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沉渊和老太监的内心疯狂跳动不止的时候，祁誉再次淡淡道：“是。”
君沉渊已经站起身，他一手扶着案桌，走到了台阶边缘。
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道：“你是何年出生？”
祁誉依然很平静，他抬起头，一汪深邃的眸子静静的与君沉渊对视着，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丰历1376年。”
君沉渊愣了片刻，然后便一遍一遍念叨着：“孝安城、1376年、祁誉...”
一见尘封在心底二十多年，他不愿想起的记忆浮上了心头。
那一年，三位皇弟联合作乱，先是弹劾他结党营私、网罗朝臣、把持朝政、不敬父皇，再是给他下毒，逼他不得不外出求医....
那种毒十分特殊，丰都高级炼丹师的丹药竟也无法根除。后来他的老师苦寻了一个方子，说是天下间有数十万分之一的概率会出生一种体质特殊的女子，只要能找到这样的女子双修，便能解毒。
然后皇天不负，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位，他带了几名亲信便夜以继日的赶了过去，那里正是北六洲孝安城......
这还是巧合吗？
难道是那一次...竟留下了血脉？
他隐约记得那户人家似乎是姓祁的...
然而当时，他刚解了毒，就收到丰都内乱，爱妻身死的消息，他当时心急如焚、怒海滔天便什么也顾不上直奔回了丰都.....
后来，持续了一年多的血腥王权之路，让他的心变得冰冷，那个替他解毒的女子也早就被他丢在了脑后...
老太监不由得也激动了起来。
若真是他猜想的那样，那就太好了。
陛下的心乱了，这已经是多少年没有的事了。
即便因为无子，亲妹妹、族人各个都虎视眈眈，陛下也从来没有失过沉稳。
他不禁抬头，悄悄瞥了眼站在那里冷静自若、不卑不亢的年轻男子。
太像了。
从他这个角度看，这少年的身型外貌竟和陛下如此相似。就连身上那股温文尔雅之下包裹的凌厉都那么如初一致。
难道....
事实上，他与君沉渊的感觉有七分像，这个认知让祁誉胸中又添了一把怒火。
片刻之后，君沉渊才又缓缓道：“你生在哪里，家中都有何人？”
“北六洲，孝安城。”
这么一看，老太监的心也是猛的一惊。
像。
立在一旁的心腹大太监这时候也品出一丝不对味儿来了。
他跟在陛下身边快五十年了，可以说比后宫里那些妃子还要了解陛下。
他反复的念着祁誉的名字，似乎努力想找出一丝他与自己的关系。
祁誉静静的站在下方，也在打量着他，
“母亲、外公。”
看着他那张没有半点表情的脸，君沉渊竟然觉得仿佛和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重合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激动道：“你是孝安城人？”
他的每一个字都很轻，但又说的无比清晰。
君沉渊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他的心口上。
“祁誉。”
祁誉声音极其平静，而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光却锐利无比。
不过，沉浸在那股不明情绪当中的君沉渊并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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