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黄小雅简短地做了回答，她实在不想深入，她不敢说谭晓娟比自己混得好，年薪就要快五十万了。她不情愿说，这怎么能说出口呢？当初自己和她是同一个起点的。自己现在混成这般模样，父母不追究，她更没脸说。
“你表哥准备回国创业，要么你去帮他。”黄小雅爸爸看着黄小雅问她。
“表哥？他创业做什么？”黄小雅一想到那个见过一面的表哥，也想起他询问过自己的情况。
“政府会投资他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快回国了，到时你见了她就知道了。”
“我觉得我很失败的，要么再去找个公司打工吧。”黄小雅低着头说。
“孩子，不能遇到一次失败就说丧气话，谁的人生会一帆风顺。”黄小雅的母亲忍不住责备。
“可是我亏损了这么多钱。”黄小雅强调。
这一提不要紧，黄小雅的母亲忽然有点失控。
“这事你不用管，你父亲会处理，我已经让步了。随他去吧，他想怎样就怎样？”黄小雅母亲愤愤地看着黄小雅的父亲。
“嗯，这个你不用管了，我已经和你母亲达成协议了。”黄小雅父亲明显很抵触黄小雅母亲在孩子面前提，他不想让孩子知道更多。
“你要么住这里陪女儿，我先去处理这些事去。”黄小雅的父亲起身要走，黄小雅有一种直觉，她的父亲特别不愿意和母亲在一起，或许是呆着怕说漏什么。
“随你便。”黄小雅的母亲冷冷地说。
黄小雅的父亲站起的瞬间，黄小雅瞥见了她父亲头发中间有小撮的白发，她知道她父亲老了。
她父亲站起来，轻轻地拍了一下黄小雅的肩：“以后有什么事最好学会和我们商量一下，别再那么冲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黄小雅一声声地道歉着一直到将父亲送出门。
“小雅，你未来怎么打算？”黄小雅母亲第一次问女儿这么严肃的问题。
“妈，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想过，好像随波逐流地就过到了今天。”黄小雅再一次低下头，她觉得她的回答一定令她母亲非常的失望。
“妈妈年轻时也和你现在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有准备的，只是现在开始你要思考了。这次的事件也是你成长的必经过程，表面上看是失败了。年轻，失败得起。不过，总不能一直失败。如果有一天我们没有能力帮你收拾残局，我相信你也会不得不去拼自己。”黄小雅的母亲漫柔地摸着黄小雅的头，她觉得她必须要让女儿从这次的失败里走出来，当然，她需要鼓励她，自从失去儿子以后，她就忽略了对这个女儿的关爱。她怕关爱的太多，失去时更痛苦，她听信了一名禅师的话，太宠则伤娃，少点关爱，少点疼惜，能让活的更长些。所以，这么多年她都很少给黄小雅压力，她以为这样做，娃就会长寿，就会学着自己长大。
转眼之间，她确实长大了，但是她踏入社会才两年多，却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礼物。这个礼物终于让她彻底地失去了丈夫。她这么多年一直苦苦熬着，始终不肯让步，但这一次他只能让步。因为，她不想女儿背上这样重的负担。
快到中午，母女俩聊着聊着，黄小雅听见她母亲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妈，我可以做饭给你吃。”黄小雅脸上有了喜悦。
“好呀，那我尝尝我女儿的手艺。”母亲慈爱地笑着。
“上周搬走了，和她男朋友一起去住了。”黄小雅如实做答。
“你辞职也没有和我们言语一声，那姑娘还在原来公司吗？”黄小雅母亲好奇地问。
“既然如此，那我来处理吧。”黄小雅父亲和母亲直接说。
“那边还等着你答复，你能不处理吗？”黄小雅母亲说话的口气带着点讥讽。
“你这话说的，圈套又不是我设的。好像是我让小雅钻进去似的。”黄小雅的父亲说话的口气有点生气。
她想问父母，但又不知道从何处问起。她所能做的就是把水端给母亲。安静地倾听他俩的对话。但是很可惜，他俩可能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言语。
黄小雅的母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情绪平稳了下来，开始悠悠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上次我来时的那个小姑娘搬走了？”黄小雅母亲对谭晓娟还是有印象的，开始询问。
“你还想不想做？”黄小雅的父亲此时已经坐了下来，坐在饭桌旁的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眼睛正环顾四周，好像在找寻什么？
“小雅，你这里有烟灰缸吗？你爸想抽烟。”依然站着的母亲问黄小雅。
“我这里没有烟灰缸，没有抽烟的人来。”黄小雅撅了下嘴没细说。
“难道不是吗？”黄小雅的母亲此时仍然站着，面部表情却不淡定了，问黄小雅：“有水吗？帮我弄一杯。”
黄小雅急忙站起来去厨房间的厨柜里拿杯子，父母俩人的对话让她想起了莫晓莹那不寒而栗的笑声。
“小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倒底是想不想做？”黄小雅父亲接过黄小雅递过来的烟缸问黄小雅。
“我没经验，还是算了吧。”黄小雅准备甩锅。
“小雅，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找你一五一十地进行核实。”黄小雅的母亲说这话时语音语调显得很淡定，就怕吓着黄小雅。
“可能事情比你们想象的更严重，现在案子还在清算中，按投股分配我又增加了一些。”黄小雅小声说，怕引发父母山崩地裂，事实上与他意料的完全相反。
“和我一样看人不准。”黄小雅的母亲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黄小雅的父亲一阵咳。
“你给我随便拿个碗或碟子吧。”黄小雅父亲说。
黄小雅站起身来，走向厨房，她正在琢磨她母亲冒出的那句话的含义，她知道父母是在学校时认识的。
“那两个小伙没有哪个是你男朋友？”黄小雅的父亲感觉很意外。
“都不是，只是校友。”黄小雅低着头。
黄小雅打开门，看见父母亲站在门口，顿时慌张起来。
“您们来了。”她意识到自己的狼狈，连忙向父母打招呼。
“你没事就好。”父亲的脸色很奇特，从脸上看不出其悲喜。他没有换鞋，直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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