙的眼睛,睨见眼前光洁白腻的耳背,凑上前,意.乱情.迷。

    许是因为痒,贞白挣动着,他搂紧了不松,穷追不舍的,彼此间磨着蹭着,闹起来,被他刻意为之的带起一阵欢愉。闹到最后,喘息交织着呻吟,咬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声音。李怀信精瘦的臂肌绷起来,箍住人,急不可耐的,近乎疯狂地颠腾……

    月华照进窗,和烛光搅在一起,投在卧榻上,两具痴缠的身体,汗涔涔侵在余韵中。

    额前的碎发湿黏在鬓边,两个人像被水洗过,李怀信腻着她,整张脸埋在贞白耳侧,轻轻地蹭。

    纵.情之后,李怀信异常慵懒:“贞白。”

    “嗯?”

    “你什么都不必给我。”他说回刚才下聘的事,这次不调笑了,有点儿言归正传的意思,“我入赘到不知观来。”

    贞白侧过头,与他四目相对:“谈不上入赘,你想怎样都可以。”

    “嗯。”李怀信眉眼含笑,“我想洗个澡。”

    “我去打水……”

    “已经备好了。”他撑起身,是蓄谋已久的,下了聘,就要入洞房,天气热,免不了大汗淋漓,当然得万事俱备,处处妥帖。

    水已经凉了,浴桶不大,两个人泡进去,自然要挤在一起,光是肌肤相亲,就令人心荡神驰。

    李怀信喜欢温存,完事后缠一块儿腻歪的那种,贞白却不是个会往人怀里钻的性子。平常他自己沐浴,还会嫌这只浴桶窄小,现在两个人圈在里头,反倒觉得合适了,因为贞白必须叠在他身上。

    这种氛围,既方便卿卿我我,又能套些私房话。

    李怀信现在死心塌地的,自然也想听对方死心塌地。

    但贞白很少说这些,特别是感情,突然被问起,还有些茫然:“其实,我不太明白,以前没有过这种感情,也没有跟谁亲近过。”她略微沉思,很坦白,“当然,我知道这是怎么个意思,只是,从没经历过。”

    李怀信挑着眉,心里道:谁不纯粹呢。

    嘴上说:“我不也是第一次,没占你便宜。”

    贞白知道,因为那滴纯阳血。她没多言,催他出浴,早些安寝。李怀信却缠住人,凑近唇,从脊背一路抚上颈背,把贞白按在腿上,不让她起身。然后一扬下巴,亲上去,连含带吮,吐着灼.热的呼吸要:“我想在水里……”

    李怀信搂着她亲,一只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一根翠色的玉簪,去握贞白的手,缠.绵着送给她。

    温凉的玉簪过度到掌心,贞白低头垂眸,乍一看,像极了她曾经用过的竹簪。

    然后都忍不住了,天气炎热,两片唇含到一起,呼吸更加炽.热,带出一个绵长的湿吻。

    “啊……”李怀信毫无设防,被贞白推了一把,倒进帐中,“我还以为……”

    他话没说完,贞白欺身压过来:“什么?”

    “我收在抽屉里了。”李怀信含.住轻吮,去剥对方的玄袍,剥到地上,抱紧了痴缠:“今后换身衣裳吧,我想看你穿白衣。”

    “好。”贞白床下纵着他,床上更纵他,要星星附带给月亮,无所不应。

    所有可能感到为难的要求,拿到床上提,都不是问题。哪怕他要玩儿些花样,都能极尽所能的应允。

    既然放不下,也不必要放下,她拿得起,自然担得起,哪怕天打雷劈,也不会让他损一根头发。

    只不过世事无常,存着各种身不由己,总有她力所不及的地方,就好比……此时,李怀信衣衫不整,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他拉开立柜,小声嘀咕了句:“早知道多带两身睡袍。”

    贞白搁下茶杯,一抬眼,那人已经抽了腰带,她不动声色地瞧:“改日下趟山,我陪你去置一身。”

    李怀信弯着一对儿笑眼,引颈去抿她耳垂:“你忍得住呢。”

    他脱得一丝不.挂,还要让她坐怀不乱吗?贞白不同他打趣,很认真问:“药呢?”

    束着一把利落的长发,透出蓬勃朝气,这样的少年郎,着实要让人欲罢不能。

    何况贞白好他这一口,敞个领口都尚且招架不住,何况赤条.条的挨过来?贞白顺势扶住一杆结实的腰,皮肤滚.烫,像燃起的火苗烧在掌心上,片刻间就蒸出了汗,又湿又潮,从腰杆顺下去,卡在一块凸出的胯骨上。

    也正因为当时的无所顾忌,让往后百年的岁月,有了这么个能令她顾及的人。

    讲不好用情几深,就目前以贞白的认知来衡量,可能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放不下这个人。

    一具活色生香的肉体在眼前,她哪里顾得上什么月白色缎袍,更看不出对方玩儿的一手欲擒故纵。李怀信早在下午就处心积虑地把这件袍子丢水里,让一早拿去小河边洗了,晾在后院里,估计这会儿还没干。

    这么问,不过是捏个理由,把贞白引过来。

    离近了,气氛瞬间就变了。他实在漂亮,皮相极好,却不是柔骨媚像那般俗态;他风采正盛,冰肌玉骨,是剑修里头最拔尖儿的身段,穿衣服好看,脱干净了更好看。

    “好呀。”李怀信侧立着,袍子散开,丝绸般滑下来,坠在脚边,那么好的身段,完全袒露出来:“逢五逢十会有集会吧?正好我们去逛逛。”

    背后虽没长眼睛,却能敏锐的感应到对方的目光在身上,他很自然的跟贞白攀谈,却不安好心地拉开裤带,躬身,一拽,随着他的举动,后背和肩臂的肌肉辗动,是很漂亮紧实的一片肌群。他脱得一丝不挂,侧立着,一只手撑着壁柜,肘臂上能看见青色的脉络。他不慌不忙,扒拉着橱柜里为数不多的几件袍子,然后居心叵测地回头问:“贞白,我那件月白色的缎袍呢?”

    “喝么?”李怀信笑着,有点装模作样的意思,“我还特地加了蜜,给你润润喉。”然后不露痕迹地抽开手,去案边斟茶。

    他玩儿的一手欲擒故纵,递给贞白品,后者哪里品得出来,只觉得又涩又甜。

    贞白活了那么久,冷心冷情,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情.趣两个字,如今才开始懂得,情和趣,爱和欲,都是李怀信给她的。一旦尝过滋味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甚至当初都没思考过,就心随意动的先把人要了。若要深究,陷入的种种境况,说来简单,又不甚了了,可以算顺水推舟,也可以算心随意动,无论哪种,她都没有顾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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