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渊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刘浪就直接打断了他。
“谢主任，你应该知道那所谓的纳米定位器对我来说很脆弱，而且……”刘浪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修女是我的人，谁允许你监控她了？又谁允许你监控我了？”
刘浪这话说的倒没有多霸气，但偏偏这幅柔声柔气的样子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这是每一个天阶古法者应尽的义务。”谢渊强调道。
听到这里，刘浪就更想笑了。
“谢主任，你我都很清楚，你所谓的条例也好，义务也好，这些对我有什么约束性吗？还是说你寄希望于这些条款能够束缚住我，谢主任，有点幼稚了啊？”
刘浪的话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可电话那头的谢渊却感受到了十足的尴尬。
可他毕竟是超管办的办公室主任，这些条例对于他来说，就是规矩。
刘浪今晚向他展现了一名混沌系古法者无与伦比的古法调动能力，但接下来，就该谢渊让刘浪知道什么叫权力大过天了。
“你有能力反抗，不错。”谢渊叹了口气：“但也紧紧局限于大能之下，刘浪，超管办不是没有大能古法者，但他们都在最前线保证着这个国家的安全，这是身为一名强者应该有的责任，不要逼我请他们回来，超管办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狙杀混沌系古法者的记录。”
说到这，谢渊似乎对自己的发言很满意，又强调道：“最后重申一遍，不要真的把这演变成一场屠杀。”
“古法者不是工具，谢主任，你也是一名古法者，如果…如果现在的超管办还在为古法者权益服务，而不只是从监管中获取权力的话。”
抢在谢渊挂断电话之前，刘浪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随后摁下了挂断键。
通话的底噪消失后，车厢里有一段长达五六分钟的沉默，直到刘浪的车速越来越快，以至于快到修女和千面鬼都有些紧张起来。
“我…我听到老爷和谢主任说，他们准备接受某种交易。”
“交易？”
听到千面鬼说的话，刘浪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
刚刚他一直沉浸在和谢渊的对话里，想着该怎么周旋，因为这一天真的是太漫长了，刘浪甚至能够感受到每一秒的流动都如此细腻。
千面鬼点了点头：“是，不过具体细节我没听清楚，老爷的实力很恐怖，我的隐匿功夫很好，但老爷还是能发现，我……”
说到这里，千面鬼像是受到了惊吓，声线戛然而止。
这时坐在旁边的修女补充了一句：“她就是在那时候被老爷发现的。”
刘浪这才注意到千面鬼的肩膀受了伤，在超管办总部那会他还没发现，但现在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服。
“以后他就不是你的老爷了，云秋白也不再是你的小姐。”
即使刘浪说的是事实，但修女和千面鬼明显还没有适应过来，两个人都是纷纷愣了一下，随后修女说：“今天谢谢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人才好。”
刘浪咧嘴笑了笑：“在中海的时候我就说过的，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我这边要是有事你能帮上忙的话，我也会找你的，朋友嘛。”
“你现在不需要我们替你做事吗？”小女好奇的问道。
刘浪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后视镜。
“我刚刚在电话里跟谢渊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是工具人。”
说完刘浪又强调道：“在我的理念当中，门客应该是十分尊贵的座上宾才对，但现在古法界慢慢的把这种身份给走歪了，说句不好听的，我觉得你们不是云家的门客，而是云家的下人，甚至不如他们的司机保镖。”
这话实在是太刺耳了，但事实就是如此，别说刘浪这样以为了，修女和千面鬼同样这样觉得，他们相对于云家的司机保镖来说，地位甚至还不如他们。
刘浪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古法者原本是实力的象征，是基因进化的结果。
并不是说刘浪认为某种种族天生存在优越感，而是最起码的人权都没有被保障，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惧怕古法者而将古法者和普通人分开的话，那这些在暗地里不把古法者当人看的组织或者人就不担心古法界掀起一股不可逆的变革吗？
这不只是刘浪的感觉，而是他所见便是这样，不仅仅是云家，就包括超管办的谢渊同样也没有把古法者的权益放在至高的地位上。
当一个古法者的官方组织不再为古法者发声，而是以监管古法者来获取权力，那刘浪觉得这个组织的存在就是错误的。
不过往往真话都会非常刺耳，所以说完这话之后，刘浪也觉得大概是说的重了，所以缓了缓，又接着说：“今晚先在我那休息吧，谢渊既然要送千面走，肯定不会罢休的。”
说到这，刘浪又看向千面鬼：“你们……你们这个群体既然很强，那为什么超管办不设法把你留在身边，按理说你们是几乎完美的间谍，把你留下，总比把你驱逐出境，甚至让你心怀记恨要好吧？”
“不。”
千面鬼摇了摇头：“我们并不完美，变形仅仅是我们的种族能力而已，但曾经，我们中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后来有一部分族人进化出了古法能量，才变成完美的间谍。”
大概是觉得刘浪感兴趣，千面鬼又接着说：
“而千面是老师给我的名字，后来我投在云家门下，做过几次完美的暗杀，国际上有几个悬赏名单上的人也是我杀的，于是就开始有人叫我千面鬼，但实际上我们这一族没有名字，或许说我们的名字已经被历史抹去了。”
“没有名字？”
“对。”千面鬼摇了摇头：“没人知道我们从哪来，是基因进化的结果，还是古法能量的突变，亦或是天外来客。”
“天外来客？”
这下子刘浪更感兴趣了，怎么天外来客都扯上了。
另一边，修女补充到：“是的，曾有一家研究所公开质疑过，不过没有证据流出来，但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人称他们为星辰。”
谢渊的声音再次从车载的蓝牙音箱里面传了出来。
“修女可以跟着你，但你和她必须从新到超管办接触纳米定位器的注射，并全日制接受监管，否则的话……”
电话那头，谢渊也对刘浪的质疑充耳不闻，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他所谓的谈谈，其实就是指通知。
“云家那边我暂时压下来了。”
谢渊接着说：“他们暂时不会找你麻烦，目前的问题是，千面鬼需要送出国，修女你可以留下。”
天阶三品，这种实力在古法界几乎是横着走的，修女也几乎没怕过什么，但她发现一个问题，自从当初被派到中海接触到刘浪之后，她所接触到的古法者都越来越强，最后强到今天所看到的一幕。
所以其实在她需要刘浪帮助的同时，也畏惧刘浪。
“不止跟以前一样。”
“我们该谈谈了。”
车内立体蓝牙音箱的加持，让谢渊的声音显得十分浑厚，就好像真的坐在车子里面一样。
修女和千面鬼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很快就适应过来。
“跟以前一样？”刘浪问。
他这么说就好像有的商量一样，坐在后面的修女和千面鬼都明显紧张了起来。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云广义和谢渊到底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刘浪很好奇。
刘浪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便直接把手机的音频连接到了车内的蓝牙音箱上。
随后，刘浪滑了一下接听键，谢渊的声音直接从里面冒了出来。
对于谢渊的质问，刘浪只当没听见，又笑了几声：“谢主任，我只是客套一下，你满不满意其实跟我都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云老家主这么快就走了？还是说云家的人已经住在超管办总部了，这时间有些对不上啊。”
从天幕庄园离开之后没多久，刘浪估摸着云广义一行人应该回了云家大院才对，但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了超管办总部，而且看样子还和谢渊在商量什么。
再有一点便是，自己的秘密身份既然是云广义捅出去的，那就代表云广义跟谢渊绝对是有合作的，否则的话云广义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把这个秘密给捅出去。
“是啊，我们该谈谈了。”刘浪全当后面没人，一副唠家常的姿态跟谢渊聊了起来：“刚才的表现，谢主任应该还满意吧？”
“你认为我会满意吗？”谢渊明显气不打一处来，毫无疑问，刘浪让他很头疼的。
果不其然，还没等刘浪问清楚云广义到底密会了什么人的时候，谢渊的电话就打来了。
刘浪愣了一下，这老家伙的时间赶得挺准的啊，已经跟云广义那个老家伙商量好了吗？
坐在后排的修女和千面鬼明显也听到了来电的声音，骑士的车厢虽然宽广，但这电话声音还是显得十分急促，如同崔人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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