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把郡王的位子让给你弟弟？你是神仙吗？知道那一定是个男孩儿？”
“是母亲说的！她说父亲一直喜欢男孩儿，她说想为父亲生个儿子！”
潮水般的回忆汹涌而来，果志峰用力将浑身颤抖的果昭阳扔到了一边，压抑着怒火说道：“我多希望你是个女儿！”
“父亲。。。”
“别妄想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做什么！也别妄想你的假意退让会让那个孩子陷入流言蜚语，你母亲为王府，为你，为我，付出了所有的一切，那个孩子是她应得的，如果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再管你！”
果昭阳木然着双眼盯着眼前，父亲的背影渐渐不见了，车门在风中哗啦啦直响，谁能告诉他，他说错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让父亲这般讨厌他？
“我。。。我看到了。。。”
果志峰无比错愕，他刚刚不过是抚摸了一下文卿的肚子而已，这孩子，果真是聪明的厉害，“你母亲说的对！即便她对你再好，你都不可能真心接纳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活在痛苦之中。”
果昭阳小小的脑袋里好像在放焰火一般，他轻轻的推开了窗子，看到果志峰正一脸宠溺的抱着文卿，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温柔的摩挲着。
一行人走了大半日，刚刚出了海兴郡，果志峰就冷着脸扔掉了文卿给果昭阳准备的零食，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她毕竟养育了你一场，你就要尊敬她。”
“我没有不喜欢。。。”果昭阳小声的反驳着，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他不喜欢母亲？
“只有聪明可不行啊。”果志峰难得对他露出了笑容，“你母亲心疼你，宠着你，可你不能真把自己当成那些经不起风浪的贵公子，你迟早是要承担整个郡王府的。”
“我。。。想让给弟弟。”果昭阳低下了头，还沉浸在父亲刚才的温柔中。但只是瞬间，一只青筋乍现的大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在了半空，他被吓坏了，窒息感让他头昏眼花，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
果志峰紧紧的皱着眉头，双眼中是无法压制的怒火，“你怎么知道？”
果志峰烦躁不已，转身将手里的手炉扔到了地上，虽然距离果昭阳很远，但那些火星还是掉在了他的披风上，烫出了星星点点的窟窿，“废物！就算进了学府也一样！毫无长进！整天就知道和余珂那样的败类厮混在一起！”
果昭阳躲进了文卿的怀里，不想听那些责骂，从小到大，他听了太多。“你爹是因为那些传言才会这样的，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别害怕。”文卿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因为我是灾星，我娘才不要我的？”果昭阳扬起小脸儿，想看清楚文卿的表情，但就和往常一样，他从来也不曾真的听文卿解释什么，这一次，他被果志峰一把拎了起来，扔进了马车里。
果志峰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小子要是笨点儿，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对你毫无办法了，聪明也是好事，至少将来做了郡王，不会跟我一样，只懂得躲避，你应该有办法的。”
“父亲？”果昭阳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什么时候？”
“他出生的时候。”
果志峰不理会文卿的话，吩咐后头的车马加快速度，这没完没了的大雪已经让他极为烦躁了，他可不想再操心别的，“快些！将贺礼好好的绑紧！要是在路上出了差错！本王要你们的命！”
文卿拍了拍不断颤抖的果昭阳，蹙眉说道：“吓着他了！”
“母亲为什么又不陪着我？”果昭阳不明白，她是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能和他们一起去帝宫朝贺？他真的很想让她抱着自己，父亲实在太凶了。
“哐当！”果志峰将车窗用力合上，果昭阳听见，外头传来了文卿的啜泣，“我知道这孩子不是故意的，可每逢你们要去西越城的时候，他总会这么问我，他明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也知道我的身份去不得帝宫。”
“放心，迟早我会让帝王答应，把你的名字写上关蝶的。”
“再让我听到你喊错了娘，我就打死你！”果志峰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去做最后的准备了。
隔着车窗，文卿浅笑着点了点果昭阳的鼻尖儿，“记得早些回来，这一次的考试对你而言很重要，能升入二年级才算是学府真正的学子，你已经很特殊了，每一次都比别人晚一个月参加考试，一定要好好的努力，别给王府丢人啊。”
白历四十九年。
若不是接连十几天的大雪让官道寸步难行，果志峰不会被迫无奈做了决定，还没到腊月，就带着果昭阳往西越城去。
大门外，文卿将刚刚做好的一定狐狸毛的毡帽戴在了果昭阳的头上，瞧着小脸儿被冻得红扑扑的果昭阳，心疼的说道：“就不能不带着他吗？这大雪指不定要下到什么时候，万一生病了怎么办？你会照顾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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