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娟只好伸出手，两人象征似的握了两秒放下了。谭晓娟感觉自己像和政府领导握手似的局促。
“晚上想吃什么？”黄小雅的母亲问。
“吃酸菜鱼吧。”黄小雅突然冒出一句。
“在我们家附近有一家酸菜鱼馆特别好吃。”黄小雅想反正母亲肯定要看她的住处，不如回自己住的地方吃。
“行，走，上车。”黄小雅的母亲领着两个姑娘往一辆七个座的别客商务车走去。
“妈，你公差几天？”黄小雅对母亲的工作一直充满好奇，之前说是银行，后来又好像有变化。反正她一直就没搞清楚。
“明天去大连。一早的飞机。”黄小雅母亲说着已经走到了车子旁。
司机是个小个子男人，连忙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让两个姑娘上车。谭晓娟有礼貌地向他道谢，黄小雅没说就坐了进去。
黄小雅的母亲坐进了副驾驶室。
小个子男人最后上车。
“小雅，告诉她地址。”
“月华小区方向。”
车子缓缓地开出了黄小雅的办公楼。
“工作怎么样？”黄小雅的母亲询问，但询问的口气听起来总觉得有关心搭不上边，好像是例行公事。
“就那样吧。”
“工作内容做些什么？”
“琐碎得一塌糊涂”。
“做老板秘书就是如此。自己上点心，别出错。”
“嗯。”黄小雅并没有和母亲提想要离职的事。
谭晓娟观察这对母女，简直太不像母女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像。
车很快行驶到了本溪酸菜鱼店的门口，等三人下了车，司机直接去停车了。
“他不和我们一起吃吧。”黄小雅问母亲。
“他自己吃，和我们没关系。”
三人进了店，店并不大，但空位却不多。
“几位？”一个年龄在四十上下的女***员立马迎上前来。
“三位，最好找个小包间。”黄小雅母亲向服务员说话时还伸出了三根手指。
“请跟我来。”服务员做了个请的姿势开始领她们向里走。
“就剩这间了。”服务员一看黄小雅的母亲就以为是个当官的，不敢怠慢。把那个八人间的包房提供给她们。
“会不会太大了。”黄小雅提出异议。
“就这里吧。”黄小雅的母亲果断地走了进去，坐了下来。服务员立马把菜单递了上来。
“你们随便看，想吃什么鱼？”
“草鱼吧。”黄小雅脱口而出。
“三人吃，可以挑个七八斤重的。哪位要不要跟我去过秤下。”服务员建议。
“不用看了，你安排吧。”黄小雅母亲向她摆了摆手。
“三位要喝点什么？”服务员继续问。
“来六瓶椰汁吧。”黄小雅连忙说，生怕母亲不给说话的机会。
“按她们说的吧。”黄小雅母亲示意服务员。
“其他还要些什么？米饭？点心？小菜？”服务员拿着点菜本嘴却没停下来。
“来个什么扬州炒饭吧。再来两盘干净点的。蒜泥菠菜、糖醋花生米。够了”黄小雅母亲翻了下菜单吩咐服务员。
“好的。”服务员快速地在菜单本上写下后，退出去了。她退出去时还把门带上了下。
“今年春节我们去泰国”黄小雅母亲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只不过还是八颗牙齿，两旁的腮帮子机械地动了一下。谭晓娟发现黄小雅母亲说话时仿佛她完全不在的样子，她更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开始拿自己的母亲和黄小雅的母亲对照。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女人，谭晓娟想起自己的母亲不过四十岁，皱纹却比黄小雅的母亲多了两倍都不止，也从未穿过如此精致的衣服……
“请先让一下，鱼上来了。”服务员端着一大盆煮好的鱼片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打开了桌旁侧面的电炉开关。
“来，吃吧。”黄小雅的母亲示意两个姑娘开吃，黄小雅和谭晓娟都拿起了筷子，伸向冒着热气的锅，白花花的鱼片夹杂着香菜叶、些许辣椒末看起来特别诱人。
“妈，这是我现在合租的室友谭晓娟。”黄小雅把谭晓娟介绍给母亲。
“哦，你好。”黄小雅的母亲并未多话，只是向谭晓娟伸出手。
“她离过婚？我还以为她没结过呢？”
“那她有孩子吗？”
“好像有一个吧，不过判决给男方了。”
黄小雅收拾完东西，和谭晓娟说了自己母亲要来看她，邀她晚上一起吃饭。谭晓娟答应了。她内心现在最关心的是黄小雅会不会和她母亲谈离职的事，她对此极其关注。
六点半，母亲的电话如约而至。黄小雅和谭晓娟下了楼。
谭晓娟看到了一名打扮得体的中年女人，她所有的行为举止像是刻意被训练过的。头发拢成了一束，发质微卷，无法判定是天生还是人工卷过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像受过礼仪训练过的，刚好露出八颗牙齿。眉毛虽然修整过，但依然是浓粗眉，眼神却异常犀利。谭晓娟一见她不知道为什么，立刻被她强大的气场压住了，竟然有点压抑的感觉。
“嗯，一会儿见。”
接完母亲的电话，黄小雅在脑子里搜索母亲的形象，她对于母亲和父亲一直觉得很陌生。小时候她是由奶奶带着，奶奶去世后，她就开始住寄宿学校。她对父母的概念，除了每月银行卡的数字以外，其他的记忆好像都是丧失了。虽然每年春节在一起过，但她感觉好像彼此之间都是陌生的。匆匆吃完年夜饭，然后各干各的。哪怕出去旅游，可交谈的也非常少。黄小雅一直觉得自己有一对假的父母。
“哦，你有男朋友了？”黄小雅继续发给谭晓娟。
……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好像下班已经变得不重要了。这就是人类往往关心别人甚过自己，因为自己的生活太寡淡无味了。
“呵呵，销售业绩那么好，看来都是有隐情呀。”
“你不知道吧，据说她和前夫离婚也是因为这原因。”
黄小雅发了一下愣，看来谭晓娟的生活她也不了解。这个发现令她有点沮丧。这时，母亲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小雅，你六点下班吗？我六点半到你公司楼下。”
“还没有，回头和你说。
两人不再短信交流了。
到了下班的时间点，奇怪的是今天准时下班的人很少。一到下班点，这些人又都聚集在一起讨论今天发生的办公室事件。这时黄小雅才知道那个瘦高个女人叫殷亚，据说入职公司两年多了。
“不算吧，唉，回头和你详细说。”谭晓娟回复。
“辞职的事你搞定了吗？”谭晓娟询问黄小雅。
黄小雅回到坐位，更无心工作。她给谭晓娟发信息。
“谁给你送的花？是刘亚米吗？”
“不是。”谭晓娟回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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